連續三劍,加上一腳。
老者轉眼落敗。
這一切都在瞬息間發生,前後不過三秒的間隔。
那中年人看到此景,眼中露出震驚之色,瞪大了眼睛,薑老居然會輸?而且輸的這麽快?!
“你的力量有點弱。”
許深對腳下踩著的老者評價道。
老者臉色漲得通紅,極其難看,不知是因疼痛還是受辱,表情有些猙獰。
“退開!”
中年人怒喝,急忙揮手釋放出熾熱的黑色焰火。
焰火凝聚如龍,化作猙獰的獠牙,朝許深吞吐而來。
但許深頭也沒抬,當焰火衝入到以小博大的領域時,從黑色惡龍焰火,急速蛻變為大蟒,等抵達到一米的區域時,已經化作小蛇。
而臨近許深面前,便連小蛇都有些虛幻,只是一簇火光。
許深抬手一揮,便將其擊潰,如隨手拍熄一點螢火。
看到許深如此輕描淡寫壓製了自己的能力,中年人的眼皮狂跳,眼前這青年絕對不簡單,極其恐怖!
而這一幕落在薛煤跟杜明等黑光教徒等眼中,就有些震撼了。
先前力壓眾人的二位蟻後秘衛,此刻在許深手裡竟如孩童般,被隨手壓製和擊潰,這實力差距太懸殊了!
這就是他們的王!!
“再忍耐一下。”許深對腳下的老者說道。
薑老頓時想到許深先前的話——“簡單,你只需要忍耐一下就好。”
《簡單》
薑老的臉皮微微抽搐,甚至懷疑自己中了魅術,眼前是幻覺。
自己居然真的如此簡單的落敗了。
沒等薑老開口,許深的劍鋒已經化作銀光,刹那間,接連幾個血窟窿從薑老的身上出現,鮮血噴射出來。
薑老吃痛,緊咬著牙,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目光死死盯著許深。
許深抬頭看了眼石雷,旋即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老者,似乎對照了下,他點點頭道:“這樣勉強算扯平吧。”
說完,便抬起了腳,
退後兩步。
而薑老的胸口沒有許深那隻腳壓製的恐怖力量,立刻翻身爬起,身影飄逸,轉眼就拉開四五米的距離,他咬牙盯著許深:“你不殺我?”
“你們是殿下秘衛,我為什麽要殺你?”
許深微笑道:“何況你們也沒殺我的人,還算聰明。”
薑老二人心頭一寒。
還好他們先前稍微手下留情了。
否則……
眼前這家夥真有可能發瘋,將他們都殺了。
殿下身邊什麽時候招募了這麽凶殘的一個親衛?
這樣的家夥留在親衛隊絕對是屈才了,簡直是扮豬吃虎,就算是在秘衛隊裡,都能擔任隊長了。
要知道,薑老就是秘衛隊的副隊。
“你現在是什麽意思?”薑老詢問道。
許深淡然道:“既然是殿下召見,自然是召必應,二位先出去等我。”
薑老深深看了許深一眼,沒想到許深真有膽量跟他們離開,這可不是說說玩的。
“哼!”
他沒有說話,也忍住了放狠話,這時候說一些節外生枝的話,顯然沒那必要,反倒有可能激怒眼前的家夥,將自己的命留在這裡。
只有腦殘會拿自己的命去試探別人的耐心。
這世上不缺這樣的腦殘,但他們不是。
中年人收起了自己的能力,跟薑老對視一眼,二人直接轉身從墟界離開,走到教堂之外。
隨著二人離去,薛煤跟樓海音等人的目光也從他們身上收回,落在了許深身上。
看到許深答應要跟隨這二人去雪宮,他們都有些擔心。
雖然許深從未說過要反叛蟻後的事。
但他們總感覺許深做的種種事情,都有一顆反叛的心。
他們是許深的手下,許深忠不忠於殿下,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但現在,許深的回答卻反倒讓他們有些疑惑和緊張了。
萬一許深此去,有去無回…
“教皇大人,您真的要去麽?”杜明滿臉憂慮,道:“這種時候召見你,肯定沒好事,說什麽試探忠心,以我看,分明是困局。”
“不去的話,等於是明反了。”陳寒同樣感到頭疼,感覺不管去不去都無法選擇。
“不必擔憂,我去去就回。”
許深抬手,擋住了其他還要勸說和建議的人,環顧了眾人一圈,道:“你們留在這裡,替我看好黑光區跟無眠區就行。”
“不要因為我不在,就出現動亂。”
見許深心意已決,眾人猶豫之下,都沒再開口。
畢竟這是兩難的選擇,誰都沒有萬全之計。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樓海音詢問道。
許深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樓海音想要做個照應,有這份心意倒是不錯,但真的跟去了,反倒是累贅。
“等著我便是。”
許深大步走去。
眾人看著許深的目光大步離去,都有種莫名的悲涼感。
“吾等恭送教皇!!”
