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效率可真是杠杠的，昨天他才告訴何文慧懷孕的事，24小時都沒過了，便宜老娘就把事給辦妥了。

  王立冬來到躺椅跟前，豎起大拇指誇道，“媽，你這是寶刀不老，風采不減當年。”

  “這不是怕夜長夢多，出什麽意外嗎。我今早過去的時候，還擔心這事應該不好辦，沒想到提了下條件，文慧媽就同意孩子歸我們家。”劉母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份協議，“條件我都落紙上了，文慧媽和文慧都簽名畫了押。”

  王立冬接過協議，從頭到尾仔細看了遍，雙方約定，孩子歸劉家，劉家免除何家五百元欠款，外加何家旁邊那塊地的地契，也就是以前新房子那塊地。

  “今晚上，你就把借條給何家送去，再把文慧給接過來。文慧生完孩子前，都住我們家了。另外你找個時間把那塊地的名字改成文慧媽的名字。這事就妥了。”

  大嫂英子驚訝道，“文慧願意住我們家？”

  “就他們家豆腐乾那麽大點地，頓頓不是土豆就是大白菜，這不是遭罪嗎。文慧肚子裡的可是我們老劉家的孩子，可不能虧待了。”劉母喝了口茶道，“我好說歹說，口水都說幹了，文慧就是不答應，非要留在那狼窩裡邊，最後還是文慧媽幫忙做通了文慧的思想工作。”

  大嫂一臉疑惑，這文慧媽有這麽好心？
  “文慧媽的意思就是倆人都離婚了，這肚子突然大了。怕鄰居們多想，名聲不好聽。”劉母叮囑王立冬，晚上十點以後過去接文慧，別早去了。另外要是遇上何家大院的人，別提起文慧懷孕的事。

  大嫂好笑道，“這怎麽像是地下接頭似的？這孩子是洪昌和文慧還沒離婚的時候懷上的，算一下時間，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劉母擺手道，“既然文慧媽有這擔心，又不是為難的事，咱們照做就是了。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那也是何家的事，咱們就別操那份閑心了。”她看向小兒子道，“洪昌，文慧就住你屋裡了，你看看還要添一些什麽東西，趕緊給備齊了。”

  晚上九點半，圓圓的月亮高掛天空，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大地。

  王立冬在一家人的殷殷期盼中，推著自行車出了自家大院，花了十來分鍾時間，趕到了祥鳳胡同22號。

  整個院內靜悄悄的，除了幾棵大樹上，成群的知了不知疲倦嘶吼著夏日的炎熱。

  接頭工作非常的順利，何家一家早就準備妥當。門口還放了個崗哨。

  何家老四何文達見到他後，立即跑回屋裡，沒幾個呼吸，何文慧提著兩個布包出現在了王立冬視線裡。

  他上前接過行李，小聲詢問，“就這兩袋子？”

  何文慧點點頭，“就一些換洗的衣服，反正離得不遠，要是缺什麽回來拿就是了。”

  把行李捆好，走前把借條還給了何家，回去的路上，他放慢了速度，花了二十多分鍾才到了家裡邊。

  何文慧的到來，受到了劉家一家的熱烈歡迎，要不是擔心嚇到肚子裡孩子，可能都會放幾串鞭炮以示慶祝。

  劉母扶著何文慧走進了客廳，是左一口閨女，右一口小心，估計李連英伺候老佛爺都沒那麽用心。

  一家子坐下聊了沒幾句，見到何文慧打了一聲哈氣，劉母就宣布散夥各回房睡覺休息。

  何文慧走進臥室，見到中間位置上擺放的一張大床，驚訝道，“洪昌，什麽時候換的床？”

  王立冬把兩大包行李放在櫥櫃旁，拍了下一米八寬的新床道，“今天下午換的。要不是房間太小，我都準備買一張兩米寬的床。”他擰開電風扇，設置成了搖頭模式，何文慧見到電風扇也是全新的，“老的那台呢，壞了？”

