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樓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刹那間,所有人都呆滯住了。
呆呆地看向那剛剛從二樓閨房中走出來的女子。
一個個呼吸急促,臉上滿都是呆愣之色。
“楚……楚憐兒,竟然是她?”
“我沒做夢吧,沒想到今日楚憐兒都出來了?”
“這可是天下第一花魁,能夠見到楚憐兒的都非富即貴,哪怕是那些皇族血脈,楚憐兒有時候都置之不理。”
“真想聽一首楚小姐的琵琶,這個是能夠引起異象的,甚至是白鳥朝鳳!”
“聽說楚小姐最近偶感風寒,已經不接客了,怎麽會在這時候出來?”
“不清楚啊,難道說出現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
“不可能,楚小姐一向不慕權貴,說不定便是已經有屏傾慕之人了。”
“可這天下蒼生,能有哪一個讓楚小姐傾慕呢?”
“……”
眾人滿心疑惑,死死地盯著那道曼妙的身影,目光中有些迷茫,有些旁皇,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楚憐兒身上。
嬌弱的身軀,盈盈可握。
目光中帶著一點點的漣漪,似乎有些幽怨,愛慕,讓人看上一眼,就不由把所有的精神都給投入其中,難以自拔。
恐怕畢生都不會忘記,這也是楚憐兒能夠名動京城的真正緣由。
像她這般存在,都和方陽一樣,身上自然而然便擁有著一種氣質。
一種天生便頗為吸引人的氣質。
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楚憐兒抱著琵琶,緩緩走到了方陽面前,怯怯地站在原地,向方陽行了一禮。
可謂弱如浮柳,腰枝變得越發曼妙,嬌弱,
臀部勾勒出了一道淺淺的弧線。
而在她的身後,一名侍女小心翼翼地站在那兒,明顯是她的丫鬟,臉色略有些蒼白。
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甚至都不敢看向方陽一眼。
“楚憐兒,見過魔尊!”
一陣嬌弱的聲音。
女子用手帕捂著嘴,蒼白的臉上,略有些潮紅,看起來頗為羞澀,那雙柔弱的眸子,則綻放著燦爛的光芒,猶如星辰一般,璀璨閃爍。
而此時,一直看向窗外,似乎在欣賞長安風景的方陽,終於轉過身,上下打量了眼楚憐兒,嘴角微翹,臉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認識本尊?”
“自然認識!魔尊橫掃魔道,早已名動天下,長安女子都對魔尊頗為傾心,做夢都想要見魔尊一面。小女子同樣也是如此,未曾料到今日竟然能夠在白玉樓真的見到魔尊本尊,實在是不勝歡喜。”
楚憐兒定定地望向方陽,說到此處,眼瞼低垂,目光微微下移,睫毛還在輕輕地顫抖著,一副羞澀難當的模樣。
足以證明她對方陽的歡喜。
而在方陽身後,那張夫人早就已經黯然非常,準確來說,在楚憐兒出現的刹那,她就已經仿佛認識到了自己沒有了任何機會,苦澀連連。
別看她現在已經年老色衰,哪怕是當年,她處於顏值巔峰,豆蔻年華之時,恐怕也無法和楚憐兒相比。
只是,她真的比較好奇。
楚憐兒可是一直叫她一聲張媽媽的,她對這位白玉樓的花魁自然也頗為了解。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楚憐兒是一個很心高氣傲的,哪怕是她都無法強迫。
難道說……
楚憐兒真的愛慕上了魔尊不成?但據她所知,楚憐兒對外貌並沒有那麽看重啊。
張夫人很疑惑,而白玉樓內的所有顧客都已經全都懵了,失魂落魄,心都在不斷滴血。
完了!全完了!
沒想到楚憐兒這個天下第一花魁,竟然也是為了魔尊而來。
剛才張夫人也就罷了,雖然羨慕嫉妒,但也不足以讓他們心痛。
然而此時此刻,眾人都感覺心如刀絞,悲痛到了極致,甚至達到了無法呼吸的程度。
女神啊!
仙子一般的角色,怎麽同樣愛慕上魔頭了?
