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生產力升級

  斷人財路的事，從來都沒有一帆風順的。享受慣了免稅待遇，突然一下子要征稅，奴隸販子們的心情自然很不爽。

  不過領主擁有征稅權，這是大陸通行慣例。就算是身後有人支持，也沒有辦法出來干涉雪月領的內政。

  北地五大家族可是連大宗物資的過境稅，都敢抽百分之三十。哈德遜老爺僅僅征收百分之三十的奴隸稅，怎麽看都不能算高。

  胳膊拗不過大腿，普通商人也就忍了。大不了下次販奴的時候，挑選一些利潤高的奴隸。

  反正大家都身兼多職，除了奴隸販子的身份之外，他們還有走私商人、海盜、軍火販子的身份。

  都是暴利買賣，販奴的利潤下降一些，依舊不影響大家發財。

  不過對幾家以販奴為主業，兼職做走私的大奴隸販子來說，現在這麽一征稅，損失可就大得去了。

  “現在該怎麽辦，雪月領突然開征奴隸稅，一下子減少了這麽一大塊利潤，家族安排的任務，今年怕是完不成了！”

  埃裡康忍不住抱怨道。

  獸人帝國的買賣，每一筆都能夠獲得暴利，但這些買賣也不是誰都能夠做的。

  大貴族有能力組織貨源，自然賺的盆滿缽滿。

  他們這些背景略弱的走私販子，身後的勢力沒有那麽強的組織協調能力，又想進來分一杯羹，那就只能從哈德遜老爺手中拿貨。

  多了一個中間商賺差價，利潤不可避免的發生縮水。當然，再怎麽縮水，利潤依舊很豐厚。

  看大家乾的不亦樂乎就知道，哈德遜的手並不黑，沒有影響大家發財。

  唯一的問題在於，同樣是做走私貿易，不同的商品利潤也不一樣。

  又到了考驗關系背景的時候，最搶手、最暴利的商品，最終都被有關系的家夥給拿了。

  都是貴族集團的一員，怎奈他們出身有些尷尬。

  “北地貴族子弟”，這個曾經讓他們引以為傲的尊貴身份，現在雖然沒有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但是在王國中已經不受待見了。

  哪怕他們通過人脈關系，聯絡上了在哈德遜麾下效力的北地貴族，也只是獲得了一張入場券。

  特殊優待，那純粹是在做夢。王國中那麽多大勢力，都沒有能夠享受到的待遇，怎麽能夠輪到他們頭上呢？
  好在他們幾個都是常年活躍在獸人帝國主，各種買賣都是門清。

  純粹的走私貿易，競爭不了那幫資源大佬，索性直接專攻奴隸貿易。其他的買賣，就當是賺點兒零花錢。

  靠著豐富的經驗，加上熟悉獸人帝國的規矩，很快就這份買賣做大做強。

  全大陸娛樂場所中的獸人美女，有五分之一都是他們幾個賣出去的。遍布大陸的鬥獸場，也都是他們的客戶。

  可以說奴隸貿易中，利潤最高的買賣，都被他們給做了。

  高端生意做的不錯，低端也沒有放過。每次進入獸人帝國，回來都是幾船奴隸。

  在奴隸貿易這一塊，算是被他們兄弟幾個玩兒明白了。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斂財數十萬金幣。

  對他們身後的家族而言，這一塊的買賣，已經是家族最重要的財源。

  現在哈德遜一道政令，就直接從銷售額中分走百分之三十，他們的利潤勢必會大幅度縮水。

  “沒有辦法！
  哈德遜元帥要征稅，誰也擋不住。我們的買賣太大，根本就沒有辦法避稅。

  除非販奴回來之後，不再進入新月港，直接在海上交易，或者是去別的港口。

  近東地區就一個新月港，近海可以停靠補給的島嶼，也在哈德遜元帥的控制之中，我們是避不開的。

  就算是能夠避開，王國之中那麽多大貴族的買賣，都在規規矩矩的交稅，我們出來當出頭鳥，後果你應該能夠想的到！”