  王立冬道，“沒壞。那台一開就刺啦刺啦的，我擔心晚上吵到你睡覺。”他指著新風扇道，“你聽聽，聲音很輕吧，華生牌的，一分價錢一分貨。”

  “其實不用換新的，我又沒那麽嬌氣，”何文慧有些感動道，“洪昌，花了不少錢吧？”

  “錢的事，你就別管了。只要你住的舒服，花多少錢，那都值。你等著，我去給你打水洗腳。”王立冬出了臥室，來到廚房，打了水，幫大肚婆洗完腳，兩人躺下聊了沒幾句，他就聽到旁邊傳來輕微的呼嚕聲
  轉過頭，趁著月光看了看何文慧，長得是真漂亮，輕輕撫了撫女人的肚子，偏偏不能好好過日子
  次日一早，吃好早飯，王立冬騎車送何文慧上班，離服裝廠還有兩三百米遠時，何文慧拉了拉他的襯衫，“洪昌，停車。”

  王立冬拉緊刹車杆，停下自行車，“怎麽了？馬上就到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何文慧下了車，理了理長裙，“就送到這吧，別人要是看到了，肯定會說閑話.”

  王立冬有些無語，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文慧，過陣子，你肚子大起來，不一樣全廠職工都知道。你們廠的領導，也肯定會問你怎麽回事。”

  何文慧拿過龍頭上的白色飯盒袋，看著他道，“今早出門的時候，你還說聽我的。”

  “行，聽你的。”王立冬做投降狀，“上班累了就休息，我走了。”

  “嗯，路上騎慢點。”何文慧拎著飯盒目送王立冬遠去，正準備往廠裡走時，就見到高俊玲騎著車來到身旁，“俊玲姐，早啊。”

  高俊玲刹住車，打量了一番何文慧，笑著道，“剛才我看到洪昌了，你們倆這是.和好了？”

  “啊沒有”倆人一起走進了服裝廠，路上何文慧小聲把懷孕的事大致說了說，當然沒說兩家之間的交易。

  高俊玲聽完，恭喜道，“文慧，看來老天爺都不願見你和洪昌離婚。現在孩子都有了，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複婚？”

  何文慧臉色有些僵，隨口敷衍了幾句，高俊玲馬上看出了異樣，皺眉道，“你們沒打算複婚？是不是劉洪昌不同意，這人怎麽回事，下班後，我去找他好好說說，太不像話了。”

  “俊玲姐，你誤會了。洪昌和文遠，文濤關系鬧那麽僵.我打算先把孩子生下來。”

  高俊玲張了張嘴，想勸說兩句，可最後還是沒再說什麽。

  何文慧上班沒多久，就被班組長通知，廠長找，等她來到廠長辦公室，邱廠長見到她，熱情招呼道，“小何，快坐，”

  何文慧客氣了兩句後，就坐在了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邱廠長寒暄了兩句後，就拿出了一份職工調令，“小何，明天你就去技術科上班。”

  “我？調去技術科？”何文慧以為自己聽錯了，馬上接過調令，仔細看了看，‘.根據工作需要，經研究決定，原縫製二車間，何文慧同志，調入技術科工作她驚訝道，“侯廠長這不會弄錯了吧，我沒學過服裝設計”

  侯廠長笑道，“小何，沒誰天生就會設計服裝的，不會設計，就學嗎，你連大學都能考上，我相信你很快就能上手。”

  何文慧疑惑道，“侯廠長，這怎麽會突然調我去技術科？”

  侯廠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後道，“回家問你家那口子就知道了。”

  傍晚五點，何文慧下班步行回到家，見到院子裡停著一輛嶄新的女士自行車，走近瞧了瞧，鳳凰牌的，她對著水池旁正在洗菜的大嫂問道，“嫂子，這車誰的啊？是你新買的？”