眾人悲憤不已,眼睛都紅了起來,而此時,方陽則抬起酒杯,微笑著看了楚憐兒一眼,楚憐兒頓時明白了方陽的意思。
伸出素白纖細的手,輕輕接過酒杯,隨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臉頰變得越發通紅起來,仿佛染著一層層的紅暈,猶如晚霞一般。
酒不醉人,人自醉!
“魔尊一人喝酒,豈不是有些太過無聊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只在劈啪方面稍有些研究,不如來為魔尊奏上一曲,聊表敬意。”
說著,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楚憐兒抱著琵琶來到了白玉樓的台上。
秋雨蕭瑟,清風凜冽。
在這如同霧氣一般的細雨中,一陣幽怨清澈的琵琶聲響起。
繞梁三日,久久不絕。
每一道琵琶聲,似乎都和這秋雨融合為了一體。
讓人不由自主便眯起眼睛,把所有的心神都給沉浸了進去。
包括那些白玉樓的顧客,更是一個個如癡如醉,呼吸急促,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心神。
一個個呆呆地坐在那兒,手裡還握著酒杯,眼裡盡是茫然之色,盡數沉浸在了那樂曲裡。
妙!
太妙了!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之前楚憐兒的琵琶曲,一直處於傳說之中,能聽到的人寥寥無幾。
但今日,他們終於能夠有幸聽上一曲了,自然頗為珍惜這個機會,不敢發出任何的聲息,生怕驚擾了對方。
嘩啦啦!
雨幕裡,一隻隻的鳥飛了過來,落在白玉樓的窗台,同樣呆呆地看著彈著琵琶的楚憐兒,似乎也頗為沉醉。
哪怕是方陽,也用指節輕輕地敲著桌子,略有些驚訝的望向這絕色女子,似乎沒想到對方能夠彈出這樣的曲藝。
許久後,琵琶聲漸歇!
仿佛泉水逐漸枯涸。
但哪怕如此,眾人還坐在凳子上,舅舅都沒有從方才的琵琶曲中清醒過來。
包括那些珍禽,同樣如此。
隻覺余音未絕,直到楚憐兒緩緩站起,那些鳥兒才算清醒過來,猛地向雨幕飛去,沒過多久便徹底消失在這蒙蒙細雨之中。
而此時……
啪啪!
一陣鼓掌聲響起,瞬間驚醒了眾人。
在眾人複雜羨慕的目光下,方陽緩緩站起,輕輕踏出了一步!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轉瞬間便到達楚憐兒身旁,伸出手掌,輕輕地摟住了對方的腰肢,向楚憐兒給摟在了懷裡,那深邃的眸子中流露出幾分玩味和戲謔。
“不愧是天下第一花魁,本尊初至京城,就聽聞了楚小姐的名聲,今日倒是能夠僥幸聽到一首琵琶曲了。”
“不過,本尊在琵琶方面也頗有造詣,楚小姐的曲子雖然精妙,但還是有些瑕疵,不如一同進入閨房,讓本尊來為楚小姐指點指點吧。”
唰!
楚憐兒猛的抬頭,呆呆地看向方陽,似乎沒想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回應。
等她看到方陽深邃而又霸道的眼神之後,頓時知道無法拒絕,仿佛想到了什麽,咬咬嘴唇,輕點甄首!
“嗯~”
只是簡單一句話,讓眾人如遭雷擊,臉色變的越發蒼白起來,隨後在他們的注視之下。
方陽輕摟著楚憐兒的腰身,腳尖在地上一踩,黑袍滾滾之間,便消失在了眼裡,等到再出現時,便到達了二樓楚憐兒的閨房,隨後,兩人直接進入了房間。
只能夠聽到嘎吱一陣關門聲!
絕望!
深深的絕望!
此刻,眾人內心已經徹底懵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有人呆愣愣的詢問,旁邊一位貴公子慘笑著道。
“怎麽回事?難道你們還看不懂嗎?楚小姐就要被那魔頭給糟蹋了。果然,傳聞沒錯,那魔頭簡直就是色欲熏心。竟然連楚小姐都能下得去手。”
“太粗俗了,若是我的話,只會和楚小姐談些風花雪月,但這魔頭初次和楚小姐見面,竟然便要進入閨房,行那苟且之事!”
“楚小姐如此嬌弱,猶如雨後蘭花,能夠承受得住魔頭的糟蹋嗎?”
