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比比東囈語著，白皙的手捂住臉龐。

  那場夢不完整，有些經歷她看不到，可是那種情緒，實在是太強烈了。

  錯愕、茫然、委屈、不甘、忿怒、怨恨……

  有種種情緒，唯獨沒後悔。

  或許在夢裡的她看來，既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那麽就沒有什麽好後悔的。

  比比東就這樣坐了一夜，直到清晨到來，天邊隱約可見一片白茫茫。

  換上了教皇服以後，比比東神情已經變得如平時那般恬靜，她吩咐手下去藏書室，翻一翻有哪些書的內容與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相似，發書時間又是什麽時候。

  ……

  昆侖殿。

  千仞雪敲響了林陽房門。

  昨天一天沒逛完武魂城，兩人約好今天繼續的。

  林陽也順勢試一試這樣的日常生活，會不會消弭狂暴意識。

  “走吧，前輩，哈～～”

  千仞雪說著話，本能的打了個哈欠，雙眸泛起一絲水潤光澤。

  在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以後，千仞雪連忙調整情緒，主動道歉：“抱歉了前輩，是我失態了。”

  林陽擺了擺手表示不礙事，他不是那麽嚴苛的人，只不過對前輩這個稱呼他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千仞雪和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本就軟糯糯的，一口一個前輩叫著，讓他感覺雙耳有點癢癢。

  本來他想讓千仞雪換個稱呼，可是話到嘴邊，林陽想想就算了。

  不叫前輩，能叫他什麽？
  大人？林哥哥？林山主？

  還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對此，他自己是沒那麽介意，估計千仞雪不接受。

  而且比起稱呼，聲音更關鍵。

  想到這裡之後，跟著千仞雪往外走去的林陽開口：“小雪啊，你現在的地位、實力都很高了，以後說話的時候……”

  “帶著點威嚴，說話不要拉長音，盡量簡短有力。”

  林陽給出建議。

  千仞雪之前喊‘前輩’二字的時候，他仔細聽能聽出時高時低的六個音節，聲音都好像拉絲兒了。

  “是。”

  千仞雪這次的聲音不見軟糯，變得英氣十足，其實這才是她原本音色。

  “可算是正常點了。”

  林陽松了口氣。

  二人吃了早點，就這樣一前一後，但距離相當近，像是並肩一樣走在武魂城街道上。

  千仞雪看他從出門就面帶笑意，也不見外的好奇道：“前輩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是啊。”林陽點頭：“昨晚睡得很好，做的夢也有意思。”

  豈是只是有意思，簡直太好玩了。

  雖然他其實也是被人玩弄的受害者，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掌握他人一切的感覺真的讓人愉悅。

  他以後或許會膩，現在卻興致正高。

  “前輩睡得好我就放心了，哈啊～～”

  千仞雪說著又是一個哈欠。

  她昨天通宵了，這已經是常態，往前倒數三十天，她也就睡了三個晚上。

  魂師雖強，也是凡人范疇，依然需要吃飯、睡覺，與普通人不會有本質變化。

  現在會打哈欠，屬於正常。

  沒辦法，誰讓她那個平板電腦裡面有300T的資源，不抓緊時間熬夜看，她猴年馬月才可以看完。
    要知道1T就是1024G。

  到了千仞雪現在這個地步，實力進展已經很緩慢，不是單純的苦修就可以的，不然她也不會現在這般玩物喪志。

  “天使神考……”

  千仞雪心中念頭一閃即逝。

  她早就開啟天使神考了，不過現在的進度卡住了，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完成。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都是這個節奏。

  這天林陽已經逛完武魂城，決定明天一早就出發，旅遊的同時也朝著殺戮之都那邊走。

  他雖然不是什麽大好人，但在有的選擇的情況下，還是想當一個好人的，不至於拿路人魂師進行殘酷的人體實驗。

  ……

  夜，月輝朦朧，繁星點點。

  一身禮服外加披風的千仞雪從昆侖殿走出，朝著教皇山另一個方向的供奉殿走去，月輝灑落在天使神的雕像上，讓雕像似是在發光。

  “爺爺。”

  千仞雪暢通無阻的走進供奉殿，找到了正在向天使神禱告的千道流。

  “小雪，找爺爺有什麽事。”

  結束禱告的千道流改跪為站，轉身看向不比他矮多少的千仞雪。

  “我要外出遊歷一段時間，具體多久還沒有定下，我怕爺爺你擔心，所以過來說一聲。”

  千仞雪柔聲道。

  從實力上來看，千道流擔心同為封號鬥羅的千仞雪好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從親情上面，無論自家孩子變得多強，長時間外出未歸都會讓長輩心生擔憂。

  聽到她這番話，千道流頓時心緒複雜，他沒想到，比比東說的‘私奔’好像不是假的，讓千道流比較欣慰的是，千仞雪沒有一聲不吭的直接離開，還知道和他說上一聲。

  “恩，到了小雪你現在這種地步，是應該多走走，想當年我走遍大陸，又去了海外……”

  千道流說著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想到當年種種，他現在還十分唏噓。

  他喜歡的女子……

  不喜歡他。

  如今多年不見，他喜歡的那個人，也如他一般看守著神靈的傳承之地，是神的大祭司。

  爺孫二人說了些瑣事之後，眼見夜色更深的千道流讓千仞雪回去休息。

  “爺爺我走了，晚安。”

  千仞雪說完，朝著外面走去。

  “晚安了，小雪。”

  千道流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著披風上繡著的六翼天使，他的心不像看上去那般平靜。

  他現在很怕一件事，那就是等到千仞雪下次回來的時候，會抱著孩子。

  萬一世上多了一個小天使，千道流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

  是欣喜於多了一個曾外孫，還是惱怒把他孫女拐跑的人？
  想到了這裡之後，千道流深吸一口氣，對著剛剛離開供奉殿的千仞雪魂力傳音：“小雪，你還小，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一定要記住！”

  恰好在抬頭望月的千仞雪微微一怔，她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我不小了呀，爺爺還真是的……”

  千仞雪搖搖頭，她同樣用魂力傳音：
  “放心吧爺爺，小雪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受傷的。”

  她邊說邊走著，結果剛走出十幾步，她就頓住了，就看見千仞雪的雙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緋紅，臉色同樣很紅。

  她不是白紙一樣的單純少女，雖然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有足足300T的資料供她學習，千仞雪當然想明白千道流那句話的深意了。

  “爺爺可真是個老不正經的。”

  千仞雪暗淬了一口，三步並作兩步快走回昆侖殿。

  無視一路上守衛們的注目禮，她快步回到自己的閨房，也不脫衣服，直接爬到了床上，將腦袋埋進了枕頭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