  大嫂哼了一聲，沒搭理她。

  何文慧有些莫名其妙，今早吃早飯的時候，對她還是熱情萬分，這半天時間，她好像沒得罪她吧。

  劉母聽到動靜，立即出了客廳，熱情招呼道，“文慧回來了。”

  “伯母，好。”

  劉母上前拉著文慧胳膊，噓寒問暖了幾句後，指著嶄新的女士自行車道，“喜不喜歡？”

  何文慧指了指自己，“是送我的？”

  劉母大笑道，“我和英子又不怎麽出門，根本用不上自行車。”

  何文慧慌忙擺手道，“這伯母，這太貴重了？”

  劉母假裝不高興道，“就一輛自行車，就說你喜不喜歡？”

  何文慧摸了摸嶄新的自行車，不喜歡那是騙人的。這年頭誰還沒有自行車夢，不過就何家當前的狀況，她也就閑暇時候想一想的份。

  劉母見文慧的表情，就知道東西送對了，忙道，“快試試，會騎車吧？”

  “會。小時候學過。”何文慧先把包包和飯盒袋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興衝衝騎著新車在小院裡兜了兩圈。

  大嫂英子甩下手裡的菜，氣咻咻走進了自己房間。

  大哥劉運昌正看著報紙，抬頭看了眼，“好端端的，生什麽氣啊？”

  英子一pg坐在了自家男人身旁，搶過他手上的報紙，“你媽太偏心了。這才住進來一天，就送了輛全新的自行車。

  今天還買了那麽多雞鴨魚肉，奶粉和蜂蜜，說是給文慧補身體。

  我嫁進你老劉家快十年了，除了結婚當天的那副手鐲，就沒給我買過一樣大件！也從來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劉運昌嘖了一聲，搶過報紙繼續接著看起了新聞，“別沒事找事啊。

  這能怨我媽嗎？！
  你要肚子裡有貨，我媽保準把你當太后伺候著，要什麽買什麽。別說一輛自行車，就是十輛，我媽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自己沒本事，還怪上人家文慧了。”

  俗話說的好，揭人不揭短，罵人不罵娘

  英子氣的，‘騰’的起身坐到了茶桌旁，拿起杯子狠狠灌了兩大口，劉運昌抬頭看了下掛鍾，皺眉道，“行了，快去做飯去，都快五點半了。

  我們餓一會兒沒事，文慧肚子裡的孩子可不能餓著了！”

  “孩子孩子！就知道孩子！雖然姓劉，可也不是你的孩子，是洪昌的孩子！”

  “你這話說的，洪昌是誰？我親弟弟，他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嗎？”

  “說的好聽，到時候孩子還不是叫你一聲大伯！”

  劉運昌抖抖腿，“這可不一定。”

  英子忙湊到床前，“運昌，你什麽意思？”

  劉運昌起身來到門口，探頭看了眼院子，發現老娘和弟妹正在有說有笑聊著自行車，便掩上門，拉著媳婦小聲道，“這文慧將來不是要回何家嗎，到時候這孩子就給我媽帶。

  我打聽過了，小孩子半夜特別容易哭鬧。以後孩子晚上交給我媽帶，我媽畢竟都五十多了，到了白天肯定就沒精力再帶孩子，那不就只能給你帶了。

  不是有句老話，叫做生恩不如養恩，這時間久了，孩子不就跟我們親了。”說到這，他得意的哼起了小曲，“我再找個機會求求洪昌，讓他把孩子讓給我們，這孩子可不就叫我爸爸了。”

  英子大喜道，“那我不就是孩子媽了？！”

  “對嘍。你快要當媽了。”

  漫長的暑假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迎來了收獲的季節。

  這天周日，難得休息天，何家老二何文遠舒舒服服睡了個大懶覺。

  暑假雖然不用上學，想怎麽玩就怎麽玩，但也有個缺點，就是天氣太熱，晚上睡不好。

  起床刷牙洗臉，吃過早飯，看到坐在床沿，正坐著鞋底的母親，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走上前喊了一聲，“媽，”

