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閨房內,氣氛旖旎曖昧。
關清寒美眸圓睜,望著面前的雪鏡,臉上流露出茫然之色。
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走火入魔了。
雪鏡之上,便是她的道心。
尋常人的道心一般來說頗為純粹,頗為乾淨,尤其是她,修行了衍氣宗的功法,又繼承了天魔宗的秘境。
道心會變得更加純粹。
本應該是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
沒有任何的瑕疵,也沒有任何的弱點,這很符合她未來正道領袖的身份。
畢竟,她關清寒本來就是天之驕子,又豈會因為一個男人,一個魔頭,而讓道心蒙塵?
顯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此刻……
“道心呢,我的道心去哪兒了?”
她滿臉迷茫,當場懵了,直接雪鏡之中,一根根雪白色的線,交相輝映,簡直成了個毛線團,把整個雪鏡都給佔據了。
反而是他的道心消失無蹤。
尋找了許久之後,才算是勉強尋找到。
原來,她的道心被這些雪白色的線給徹底掩埋了,而這些線便是情絲。
是她和魔頭產生的情絲。
“怎……怎麽會如此?”
關清寒瞪大眼睛,看著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腦海中一片迷茫。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她可是天魔尊的聖女,衍氣宗的少宗主,未來的正道領袖!
不應該堅若盤石,道心璀璨嗎?
為何會變成這樣!
恐怕那些戀愛腦的道心都不會纏繞這麽多的情絲吧?
她懵了,徹底懵了!
情絲,是對道心的最好映射。
如今她的道心上纏繞了這麽多的情思,證明她對魔尊已經是愛之入骨了。
按照天魔宗的典籍記載,像她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墜入愛河,無藥可救,等死就行了。
但問題是,她自認為對魔頭恨之入骨啊,怎麽就變成愛了?
愛那魔頭的不應該是心魔嗎?
還是說她自己就是心魔本身?
關清寒茫然不解,晦暗的燈火下,她那雪白的肌膚逐漸轉紅,猶如桃花一般,片片綻放。
充斥著別樣的美麗。
此刻,關清寒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暴虐之氣,而且,她能夠感受到,魔尊那滾滾衣袍下,已經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巨大滾燙的手掌,更是在她的身上遊離著,讓她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雪白的眸子,似乎開始融化。
該死!
引火燒身了!
關清寒銀牙緊咬,已經逐漸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正欲逃脫!
下一刻,嗡嗡嗡!
在她驚恐的目光下,雪鏡似乎在不斷變化,升起了一團團的霧氣,而雪鏡中的絲線,更是開始瘋狂纏繞起來。
就這麽綁在了她的道心上,變得越來越緊,甚至開始往道心之中鑽去。
隨著變化不斷繼續,關清寒那絕美的面容,逐漸升起了一層層的紅暈,猶如雲霞一般,美的驚心動魄,連內心也開始變得動蕩起來。
似乎不再抗拒魔尊那巨大的手掌,甚至有些期待雀喜。
“遭了!”
關清寒神色大變,已經不再糾結自己為何會對魔尊愛之入骨了。
而是方寸大亂。
要知道,斬情絲成功的前提,就是她已經斷念絕情,對情絲所系者沒有任何的愛意。
但現在,情絲都已經把道心給淹沒了,這意味著,斬青絲即將變成情絲繞。
很快,情絲便會直接進入她的道心內,和她道心糾纏在一起,永遠沒有斬斷的可能!
而她也會越陷越深,逐漸意亂情迷,日日夜夜都想嫁給魔尊,成為魔尊的夫人。
正如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支撐著,不斷支撐著!
雪鏡依舊在變化。
她能夠感覺到,魔尊的黑色長袍也在緩緩褪下。
最終,她咬咬牙,仿佛做出了什麽決斷,將自己緊緊地和魔頭相貼。
手指掐訣,猛地點在了雪鏡上。
隨著手指和雪鏡觸碰,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連目光都變得暗淡了許多。
但哪怕如此,她依舊頗為倔強,手指沒有離開過須臾。
窺道心!