  卡薩羅薩沒好氣的回復道。

  實力決定話語權的規則，在任何地方都適用。他們兄弟把生意做的這麽大，早就招人眼紅了。

  要是再搞出點兒出格的事情，競爭對手分分鍾就會來一波舉報。一旦同雪月領對上，身後的家族，可護不住他們。

  “哼！

  他這是過河拆橋！
  要不是我們這些人起早貪黑，為近東運來大量的奴隸，雪月領怎麽可能發展這麽快？
  現在他把奴隸買夠了，不再需要這些廉價勞動力，就直接……”

  不等埃裡康吐槽完，卡薩羅薩急忙打斷道：“住嘴，我愚蠢的堂弟！

  你要是活膩了，就自己跳海得了，不要拉著我們一起去找死。

  要是心裡有話憋不住，那就多想想你家中的妻兒老小。不要折騰沒了自己的小命，還連累他們跟著受罪。

  至於家族那邊，他們頂多也就抱怨幾句。真讓他們出來組織串聯抗稅，一個個立即就慫了！”

  錢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有些事情可以想，但是絕對不能說出來。

  “隔牆有耳”，哪怕是在船上同樣適用。誰也不敢保證，手下人沒有貪圖富貴的，回頭把他們給舉報了。

  在新月港舉報偷稅，那是可以直接分享漏稅額的百分之五十，並且領主府還提供終生安全庇護。

  背後非議哈德遜老爺是什麽罪名，領主府雖然沒有說但正常人都知道，一旦被人捅了出來，事情肯定小不了。

  就算是哈德遜不計較，手下人也不可能放過他們。在近東地區被雪月領的人針對，那就是怎麽死的問題。

  “卡薩羅薩，伱的意思等待那幾家出頭？”

  埃裡康不確定的問道。

  抗稅之事，後台不夠硬是萬萬不能去領頭的，甚至連參與進去都危險。

  “你還真是蠢貨！
  領主征稅權，乃是神靈賦予的。誰敢挑釁，就是對整個貴族體系的挑戰。

  別忘了，我們北地那邊的稅收，可比雪月領高得多了。砸雪月領的鍋，同樣也是在砸王國一眾封地領主的鍋！
  誰敢開這個先例？

  就算有人搞事情，也只會在暗中偷偷進行。明面上誰越線，誰死！

  有這功夫，不如去探索新航線，想辦法避開雪月領的勢力范圍。”

  卡薩羅薩揉了揉額頭說道。

  他是真的心累。卡薩羅薩實在是想不明白，為啥他叔父英明一世居然生出這麽一個蠢貨兒子。

  別的方面都還好，無論是做生意，還是待人接事都能夠安排妥妥的，一旦遇到政治問題，就腦袋進水了。

  眼前的局面非常明顯，哈德遜老爺剛剛頒布政令，雪月領的官僚們正睜大眼睛想要刷業績。

  此刻誰送上去，都不會有好下場。甭管背後的身份是啥，現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奴隸販子”。

  盡管貴族們喜歡購買奴隸，但絲毫不影響大家對奴隸販子的鄙視。論起身份地位來，比普通商人都要低。

  頂著這個身份出去，那都是受人鄙視的存在。真要是被逮住了，身後的家族絕對不可能承認他們的身份，丟不起那人！
  總之，明面上搞事行為，他們都不能參與。只能在暗地裡想辦法，以減少損失。