  何母停下手裡的活，道，“什麽事，文遠。”

  何文遠猶豫片刻後道，“我們班主任推薦我去少年宮學長笛”

  何母高興道，“好啊。少年宮離我們家不遠。上課時間安排在放學後，還是休息天？”

  “休息天，每周日下午一點到三點半。”

  “好好，這是好事，媽媽同意了。”

  “每月要交五塊錢學費。”

  何母一愣，沒想到這麽貴，不過還是從兜裡掏出一遝碎票，數了五塊錢給二女兒。

  何文遠伸手接過錢，看了眼母親手裡僅剩不多的幾張鈔票，還是打消了開口要錢買新長笛的計劃。

  正待離開時，何母拉住她，道，“文遠，你過會去趟洪昌家，看看你大姐，問問她最近過得怎麽樣了。”

  何文遠沒好氣道，“我才不去大老劉家。大姐自己長著腳，這麽多天都不回來看我們，我看她是忘了咱們這家了。”

  何母皺眉道，“文遠，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大姐。文慧住洪昌家，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為了你們能過得好一點。”

  這時，老四何文達風風火火跑進了屋裡，“媽，媽，大姐回來了，大姐拿了好多東西。”

  何文遠瞧見老四手上拿著一隻被咬了一口的蘋果，“文達，你手上蘋果是大姐給的？”

  老四忙小心的護住手裡的蘋果，點點頭，“大姐拿了好多點心和水果。”

  老二劉文遠立即來到屋外，就見大姐站在門口，身旁停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還是女式的，驚喜道，“姐，你新買的自行車？”

  看了眼周圍的鄰居們，何文慧忙否認道，“問同事借的。文遠，幫忙拿下東西。對了，文濤呢？”

  何文遠撇撇嘴，她才不信有哪個人會把全新的自行車借給別人騎，接過大姐遞上的兩個網兜，看著誘人的各色點心，她馬上解開袋子，拿了個蛋糕塞進嘴裡
  “文濤呢?”

  “文濤出去玩了。”

  何文慧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姐妹倆來回兩次才把東西全部搬進了家裡。

  “姐，這次怎麽買那麽多東西？”何文遠翻著大大小小的袋子，鹹肉，一袋蘋果、麵粉.毛巾，還有兩大袋子麵粉，估計值二三十塊錢，“姐，你不會把工資全花了吧?”

  何文慧笑著道，“沒有，這是姐下班後做零活賺的錢。”

  文遠忙詢問，“姐，什麽零活這麽賺錢？”

  何文慧道，“賣室外天線。”

  搬進王立冬家後，她就發現了劉家在做室外天線的生意，等了解了天線的用處和銷售提成後，立即就上了心。賣一套十塊錢，這可比縫縫補補強太多了。

  十來天時間，她就推銷出去了三套室外天線，客戶都是親戚或者同學，第一個就是高俊玲，然後是高中的兩個同學.這讓她信心大增，今天休息天，她準備下午把家裡有電視機的同學都跑一遍，要是順利就能再賣出三四套
  何文遠正要細問，忽然發現大姐身上的衣服非常眼熟，思索了片刻，激動大喊道，“姐，你這套裙子，是不是廬山戀張瑜穿的？”

  何文慧有些懵，“什麽廬山戀，張瑜？”

  “姐，你沒看過電影廬山戀？”

  “沒看過，很好看？”

  何文遠立即巴拉巴拉把‘廬山戀’大致解說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在廬山上，一對陌生男女談戀愛的故事。

  當然在最吸引人的不是談戀愛，而是整部電影女豬腳換了43套服裝，而且還都是從港港那采購的，何文遠圍著大姐轉了好幾圈，和電影裡的一套衣服一模一樣，羨慕加眼紅道，“姐，你這套裙子哪買的？花了多少錢？”