“……”
眾人痛心連連。
連帶著方才跟隨著方陽進來的那些宗派二代們,也一個個目光複雜,呆呆地看著那緊閉的大門。
雖然計劃是他們共同商討出來的,而且他們也早早的做出了此等謀略,早已預料到此事,但真正看到的時候,也依舊難免會痛心,會嫉妒。
“真沒想到,這楚憐兒竟然如此絕色,獻身魔頭,著實有些糟蹋了!”
“本公子也算是流連花叢,閱女無數了,但還從來沒有見過楚憐兒這般可人的寶貝。”
“誰說不是呢?方才的琵琶曲,恐怕修行者利用功法都無法彈奏出來。”
“我現在越來越佩服趙公子了,竟然連如此絕色都能夠貢獻出來誅殺魔尊,可見趙公子是何等的豁達,我等實在是佩服不已。”
“……”
眾人感慨萬千,看向趙誠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同情,甚至開始懷疑起趙誠是不是在那方面有問題。
要是他們的話,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
迎著眾人的目光,趙誠咬牙切齒,內心湧現出了無窮無盡的悲憤!
沒錯,就是悲憤,事到如今,他也很是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大著膽子將楚憐兒給拿下,最起碼也要拔下頭籌!
但他又很清楚,魔頭實在是太挑剔了,憑借魔頭的眼力,恐怕能夠輕而易舉地看穿楚憐兒究竟是不是處子之身。
因此,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哼!諸位也不必調侃我,魔頭的威脅諸位都一清二楚。既然魔頭跟隨著楚憐兒進入了閨房,證明魔頭已經是色欲熏心,踏入了我們地圈套,這可是天大的喜訊。這一次,我們務必要將魔頭給拿下,讓他顏面掃地,成為全天下的笑柄。隨後,浩劫降臨之後,被我們正道徹底誅滅!”
咬牙切齒的話,擲地有聲,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憎恨和殺機。
聞言,一眾公子也不由點了點頭,覺得頗為有道理,一邊飲酒一邊打算叫幾個女子陪酒,好好瀟灑一番。
然而,等到哪些女子出來之後,看到對方的姿色,再聯想到楚憐兒地姿色,眾人頓時意興闌珊,覺得頗為無趣。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或許平時這般女子也算是極品了。
但和楚憐兒一比較,便直接成為了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實在是太讓人遺憾了。
……
風聲蕭瑟,秋雨淒涼。
白玉樓的角落內,顯得是如此的冷冽。
一位瞳孔霜白的女子正坐在那兒,目光冰冷,死死地盯著白玉樓二樓。
也就是楚憐兒的閨房,眼裡帶著一陣陣的殺機。
關清寒很憤怒,非常憤怒。
她臉色蒼白,嘴角帶著幾分嫣紅的血跡,手掌由於攥的太緊,指節蒼白。
內心更是一片混亂!
方才她來到了白玉樓內,正打算踏入二樓,進入楚憐兒的閨房,嘗試將對方身上的禁製解開。
哪怕真的解不開,也能夠將楚憐兒給擄走,不至於讓她被魔頭給糟蹋。
但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剛到,魔頭便緊隨其後來了。
剛開始她還有些開心,以為魔頭是認出了自己,為自己而來了,但沒想到楚憐兒一出來,魔頭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到了這花魁身上,並且還和對方直接進入了閨房聊什麽琵琶曲。
實在是荒謬萬分!
她對摩頭如此時熟悉,魔頭怎麽可能掌握琵琶曲呢?顯然,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謊言罷了。
“該死的魔頭,簡直是色膽包天。我的道心竟然會因為她而動搖,對這樣的渣男產生了情愫,實在是太悲哀,太可笑了!”
她咬牙切齒,內心既悲涼又憤怒。
最後深深的看了二樓閨房一眼,便打算離去。
這魔頭已經無可救藥了,自己也沒必要試探,更沒必要提醒對方不要中圈套。
反正這魔頭本來就是這種人,趙誠等人的圈套只不過是揭開了對方的真正面紗罷了。
而這花魁,既然對魔頭如此青睞,初次見面便同意魔頭進入閨房,那證明對方很有可能便是情根深種,自己自然沒必要拯救。
而且她的內心深處,不知為何對這楚憐兒沒多少好感,似乎有些隱隱的酸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