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原主喜出望外。
許深沒有著急,而是用最後的力量對零主釋放出心靈囚籠。
只要還有魂靈殘留,就能成功。
若是零主用能力禁絕他的能力,也說明零主還活著。
很快,能力發動失敗。
許深並沒有將零主拉扯到心靈囚籠中,他沒有捕捉到零主的靈魂,但同樣讓許深驚疑的是,他也沒感知到零主體內的墟力流動,對方也沒有發動能力。
就像,對方真的只是一具空殼。
靈魂早已死去,才導致能力發動失敗。
在許深驚疑時,牛頭人的靈魂再次複生過來,許深立刻對牛頭人道:“能感知到對方的靈魂麽?”
牛頭人望去,仔細感知了一下,搖頭道:“沒有,這家夥已經死了,剛剛那種力量,沒有任何君王能活下來,就算是神都要避讓!”
它說的很自信,有點膨脹,這回答讓許深有些寬慰,但他仍然沒有放松警惕,安排牛頭人去將其身體摧毀。
見許深如此謹慎,原主也笑了起來,他認為零主已經死了,但此刻多一點慎重總是沒錯。
很快,牛頭人飛到零主身邊,它能無限復活,除了許深外沒怕過別的,此刻大咧咧地,直接便伸出爪子要將零主的身體揉碎。
但忽然,當它的利爪快要觸碰到零主時,牛頭人看到零主的眼珠,似乎轉動了一下,從前方轉移,瞥向側面的自己。
是錯覺?
牛頭人愣住。
緊接著,它陡然感受到一種汗毛直立的驚悚感覺,急忙便要後退。
但零主的身體卻快速暴動,如幻影般撲近其身體,將牛頭人的肉身撕碎。
看到陡然行動的零主,原主臉上的笑容頓時停滯,許深也感到胸口一窒,有種提不上氣的無力感,這樣都沒死?
許深艱難地轉過頭,看向旁邊的梅芙,事到如今,只剩下求助梅芙相助了。
他已經山窮水盡,毫無辦法。
但梅芙卻只是笑吟吟看了一眼,微微搖頭,似乎示意許深別著急。
許深略感疑惑,這時便感受到呼嘯的勁風襲來,只見零主撕碎牛頭人後,徑直朝許深這邊衝了過來,行動快如奔雷。
“哥哥,這一次我來保護你!”
黑雪的聲音從許深肩膀響起,緊接著,濃鬱的黑發鼓起,將許深覆蓋,與此同時,這些黑發化作尖銳的長矛,驟然射出。
嗖嗖嗖!
零主的身體如穿花蝴蝶般在黑發長矛中躲閃,靈巧得猶如蜻蜓,竟全都躲避開來,眼神直視著許深跟原主,一眨不眨。
黑雪發出尖嘯聲,更多的黑發陡然扎根到大地中,地面墟石中沉澱的墟力被她吮吸到身體中,頭髮變得更多,化作鋪天蓋地的毛團,將零主席卷過去。
零主的身體想要躲閃,但很快就被黑絲淹沒。
這一刻,世界仿佛安靜。
許久。
當黑絲慢慢從外圍逐步收縮回來時,許深跟原主便看到,一根根尖銳而粗壯的黑絲,將零主的身體完全貫穿。
胸膛、腦袋、喉嚨、胳膊、肩膀等等,全都貫穿,釘在了地上。
黑雪似乎也沒想到如此凶殘的敵人,竟然會被自己製裁,她呆愣了片刻,猛然反應過來,立刻發力,黑發卷動,纏繞在零主的頸脖上,驟然擰緊。
噗地一聲,零主的腦袋掉落。
緊接著,其它的秀發卷動,將零主的身體完全撕碎。
許深跟原主都驚呆了。
零主居然被黑雪給撕碎了?
望著撕碎的肉塊,沒有蠕動的跡象,許深跟原主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君主死亡的象征,除非是某種特殊能力,在故意掩飾。
但每個人的能力就一種,禁絕其他人的能力,還具有別的特性嗎?
“海爵。”
許深立刻呼喚出海爵,道:“將這東西吃掉。”
“我試試。”
海爵同樣沒有大意,跟隨在許深身邊,她也見識到這些君主的不凡,其底蘊跟狡詐,都不是一般的君王能比,因此她沒有用本體去吸收,而是選擇用部分身軀去吸收,萬一對方有寄生,甚至借她身軀取代複生的力量,還能及時斬斷。
海爵想的很多,但這都是慎重。
很快,零主的身體碎塊被海爵徹底吸收。
海爵做好隨時斷絕身軀的準備,連吸收掉的那部分能量都沒有選擇吸入到本體中。
“怎麽樣?”許深問道。
“沒反應。”海爵回答。
許深松了口氣,看來零主大概、應該,是死了。
“他真的死了?”原主連忙詢問許深。
許深回想著剛剛的種種,忽然發覺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細節。
“他應該是死了。”許深說道:“而且早在咱們的攻擊之下就死了。”
“什麽意思?”原主錯愕。
許深說道:“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我懷疑剛掙扎動手的,只是零主的肉身本能……”
“肉身不能?”原主瞪眼,錯愕地看著許深。
“沒錯,他的靈魂在衝擊之下,已經磨滅了。”許深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但他的身體依然保持著戰鬥本能,因此才會對我們出手。”
原主有些傻眼,感覺許深在天方夜譚,但說的似乎又有那麽點道理。
他此時回想,也注意到剛零主進攻時的眼神不對,一眨都不眨,眼眸中毫無情感,但不是那種淡漠,而是死寂。
沒有神光的灰色死眸。
“這也太誇張了,人都死了,身體居然還能行動,這簡直……”原主想說,這簡直幾乎跟神媲美了。
許深明白原主的想法,也是感歎一聲,道:“他的能力是禁絕一切能力,換而言之,這就是他的能力,那麽他跟自己的對手相當於都沒有能力,只能靠肉身博弈,先前在腐爛洞窟裡他就展現出非凡的身法,他能坐在君主的寶座上,得益於他超乎想象的搏殺身手。”
“這種身手需要日複一日的苦練才能辦到,他的肉身……比我們任何君主都要強。”
原主苦笑,從成為二態時,斬墟者更多就是依靠自身的能力,所謂的修煉,就是如何靈巧掌握自己的能力,開發自己的能力。
而零主卻不同。
他的修煉,就是如何鍛煉肉身搏殺。
因為在他面前,他自身沒能力,對方也沒能力,全都被禁絕了。
唯一的手段,就是真刀真槍的拚殺!