杜明率先跪拜下來,長聲說道。
其他人如同受到影響,刹那間戰甲聲嘩嘩作響,眾教徒和眾主教全都跪下,為許深送別。
直到許深的背影離開,消失在教堂中,許久,薛煤率先站起來,其他主教才慢慢站起,隨後是其他教內骨乾教徒。
“許隊長的力量,還是那麽可怕……”陳寒望著教堂大門口,有些唏噓。
那兩個秘衛的彪悍他感受過,尤其是那老者,他都無可奈何,結果在許深手裡,依然走不過三招。
至於另一個就更別說了,不是一個級別。
“那是我們的王。”薛煤提醒道。
陳寒撓了撓頭,他還不太習慣稱呼許深的教皇身份。
“不知道教皇去見殿下,會不會出事。”樓海音有些擔憂,如今她已經跟許深走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們有沒有發現,教皇沒有留下讓我們應對的備用方案。”杜明忽然說道。
幾人都是一愣。
夏靜湘眼眸閃動,道:“以我對教皇的了解,他絕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沒有備用方案的話,多半不會發生什麽事。”
“但那裡是雪宮,難道說,他在裡面還有人?”陳寒驚訝地道。
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答案,但不管如何,他們內心稍微心定了許多。
“那個……”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你們要不要先管管我?”
眾人望去。
是另一邊受傷趴在地上的石雷。
……
……
“走吧。”
教堂外,夜色中。
許深孤身走出。
外面一座高樓建築頂上踩在邊緣的二人看著許深走來,有些意外,薑老雙手的鮮血已經止住,至於斷裂的手臂,他只能等回去再讓人治療了。
好在被斬斷的手臂內沒有墟兵,沒撿回來也沒什麽可惜。
“你就一個人?”
薑老打量著許深,感覺到許深渾身透露的平靜和從容,想到許深先前爆發出的恐怖力量,這份從容,應該也是來自於這份力量吧。
“殿下還召見了別人麽?”許深問。
“那倒沒。”
薑老說道:“不是殿下召見,是芬妮小姐要見你。”
雖然對許深來說兩者差不多,但他還是要糾正下,畢竟默認的話,對納瑟芬妮小姐來說等於是冒犯了殿下。
“那就走吧。”許深說道。
“不用其他人陪你嗎?”薑老問道。
許深瞥了他一眼,“有必要嗎?”
薑老微微窒了一下,苦笑了聲,點頭道:“也是。”
對付他們的話,許深沒必要帶幫手,而對付殿下的話,帶了也沒用。
“那就走吧。”
二人當即轉身帶路。
三人在夜色中跳躍,很快穿行到另一條街道上,在這裡有停泊的車輛。
三人從高樓上跳下,直接穿透車頂,坐在了車內。
墟實切換間,車輛已經發動。
駕車的事自然落在中年人頭上。
畢竟薑老沒了雙手。
就算有,也輪不到他開車。
許深翹著腿,舒舒服服地坐在後排真皮椅上,車內的空間頗大,他隨意地道:“你們秘衛隊一共有多少人,進入秘衛隊的條件是什麽?”