這是斬情絲的一種秘技,能夠窺探到情思所系者的道心。
如此逆天的功效,自然需要極大的代價。
在此之前,關清寒是完全不屑於使用出這樣的秘技的。
畢竟,她對魔頭本來就沒有愛意,更沒有情絲,何必去在意魔頭愛不愛她?
只有那些癡男怨女才去糾結這個問題。
但現在,她自己成了戀愛腦,而且還是最大的戀愛腦,完全無藥可救的那種,作繭自縛!
因此,不知為何,她不服氣,不服氣會變成如此的情況!
既然她不知不覺見對魔頭愛之入骨了,魔頭定然也會愛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雪鏡在震顫!
關清寒美眸圓睜,死死地盯著雪鏡。
雪鏡上彌漫著一層層的霧氣,朦朦朧朧,看不透徹究竟是怎麽回事。
許久後,隨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角甚至開始帶著淡淡的血跡。
才有一陣風從雪鏡上吹過,將那霧氣給撥開,露出了道心!
那是一座深淵,深不可測的深淵,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幽冷!
沒有半分的生機,足以證明魔頭的狠辣,堅定!
而且最關鍵的是,深淵上不見絲毫絲線,永遠是那麽深邃堅定!
而這,也證明了魔頭對她根本沒有任何愛意,自然也就不會產生情絲了。
一時間,關清寒呆愣在原地,神色呆滯,身子僵硬,整個人仿佛沒有了任何生機。
連那雪白的眸子,都變得空蕩蕩起來。
她對魔頭愛之入骨,往後,還會陷地越來越深,而魔頭內心深處對她卻是如此冷漠。
這豈不意味著她在一廂情願?
恥辱!奇恥大辱!
關清寒銀牙緊咬,不知為何,內心竟生出了幾分不服之感。
憑什麽她堂堂衍氣宗中的少宗主會對一個卑鄙,無恥,下流,惡毒的魔頭如此深愛,而魔頭卻對她卻沒有任何回應?
不應該如此!
絕對不應該如此!
她很清楚,這根本怪不得魔頭,情之一字,本就複雜無比,難以堪破。
而魔頭,更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怎麽能埋怨對方不對她產生愛慕之心?
這簡直就是不講理!
但……
她就是不服!
關清寒咬著嘴唇,將嘴裡的血都給吞了進去,揮手之間,整個雪鏡瞬間破碎。
而她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情絲正在不斷向道心蔓延,馬上就要將道心給充斥滿了。
於是……
那沉穩的聲音再度在屋內響起。
“本尊從來不勉強別人,因此,我再給你個機會,如果不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離去。本尊絕對不會埋怨你的。”
淡淡的聲音,充斥著無盡的自信和霸道。
關清寒咬了咬牙,瞳孔中仿佛凝結著一層層的冰霜,雪花飛舞。
聽著對方如此自信的話,她內心的那份不服,已經沸騰到了極致。
於是……
伸出雙手,緊緊地摟抱著方陽,不曾有一刻放下,連目光都變得堅定萬分。
“不!”
“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已經做下了決斷!”
說著,她甚至伸出手,輕輕解開了方陽的衣袍。
嘩啦啦……
秋風凜冽,將方陽那黑色的衣袍給直接褪下。
兩人,真正做到了坦誠相見。
關清寒緊咬嘴唇,透過那朦朧的燈火,看著方陽那挺拔堅硬的身軀,手指都在不斷顫抖著,但哪怕如此,她還是倔強地摟抱著方陽,甚至緩緩向床上躺去。
她是天魔宗的聖女,注定要在修行界青史留名的人。
既然,她已經注定會被斬情絲給牽連,從此對這魔頭產生愛意。
那麽,這魔頭憑什麽不愛她?道心裡憑什麽沒有情絲?
如果她注定忘不下這卑鄙的魔頭,那她也要讓這魔頭忘不下她。
這,便是她的驕傲!