“不過,他的能力是禁絕一切能力,居然會被你的攻擊傷到,這有點不合理吧?”
原主忽然反應過來,疑惑問道。
許深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他只是禁絕能力,並非禁絕一切攻擊,自爆的衝擊並非能力,而是由能力催動後已經產生的能量,他只能禁絕能力的效果,但無法禁絕能力產生的效果,除非這效果需要依靠能力時刻維持,那麽會被抹去,但自爆只是結果,並沒有能力的乾預。”
原主自己想了想,明白了許深的意思,歎道:“還好有你,不然這樣的怪物,還真不知道怎麽才能殺死,除非讓我閉關繼續去修煉幾百年的搏殺,才勉強有可能追趕上他。”
“你修煉幾百年也追不上,他又不會停止腳步等你。”許深說道。
零主相當於沒有能力的人,對這類人而言,在能力者的世界,會更加拚命修煉搏殺,人家極有可能是從二態時就開始修煉了,如果再算上天賦的話,真不是一般人能追趕上的。
原主苦笑搖頭,看了眼許深身邊的牛頭人,誰能想到許深身邊居然隱藏如此恐怖的殺器。
如果剛剛的自爆衝擊是在內城發生,估計半座內城都要化作死寂,無數人的靈魂都將被暴殺。
“都消化了麽?”
許深心中詢問海爵。
海爵點頭:“都消化了,他身上的神兵在我體內。”
“暫時不用給我。”許深阻止了海爵,身邊畢竟有原主在,如今沒神殿的約束,原主也是自由身,雖然剛一同經歷過生死,但不代表彼此就能親密無間。
只有絕對的利益,沒有絕對的朋友。
海爵會意過來,沒有再說。
許深望著眼前寂靜的空地,有些唏噓,一同陪葬的還有七八位君王,也都被靈魂自爆給湮滅了靈魂,身體如雕塑般僵直在地上。
“咱們要去拜訪下萬主了,看看他究竟死沒死。”許深對原主說道。
原主點頭。
先前萬主死的太匆忙,他們覺得有點假了。
但在零主那種恐怖的能力面前,他們也實在想象不到,換做自己被零主貼身,能如何掙扎。
具體是死是活,還需親眼一探。
“如今沒了零主,萬主如果還活著的話,估計要小心了。”原主說道:“這家夥的一萬種能力,恰好是被零主血克,再多能力都無用,在禁絕領域面前都失效。”
許深點頭。
零主的能力的確很強,他此刻都有點惋惜,自己沒有去嘗兩口。
主要是剛剛零主死的蹊蹺,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某種詭計陰謀,萬一貪婪導致自己送命,就顯得蠢了。
不過,許深也只是略感惋惜,零主的能力雖強,但由他來用的話,他的身手卻不如零主那麽強,都是肉搏廝殺的話,未必能戰勝別的君主。
除非他能將幾種能力疊加,禁絕別人能力的同時,自己還能用能力,那就是真無敵了。
但從零主的行為來看,多半是很難。
這種禁絕領域,極有可能是不分敵我無法掌控的類型。
否則零主不需要苦練肉搏,只需要抓幾隻墟馴服了,在戰鬥時讓別人失去能力,讓墟動用能力作戰,照樣能秒殺一切,比自身肉搏還強。
但零主沒這麽做,可見這能力是真的絕,會將范圍內一切能力禁絕。
零主的身體被海爵消化,許深也沒辦法讓夏通提取記憶了,目前來看,這位獨裁議會的最強君主,就此隕落退幕。
趕去虞家的途中,許深跟原主也在恢復自身的墟力。
二人恢復的速度都很快,除非是高強度的戰鬥,才會耗盡,一時乏力,如果是拉鋸戰的話,君王能堅持很久很久。
下了山,走到雲中城的邊界,二人遇到了還在路上停留觀望的君王,這些人看到許深跟原主,都是錯愕,沒想到二人能活著。
而且看許深跟原主的模樣,閑庭信步,並非像慌忙逃命的模樣,登時便讓他們意識到某種答案。
見到二人的君王,連忙行禮,畢恭畢敬。
許深跟原主沒有理會,隨手敷衍,徑直前往虞家。
但見過二人的君王,卻快速返回,消息也逐漸傳出。
還有的人偷偷派人去雲中城打探消息,想知道結果。
而早已逃跑的獄主得知許深跟原主還活著,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面對零主那個怪物,這倆家夥還能活下來?
難不成先前那恐怖的靈魂爆炸,對方還能反覆釋放?
在各種消息快速交疊時,許深跟原主也來到了虞家。
作為七大家族最古老的家族,這裡繁茂無比,城內法律森嚴,秩序分明。
許深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道活潑而明媚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
相對於零主,對萬主的死活,二人只是來確認下,並沒有太忌憚。
一萬種能力聽上去花裡胡哨,但在絕對領域的壓製下,等同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