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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逆》119.第119章 不爭
  這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嗎?

  聞言,夏侯惠心中第一個念頭是這個。

  也不由雙眸冒出熱切的目光來,但他很快的,便壓下了這個念頭,對秦朗露出笑容來,“多謝元明好意,但我還是不去了。”

  這個答案令秦朗再次錯愕。

  他分明都看到夏侯惠眼中的意動了,也以為彼很快便欣喜的滿口應下了,哪料到等來的竟是回絕呢?
  眼前之人,還是他所熟悉的夏侯惠嗎?
  亦或者是說,此番來並州於途,自己對他的約束與壓製太過了,令他隱隱感受到了洛陽天子的心意?
  在須臾間,秦朗心中閃過了無數念頭。

  但最終他也如前番一樣沒有問原由,而是含笑點了點頭,“也罷,隨你吧。”

  “多謝。”

  落下一聲,夏侯惠便走出了秦朗的軍帳。

  待回到自己的軍帳中,卸下身上的皮甲與配在腰側的環首刀躺在榻上時,他才闔目發出了一聲歎息,“唉,世事難兩全啊~”

  是啊!

  他怎麽可能不願意去呢?
  身為行伍之人,面對斬將奪旗之功孰能無動於衷呢?

  尤其是此番斬首計劃的對象,乃是禍亂魏國北疆的鮮卑賊酋軻比能!
  功可錄青史的!

  再者,有田豫的作邀在前、秦朗的問話在後,他即使應下去了,事後天子曹叡知曉後也不會覺得他仍是貪功弄險、狂悖忘形之人。

  但他還是不能去。

  因為去了,他在天子曹叡心中的印象,就不會迎來改觀!

  曹叡仍不會覺得他的心性已然變得沉穩,假以時日便可猶如秦朗一樣值得托付、可以獨自督領洛陽中軍外出為國討不臣!

  對比起這層憂慮而言,斬殺軻比能的機會便不值一提了。

  夏侯惠不想舍本求末。

  而且,不去殺胡口伏擊也有不去的好處啊~
  他進入行伍這些年,還不曾歷經過敵我兵力約莫十萬的大戰呢!
  且還是有征戰半生的田豫在側參詳、以洛陽中軍為主力的大戰事,他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默默的旁觀就可以積累很多經驗了。

  這種履歷是很難得很關鍵的。

  關鍵到日後他被付以兵權時,不會有人質疑他可為將而不可為督。

  是的,去了殺胡口,哪怕如願拿到了軻比能的首級,但只能證明他是一名很好的突將,才乾止於小打小鬧的兵不滿萬的戰事。

  另外一個好處,則是可以讓自己在洛陽中軍內留下個好印象。

  洛陽中軍內實際掌控兵權的將率,是不可以拉攏的。

  但可以讓他們對自己心懷親近之意。

  而他在可以親自前去殺胡口的情況下,將機會讓給了張虎,就會迎來張虎的感激,也會讓其他洛陽中軍的低級將率覺得,他是個舍得推功給麾下的人。

  如此,一切就自然而然了。

  畢竟,誰不願意親近一位有機會給自己帶來功名利祿的人呢?

  帶著這些自我寬慰,夏侯惠也終於撫平了此番隨征卻不能暢快討賊的心中不甘,被濃濃的睡意給吞沒。

  而秦朗的軍帳中仍燈火正明。

  左右也沒有什麽睡意的他,索性將今日之事細細在心中過了一邊。

  在魏國宗室大將幾凋零殆盡的實情下,他當然也很珍惜這次督領洛陽中軍北來的機會。

  且他自己心中清楚,天子曹叡委以他為主將,不止是因為他性格謹小慎微,更大的因素是現今在洛陽的諸多宗室子弟中,他最為年長!
  對他而言,這是挑戰也是機會。

  他日後能否有若已故曹休或曹真一樣的地位,門檻就是此戰的勝負了。

  故而,他心中細細過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失措之處後,便取來筆墨一一錄於書,傳去洛陽讓天子曹叡過目。

  雖說,曹叡並沒有這種要求。

  且曹叡素來很信任前線都督的調度,從不干涉戰事的指揮。

  但秦朗覺得有了曹休的石亭敗北的前車之鑒,自己還是作書上稟的好。

  反正也不耽擱多少時間。

  至於,夏侯惠方才所說的小伎倆,他還尚未與田豫商討是否可行嘛~
  那倒無需擔憂了。

  就如他不會回絕田豫想討要洛陽中軍的騎卒、前去定襄郡殺胡口設伏一樣,田豫也不會在這些細節上提出異議。

  洛陽,宮禁東堂。

  署理完當日政事的天子曹叡,沒有走進偏殿休憩,而是直接擺駕歸去了天淵池。

  不過,在離開之前,還獨留散騎常侍王肅陪同在車駕側暢談了一路,從臉龐上的神采可以看出,曹叡的心情頗不錯。

  因為他昨日便看到了秦朗的書信。

  也還私召來了護軍將軍蔣濟,一並計議秦朗上稟的作戰籌劃。

  對此,蔣濟沒有提出任何建議。

  只是聲稱自己看不出戰略上有什麽失措或者遺漏之處;且還以自己不可能比田豫更了解邊郡之事為由,回絕了曹叡的問題:賊子軻比能可否會走殺胡口?