  與其奢望奴隸販子抵製能夠發揮作用，還不如期待一下近東地區的貴族出來抗議，還更有份量一些。

  只是這更不現實，近東地區的貴族生死命脈都在哈德遜老爺手中掌握著。當年北地五大家族怎麽坑死一眾中小貴族的，哈德遜現在就能夠怎麽坑死他們。

  好好配合，大家還是好朋友。跳出來對著乾，遲早在戰場上發生意外。

  ……

  征稅令一出，領地緝私隊的工作，一下子變得忙碌了起來。

  奴隸販子們明面上不敢抗稅，但暗地裡的偷稅漏稅，那是花樣百出。

  比如說：提前安排空船進入港口采購物資補給，運奴船直接停在外海。

  又比如說：借助夜色掩護，從尚未開發的無人區借道，避開稅務部門的眼線。

  還有使用魔法藥劑，直接將奴隸偽裝成人類，妄圖蒙混過關。

  ……

  各種避稅手段，那是層出不窮。只有想不到，就沒有他們做不到。

  不過征稅工作雖然難，但奴隸貿易卻實實在在的開始萎縮。原本走量賺取利潤的廉價獸人奴隸，現在越來越不受奴隸販子們待見。

  受稅收影響，近東地區的獸人奴隸價格，直接暴漲了三成，妥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性價比降低了，成交量下跌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好在大家手中都已經有了不少奴隸，勞動力缺口沒有之前那麽嚴峻。

  現階段大家都以畜牧業為主，一些前期過來的貴族城堡建設已經進入到了尾聲，後期不需要那麽多勞動力，部分地區都出現了二手奴隸轉賣。

  頂著壓力推動奴隸稅，哈德遜原本以為要來一次大開殺戒的，沒想到最終卻波瀾不驚的收場。

  不過想想也正常，被利益蒙蔽雙眼的奴隸販子看不清局勢，不等於他們背後的人也看不清楚。

  獸人奴隸佔比過高，將嚴重影響近東地區的國防安全。現在獸人帝國局勢有變，哈德遜提前防微杜漸，王國高層不可能不支持。

  大貴族們都接受了現實，其他人除非是嫌自己的腦袋礙事，不然是沒膽子出來作死的。

  沒出亂子，哈德遜將分散出去的精力收了回來，重新放到了近東防務上。

  盡管不知道獸人帝國內部發生了什麽，但內戰降溫卻是不爭的事實。哪怕哈德遜授意情報部門暗中挑起衝突，兩大陣營也選擇了克制。

  偏偏在這種詭異的變化下，同王國暗中聯系的七族聯盟，還表現的格外熱情，多次邀請王國出兵。

  究竟是想要借此向四大皇族施壓，還是設下了陷阱，等著王國大軍往裡面鑽，誰也搞不清楚。

  不清楚就不摻合，這是哈德遜的一貫作風。甭管是餡兒餅還是餡兒阱，不去碰就對了。

  距離大陸戰爭結束，才短短兩年時間，阿爾法王國只能說緩過來一口氣，遠沒有到可以對外用兵的時候。

  王國尚且如此，生產力落後，又爆發內戰的獸人帝國，內部情況估摸著也好不到哪裡去。

  獸人的損失哈德遜不清楚。反正光雪月領統計的入境奴隸數量，已經突破了一百萬大關。

  以這個數據為模板進行倒推，獸人帝國損失的人口，最少也是八百萬往上。

  實際損失人口只會更多，畢竟這些奴隸都是從戰俘中挑出來的青年男女，受了傷、不符合人類審美、不夠強壯都有可能被踢出去。

  拉練，大規模的軍事拉練，在近東大地上不斷上演。

  除了王國常備軍外，一眾貴族私軍，也被編入了預備役，納入了訓練范疇中。

  然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一份全民皆兵的訓練計劃，已經從塵封的櫃子裡取了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近東地區的人口太少了。要是有百萬青壯，立即就能夠轉換為百萬兵，才算真正的站穩腳跟！”

  哈德遜自言自語的說道。

  近東地區的新增移民數量，已經很多了。短短兩年時間，當地的人口就突破了五十七萬，並且還是以青年男女為主。

  原本還可以更多一些的，只因為獸人奴隸的大量輸入，讓王國發現征召農奴到前線乾活，還不如直接使用奴隸便宜。

  農奴死傷慘重，後面的貴族領主還要抗議。獸人奴隸損失再大，那都只是經濟問題。

  在王國之中，擊殺獸人奴隸是不犯法的，只需要賠償奴隸主相應的損失即可。

  要是事出有因，連損失都可以不賠。王國就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能夠保護獸人奴隸的安全。

