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命運行者（下）
  院長辦公室裡。

  老院長目光深沉的看著江長夜：“你知道為什麽命運序列最難出強者嗎？”

  江長夜脫口而出：“因為經歷的戰鬥少。”

  老院長輕輕搖頭：“因為命運需要的是心靈的進化，而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我們的世界，在意的永遠是力量。沒有人願意在意心靈，命運……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能夠成就更高的命運。”

  江長夜低頭思索片刻，道：“在古界的時候，我曾遇到過一位特殊的異化生物。他叫掃地僧，一個在寺院掃地的老和尚。他總是說佛法洗滌人心，化解戾氣。但在我看法裡，他就是那種能夠一語道破別人缺點，製造人為弱點的存在。”

  老院長笑了：“多麽有趣的奇遇，可惜你放棄了。”

  江長夜點點頭：“是的。我從他那裡得到了一份佛法感悟，我的選擇是加載，穩固自己的秘術模型。不過現在想來，暴殄天物了。”

  老院長道：“你之所以覺得浪費是因為你經歷了湮滅教派的洗禮，也可以穩固你的模型，兩者功能重合了。”

  江長夜聳聳肩：“是的。”

  想了想，他說：“對於法則的理解，或許是我們通往高階的必要指引，但我現在還只是個弱雞，還得腳踏實地。”

  “當你還想著通往高階時，追求本身也許就落了下乘。”

  “呃，佛法裡是這麽理解的，但誰能說那一定就是錯的？”江長夜反問。

  老院長咯咯低笑兩聲：“是啊，誰能說誰就一定是對的呢？也許你的追求並沒有錯，可你依然來了這裡。”

  “我需要您的指引！”江長夜正色回答。

  老院長卻搖頭：“你在最後一次輪回才來找我，這說明你早就有了打算。你需要的不是我的指引，只是我的確認。”

  江長夜沒有再說什麽。

  見他這樣，老院長道：“跟我說說吧，你的經歷。”

  於是江長夜便一五一十的說著。

  這是他唯一一個，現在還願意告訴所有真相的人。

  他闡述著自己經歷的一切，他的遭遇，他的成長，他的感悟……

  老院長認真聽著，直到江長夜說完一切，老院長道：“所以你現在已經擁有了六個時空之影，這是可以和你共同成長的存在。然後你解除了血肉之影的限制，擁有十四個可以長期存在的血肉之影，可以成長，只是無法隨你的本體共同成長？”

  江長夜詫異：“我以為你完全不在意力量的問題？”

  “可如果你的對手是一個需要力量解決的對手，那就依然要面對現實。”老院長樂呵呵道：“你不會以為我是一個迂腐到只知道說教的糟老頭子吧？”

  江長夜聳聳肩：“不至於。”

  “那我就告訴你，你還差一步。”

  “還差一步？哪一步？”江長夜不解問。

  從古界歸來的這段時間，他的實力提升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先是大量的感悟加載，接著就是大量的特性洗禮，晉升序列7，創造六個時空之影和十四個血肉之影，更進行過幾輪屬性洗禮，無論感悟還是屬性已超過序列7的極限，其成長之快，步伐之大，遠超想象。

  現在面對薑鴻，他可以輕松的打翻他。

  但老院長卻告訴他，還差一步？
  “放棄。”老院長回答。

  聽到這話，江長夜的眼睛微微眯起：“是哦，好像是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

  說著他低低笑了起來。

  他起身對著老院長鞠了一躬。

  老院長道：“怎麽？這就打算走了？”

  江長夜回答：“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老院長認真的看著棋盤：“你之前說，時崎狂三告訴你，只有一次回溯的機會？”

  江長夜微微一怔：“是的。”

  “你沒用過？”

  “沒有。”

  “為什麽？”
    “因為覺得沒必要了。”

  “是麽？”老院長微笑著：“我們總是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很多，正常，理解。”

  說著他拈起手中的棋子，緩緩落下。

  這棋子，正是當初江鑄落下的那一子之位。

  江長夜看著，不說話。

  老院長道：“你覺得你已經知道了真相？”

  江長夜苦笑：“夠了，院長閣下。”

  老院長歎口氣：“原來是這樣。你不是覺得你已經知道了一切，而是你不想知道了。”

  江長夜深吸口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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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火大劇院。

  安妮走出劇場，一股涼風吹過，安妮本能的拉了拉領子。

  然後她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莫名的，安妮竟然沒有半點畏懼。

  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江長夜走過來：“能和我一起喝杯茶嗎？檸檬茶，你喜歡的。”

  安妮奇怪的看他：“你怎麽知道。”

  江長夜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肩上：“你在奇怪。你奇怪為什麽你不再恨我，也奇怪為什麽不再怕我。你覺得那是因為你的記憶導致的，畢竟只是你的日記告訴你應當恨我，但內心中，你還有一份奇特的期盼……”

  楓葉城的長街上。

  他們就這樣並肩行走著。

  安妮手裡捧著檸檬茶，耳邊是江長夜的話語。

  若從天邊來，悠遠而漫長著。

  終於，江長夜不再說話。

  安妮喃喃道：“真有趣……你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但我卻感覺我好像能聽懂。”

  江長夜微笑：“我曾答應過你，要告訴你真相。但我想的簡單了，有些真相，現在不適合說。”

  他輕撫著安妮的臉：“但有時候，事情也沒必要說的那麽清楚，順著感覺就好。”

  安妮感受著他的手。

  仇人的手撫在臉上，帶來的卻是溫暖與舒適的愜意感。

  那莫名的信任，讓安妮有些心慌意亂。

  她搖頭道：“不，這不可能。”

  她在否認什麽？
  那內心的感覺？

  江長夜柔聲道：“別擔心，一切很快就過去了。”

  沒有再多說什麽，他們只是聊著閑天，但是那曾經的仇恨與隔閡，在沒有道明真相的情況下，依然化為流水。

  安妮停下腳步，她仰望長空，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紫心大廈下方。

  她呢喃道：“多久？”

  江長夜回答：“現在。”

  然後他抽刀，一刀刺入安妮的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