  何文慧道，“這裙子是洪昌媽送我的，說是請他們附近的裁縫做的。”

  何文遠拉著大姐胳膊哀求道，“姐，借我穿兩天好不好？”

  “啊？這”何文慧有些為難，要是自己買的那肯定沒問題，關鍵這衣服是劉母送的，到時候回去肯定會問起“我回去後，找裁縫幫你做一件吧”

  “姐，就借我穿兩天吧。現在都秋天了，等裁縫做好，那還能穿嗎？！”

  老二何文遠求了半天，見了大姐就是不同意，臉色一拉，甩手跑了出去。

  何文慧忙喊道，“文遠，文遠”

  這時，何母出聲道，“文慧，讓她去。一個學生，不想著好好學習，整天就想著衣服鞋子，就是被你慣壞了。”她招手讓大女兒坐到了身邊，詢問了這些天在劉洪昌家的生活情況，何文慧也沒隱瞞什麽，吃喝拉撒都說了一遍，總結下來就是老*佛爺待遇，好的不能再好了。

  何母欣慰道，“好好，媽這些天一直擔心你在洪昌家受了委屈，這下我可放下心來了。”

  何文慧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錢，“媽，這是這個月的工資。”

  何母接過錢，從裡邊抽出一張大團結，塞到了大女兒手裡，“拿著，雖然洪昌家不缺吃穿，但人家對你這麽客氣，你回去的時候，買些水果點心給洪昌媽和大哥大嫂，這叫有來有往。”

  何文慧忙推辭道，“媽，不用了，我現在找了一個零活，每月能賺二三十塊。”

  何母忙詢問了什麽零活能賺那麽多錢，得知是劉家的買賣後，臉色變了變。

  “對了。媽，要是家裡有什麽事，你到門外小賣部，讓她們幫忙撥2－2*40號碼，白天我不在家，晚上一般都在。”

  何母道，“2－2*40，我記下了。這是洪昌家附近電話亭的公用電話？”

  “不是，是洪昌家的電話。”

  “什麽，洪昌家裝電話了？花了多少錢？”

  “安裝費好像是2300多，就上個禮拜裝的.”

  何文慧說著說著，見母親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忙道，“媽，你怎麽了？”

  何母回神道，“沒什麽，對了文慧，現在幾點了？”

  何文慧看了下掛鍾，已經十一點了，她忙起身，從帶來的東西裡，拿出一條新鮮五花肉和兩斤帶魚，進了廚房，花了大半個小時，炒了五個菜。

  一頓午飯吃完，何家一家老小都撐的不想動彈。何文慧看了下時間，就準備告辭去同學家推銷天線。

  “姐，你等等。”

  何文遠在院子大門口追上大姐，何文慧下了車，詢問道，“文遠，什麽事？”

  何文遠拉著大姐來到旁邊一處偏僻處，“姐，學校推薦我去少年宮學長笛，媽同意了。可我那長笛壞了。”

  “壞了？”何文慧道，“買根新的多少錢？”

  何文遠一喜，忙道，“200塊。”

  何文慧吃驚道，“200塊？！怎麽那麽貴?沒便宜的嗎？”

  “姐，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可便宜的音色差，而且還漏氣，買了也是浪費錢。”

  何文慧疑惑道，“你原來那根不是只要三十多塊嗎，我聽著挺好的。”

  何文遠看了眼大姐身上的裙子，腳上的小牛皮鞋，和嶄的鳳凰自行車，“姐，我就想要根兩百塊的長笛，你現在又不差這點錢。我就問你，到底買不買？”

  何文慧解釋道，“文遠，姐每月的工資都交給媽了，外快也不穩定要不這樣，我先幫買根你先前用的長笛，等以後姐有錢了再幫你買根好.”她話沒說完，劉文遠氣呼呼扔下一句，“不用你買了。我自己會買。”‘騰騰騰’跑進了大院裡。

  何文慧看著妹妹的背影，微微搖頭，“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