關清寒,一生都不弱於人!
哪怕是這魔頭,哪怕是在感情方面,她也一定要贏。
今夜,她就要用自己的身軀,給魔頭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讓對方永世難忘,讓對方也陷入心魔。
這才是真正的公平!
念及至此,在方陽那驚訝的目光下,關清寒直接將方陽給推到了床上。
……
蠟燭燃燒,燈火還在不斷搖曳著,外面的月光,如同雪一般片片落下。
充斥著無盡的蕭瑟,驕傲。
許久後,女帝的閨房內,關清寒已經坐起,緩緩將長裙給披上,遮蓋了身上的傷痕,臉色已經變得清冷無比。
一陣秋風吹過,掀起了她那銀色的長發,讓她的眸子更是變得雪白萬分。
方陽望著關清寒的背影,目光複雜,就這麽定定,看著面前這個女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剛才,他能夠感受到關清寒那複雜而又矛盾的內心。
明明有些抗拒,但又倔強地將他給推倒,非要掌控主動權。
那份驕傲,連他都有些無法理解,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實話,他對關清寒並沒有太多的愛慕,自從影月庵見到對方之後,更多侍女,他是在扮演魔尊這個角色,和對方虛與委蛇,不暴露自身的身份。
在這樣的情況下,冷漠是正常的,沒有愛意也是正常的。
但剛才,在那燭火燃燒之間,面前這個女子,已經默默地走入了他的內心深處。
不!
並不是默默,而是直接闖了進去!
霸道驕傲,非要在他的心上刻上對方的名字!
劈啪!劈啪!
蠟燭在爆裂燃燒!
關清寒的神色已經逐漸冷了下來,似乎已然從情絲繞中徹底脫離。
不再受情絲的影響了!
“何必呢?”
方陽搖了搖頭,聲音冷淡,似乎是在詢問對方究竟為何。
而關清寒身子一頓,似乎已經做出了決斷,不再像之前那樣偽裝。
繼續裝作天魔宗的聖女,對方陽笑容燦爛。
她的神色是那麽冷漠,那麽堅定,滿頭銀發隨風飄舞,轉過身,就這麽定定地看著方陽,無孔之間還透露著冷冽驕傲。
無與倫比的驕傲充斥在她的內心深處,她仿佛要把面前這個男人給狠狠地記住,再狠狠地拋棄。
“魔尊是吧?記住,今夜是我臨幸了你,而不是你臨幸了我。還有,你永遠都不可能遺忘我了,我有這個自信。”
說著,突如其來之間,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猛地抓住了方陽的手,然後,一口咬了下去,直到最後,咬的鮮血直流。
留下了一個印記,她才逐漸把方陽給放開。
嘴角微翹,臉上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奸計得逞了一樣。
她成功了,她成功的把這個魔頭給拿下了,魔頭再這麽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她這個少宗主的戰利品?
沒錯!就是如此!
要知道其他的女人都是被魔頭推倒的,而她卻成功地推倒了魔頭。
這是她和那些浪蕩女人最大的區別,也是她衍氣宗少宗主的驕傲。
她就不相信,經過今天這一夜,方陽還能夠忘掉她。
瀟灑而來,瀟灑而去。
關清寒自信澎湃,很快便走到了門口,正打算按照她計劃中一樣,瀟灑自如地離去。
結果下一刻,院內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她便看到了院子裡燃燒起了一盞燈火。
燈火搖曳之間,一道身影正在緩緩地向這邊接走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馬上就要到達門口,馬上就要和她相遇了。
此種情況下,她再推門而出,飛掠而走,是絕對不可能的了,肯定會被對方看到。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再加上魔頭那惡劣的名聲,只要不是個傻子,就定然能夠猜到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往後,她還如何立足?
正當她恍惚之間,那道身影已經徹底走到了門口,隨後,緩緩停下
一道平靜如溪水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師尊睡了嗎,弟子輾轉反側,有些思念師尊了,故而來拜見師尊,請師尊莫怪。”
說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