  作為近東的核心，雪月領的發展速度，更是迅猛。

  近東大地上的五十七萬人口，有一半居住在雪月領，其中包括二十萬移民和三萬王國駐軍。

  距離預想中的百萬青年百萬兵，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雅各布，上個月進入近東地區的移民數量，怎麽突然下降了？”

  哈德遜關心的詢問道。

  按理來說，每月湧入近東地區的人口，應該是逐漸攀升才對。畢竟，隨著基礎設施的不斷完善，能夠容納更多的人口生活。

  加上近東地區正處於經濟高速發展期，大家有足夠的動力，向近東輸送移民。

  哪怕是最落魄的小貴族，發動人脈關系網，也能夠想辦法弄來千兒八百號人口。

  有近東開發銀行提供的貸款，他們完全有能力支付移民安置的費用。

  “公爵大人，移民速度放緩，主要是勞動力需求下降導致的。

  或許是受我們的影響，各地的貴族領主都跟著發展畜牧業，對勞動力的需求有限。

  出於成本上的考慮，加上他們手中還有大量的奴隸，短期內移民需求量並不大。

  事實上，不光是他們，就連雪月領也是如此。只不過我們還有漁業和鹽業，吸納了不少勞動力。

  為了增加就業崗位，政務部已經決定發展羊毛紡織業、肉製品加工業，預計能夠增加數千工作崗位。

  不過這依舊是杯水車薪。為了解決就業問題，我們還向城中商旅提供了農奴租賃服務。

  現在水利工程已經基本完工，接下來就等大量種植經濟作物後，再發展配套的加工業。”

  雅各布一臉為難的說道。

  真心是已經盡力了，在農業時代，能夠大量容納勞動力的就只有農業。

  其他依托農業產生的手工業，能夠吸納的勞動力，都極其有限。

  雪月領能夠發展什麽？
  答案是：很多！

  可目前通通都不適合，短期內能夠發展的，依舊是依托農業、畜牧業的初級加工業。

  倒不是哈德遜搞不出來好產品，而是沒有相匹配的市場。甭管是生產什麽，一旦開啟工業化生產，稍不留神就會出現產能過剩。

  穿越前工業時代起源於棉紡織業，再疊加大航海時代的紅利，現在局面完全不一樣，該怎麽推動生產力升級，哈德遜也是一頭霧水。

  跟著學習，把獸人帝國變成棉花地，貌似不怎麽靠譜。且不說能不能種植，光這提議就非常反人類。

  甭管售賣價格多低，對自給自足的封建貴族經濟而言，這些產品都是可有可無的。

  不推進生產力發展，這些煩惱確實都沒了。可怎麽打垮獸人帝國，又成為了棘手的難題。

  以阿爾法王國現有的生產力，甭管怎麽極限動員，都沒有徹底擊垮獸人的實力。

  綜合國力不足以支持王國軍隊遠征，決定了雙方的攻守之勢，不是哈德遜一己之力就能夠改變的。

  “以近東方面軍指揮部的名義，對外發布一份公告：
  提醒一眾貴族領主，控制好領地內獸人奴隸和領民的數量比例，謹防獸人入侵時，這些獸人奴隸跟著起來作亂。

  官方建議，獸人奴隸數量不應該超過領民數量的二分之一。超過的貴族領主，請盡快補充移民數量！”

  哈德遜面不改色的下令道。

  在這個問題上，雪月領就是嚴重超標的代表。獸人奴隸數量，足有四十萬之多。

  要是按照這個比例來補充人口，哈德遜還需要補充五十多萬人口，才能夠填平這個坑。

  不是在開玩笑，他是真準備這麽乾。沒有工作崗位，那就製造工作崗位出來。

  雪月領缺乏礦產資源，不等於整個近東地區都缺乏礦產。

  據哈德遜所知，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裡，各地貴族領主已經陸陸續續發現了金礦、銀礦、銅礦、鐵礦、煤礦等多種礦產。

  儲量是否豐富姑且不論，最少是有礦的。有礦就有發展相應產業的基礎。

  尤其是金銀銅礦，開采出來直接就能夠直接用來鑄幣。不光不用擔心銷路，還可以緩解王國的錢荒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