  對此,曹叡當然不會強求。

  而且覺得既然蔣濟都挑不出作戰部署的漏洞,那麽此戰的勝算應是很大的。

  所以他心情也變得暢快了起來。

  順帶的,也對夏侯惠的轉變頗為欣慰。

  秦朗在詳細錄戰略之書中,提及夏侯惠時是這樣的——

  “太守豫有一戰畢全功之心,乃獨謀定襄殺胡口斬首之計,聞惠勇猛過人,欲以惠為將而往,惠辭,舉中堅營騎督張虎代之。後惠表此事於臣,且進離間賊子軻比能與步度根之策,臣複問惠欲往殺胡口否,惠意弗改。”

  此豎子終於明了朕的期待,開始褪去浮躁了!

  當時天子曹叡看罷,心中是如此作想的,也促成今日將王肅留下交談之舉。

  嗯,說得盡是一些家長裡短的話。

  如回想起已故王司徒的侍君趣事,如問及王肅家中諸子學識如何了,是否可堪入宮為郎了;且還誇讚了王肅教女有方。

  一直待到二人分別之時,才如此叮囑了一句。

  “王卿與夏侯伯權素來相善,且今有姻親之誼,若碰巧逢面了也當勸說他一二,讓他莫要再記恨夏侯稚權先前行舉,免得讓外人笑話兄弟不睦、有損家門聲譽。”

  天子都如此叮囑了,王肅自然也不會怠慢。

  在下一次聽朝日,他便主動創造機會與夏侯衡恰巧相逢了,在轉述天子曹叡的話語後,還不免分析了句,“伯權,陛下乃聰穎之主,必然不會無的放矢。今令我來勸和你兄弟二人,應是稚權在並州有所舉措讓陛下欣慰且有了托付重任之意。”

  對此,夏侯衡自是誠摯作謝。

  雖然他不會如王肅或者天子之意,罷了兄弟之間的私下約定,對外聲稱可讓夏侯惠重歸安寧亭侯府,但覺得有些事倒是可以落實了。

  乃是先前夏侯惠在成親前,請求他代辦的招募扈從與培養耳目這兩件事。

  那時候的他覺得這兩件事有些犯忌諱,不類身為譙沛元勳之後所為,便想著暫且擱置,等待弄清楚夏侯惠的具體用意後再作打算。

  不過,如今天子曹叡再次勸和後,讓他覺得還是遂了自家六弟之意罷。

  嗯,他會錯意了。

  源於很早就知道曹叡讓夏侯惠當孤臣的事,他偶爾也會將自家六弟的所作所為,當作是曹叡在背後指使的。

  也能感受到曹叡一直在盡心擢拔夏侯惠的官職。

  如自家六弟的職責明明在淮南壽春,但此番卻是被允許隨征並州去了。

  所以,他陡然覺得,夏侯惠請他代為物色先父夏侯淵舊部有才乾的子侄當扈從、建立個人的情報系統,應該也與曹叡有關系。

  孤臣嘛,是君王手中的刀。

  如今宗室大將凋零,天子曹叡也定會有兵權旁落的擔憂。

  故而才會讓夏侯惠舉薦一些忠心社稷之人,安插到軍中當將率進而保障兵權。

  出仕沒多少年且年紀輕輕的夏侯惠,如今能想到的人選,不就是從自家父輩的舊部子侄中挑選了嗎?
  而建立情報系統,那就更容易理解了。

  一直在洛陽任職的夏侯衡,對廟堂局勢以及士族世家坐大等事又不是不知道!
  至於,這種猜測有沒有錯.
  夏侯衡不想去論證了。

  反正,他是絕對相信,自家六弟不可能有謀逆之舉。

  帶著這種想法,他歸來自家府邸後,還尋了七弟夏侯和,讓他抽空去夏侯惠的小宅一趟,轉告孫叔在三日後去一趟谷城取書信。

  建立情報系統、重新將以前的暗子啟動,這種事情夏侯衡當然不能假他人之手。

  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成的。

  但他知道如今一個夏侯淵舊部家中,有一位旁支子弟,不管年齡、才學與品行等等方面都符合夏侯惠要求的扈從人選。

  難得的是,這個籍貫在兗州的舊部,門第不高。

  也是為數不多在夏侯淵背上“白地將軍”的稱號後,仍對夏侯家保持著尊敬與親近的。

  也就是說,只要夏侯衡開口了,這個舊部家中二話不說就將子侄送來了。

  對於洛陽發生的這些事情,夏侯惠並不知道。

  或是說,就算知道了他也無心理會。

  此時的他,已然隨著洛陽大軍北上到幽州代郡右北平了,而軻比能與步度根也驅兵過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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