“加上隊長的話,一共八人。”
薑老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瞥了許深一眼,道:“以你的條件,肯定是夠格加入了。”
“我沒替自己問,是想問問具體條件,也許我的朋友也有機會呢。”許深說道。
薑老挑眉,淡漠地道:“那就有點難了,至少要是二態裡的佼佼者,秘衛基本都是從親衛隊長裡選拔出來的,親衛隊長都有資格。”
“原來如此。”許深了然。
一路無話。
兩小時後,車輛停在了母皇區的核心地帶,雪宮前。
薑老二人率先下車,許深也緊隨其後。
門口的守衛似乎認得薑老二人,神色頓時肅穆起來。
穿過重重守衛,進入到雪宮內的石板長道上,兩邊是花園,在夜色中飄蕩著芬芳的香味。
“小心,有一團很濃重的血氣!”
忽然,海爵的聲音在許深腦海中響起。
正行走中的許深不禁一愣。
“至少是君王才有。”海爵補充道。
許深心頭一跳,有些震驚,難道說,蟻後真的回來了?!
但1號不是說去墟海最快來去三個月麽?
這才多久,一個半月不到。
“許隊長,怎麽了?”
走在許深身邊的薑老微微側目,察覺到許深的異狀。
許深臉色恢復了平靜,道:“沒什麽。”
繼續行走。
但許深的內心卻緊繃起來,沒有先前從容的心態。
若僅僅只是雪宮內的二態埋伏,就算數量再多,有黑雪跟海爵的庇護,也能輕松搞定。
但蟻後在的話……現在跟蟻後發生衝突,不是許深想要看到的。
不過,想到自己身邊有海爵加剛收服的牛頭人,四位A級墟,就算真造成衝突,至少脫身沒問題。
若是發生意外之喜,將蟻後解決掉,那就更好了。
諸多念頭翻滾,許深的心情也再次從容下來。
沒多久,穿過花園,三人來到了蟻後平日裡所在的建築中。
進入大廳,許深便看到了納瑟芬妮。
“許隊長來了。”
薑老看到納瑟芬妮,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行禮。
“二位辛苦了。”納瑟芬妮嫣然一笑,旋即看向許深,眼底有幾分驚訝和有趣,道:“許隊長倒是能夠請來,真讓我出乎意料呢。”
是因為覺得我已經反叛了麽……許深心中腹誹,平靜地道:“既然是有事召見,我自然義不容辭。”
納瑟芬妮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想跟許隊長了解下你所統禦的大區情況。”
你說的是哪個區呢……許深明面上統禦的是黑光區,至於無眠區只是暗中統禦,雖然這已經不算秘密了。
但直接說破,就有點不好看也不好聽。
“還不錯,管理的井井有條。”許深含糊地道。
納瑟芬妮笑了起來,道:“聽說四番隊長出事了,你可知道?”
“不清楚,我上次見過他,生龍活虎呢。”
但被你見完就人沒了……納瑟芬妮白了許深一眼,知道說這些也沒用,許深將四番隊的無眠區搶去也就搶去了,反正沒落到夜鼠王手裡就行。
而且許深今日敢來,就證明了他的忠心。
“走吧,隨我去見殿下。”納瑟芬妮轉身道。
許深心中震驚,蟻後真的回來了?
但表面只是點點頭,似乎沒什麽意外。
納瑟芬妮看到薑老的手臂,腳步一頓,饒有興趣地道:“薑老你的手?”
薑老瞥了許深一眼,道:“沒什麽,一點口角。”
“都是誤會。”許深笑著道。
誤會尼瑪……薑老看到許深賣乖的模樣,氣得冷哼一聲。
納瑟芬妮眯眼道:“薑老是將許隊長押解回來的嗎,我跟你說過,只是召見而已。”
薑老立刻道:“芬妮小姐你誤會了,許隊長的實力不在我們之下,他是自願回來的。”
納瑟芬妮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似乎在確認他說的是真是假。
看到薑老認真的目光時,她才明白對方沒有誇張,何況許深身上沒傷,反倒薑老居然斷了雙臂……能讓薑老斷掉雙臂本身就極其不可思議。
“看來許隊長有不少秘密呢。”納瑟芬妮笑了起來。
“還好,是他們大意了,沒有閃。”許深謙遜地道。
納瑟芬妮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轉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