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烏合之眾
  楊間的疑惑並沒有得到解答，他沒有問出口，王察靈也不會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對這起靈異事件上心。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王察靈便將人皮紙還給楊間，也沒有過多的客套，直接驅使鬼域離開。

  靈異的信息在厲鬼的主導下，已經開始大范圍傳播，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王察靈也沒有如之前那般“囂張”——畢竟，現在可不好用天氣的異常現象來糊弄，引發大規模的k慌可不好。

  鬼域籠罩一座由一座城市，大部分城市內都有馭鬼者，但能感知到王察靈鬼域的卻是少之又少。

  就算能感知到，大部分人也是直接選擇退避，偶爾有頭鐵的，再看到王察靈身邊的四道亡魂，又想到總部不久前發出的隊長信息，也很識趣的選擇了退讓，極限也就是打個招呼再離開。

  沒辦法，惹不起就是惹不起，同為馭鬼者，那對馭鬼者這一群體的精神狀態還是有些了解的。

  實力越強，被靈異影響得越深，精神狀態也就越接近厲鬼，一言不合直接下死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道道身影被王察靈從城市中攝取，這些都是厲鬼的傀儡，在被發現的那一刻，王察靈便直接動用手段先行設置了一個假象，不是強硬的將其捕捉，這樣能避免靈異聯系被切斷。

  很簡單，很實用的方法，這種方法王察靈也不陌生，他曾使用過不少次，只是，沒想到居然能用在這隻厲鬼身上。

  畢竟，面對一群擁有集群意識，還具備不同能力的傀儡，誰又會想到用幻境和修改認知的方法去對付，破綻太大了，很輕松就能識破，稍微有點不對勁，就有可能失敗。

  “我和楊間比起來，確實沒有他那種對靈異的敏銳。”王察靈了解自己的情況，對於靈異的了解和方案，更多是在王家祖輩和自己收集到的各類靈異類信息的基礎上進行綜合。

  對於靈異事件的敏銳性，和那種近乎預測的猜測能力，或許是有，但絕對不對，比不上楊間、李樂平這一類人。

  “在以後遇到靈異事件，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得多嘗試，至少在計劃完成之前得這樣。”

  至於薑嵐一個意識類馭鬼者為什麽不知道能這樣做，王察靈抽空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

  事情很簡單，他們那個年代很少有使用黃金限制靈異的習慣，再加上頂尖馭鬼者過多，完全不需要這些花裡胡哨的手法。

  當時解決這起靈異事件的是孟小董，她的方式很簡單，先是入侵一具傀儡，然後以此為媒介，進入劇場，再之後，一千個傀儡都成了孟小董，劇場內有靈異反噬，外有靈異壓製，就這麽被限制了。

  老實說，這種方法王察靈其實很想用的，只是自身條件不允許——他距離這種一個時代頂尖的力量可還差了不少，要如此強勢的鎮壓處於良好狀態的千人之鬼，和一個靈異之地，要付出很多代價，不值得。

  掠奪那些傀儡不需要花費王察靈太多心思，遇上的幾個特殊傀儡，實力也就那樣，對一般城市負責人是一個棘手的難題，但對他來說，也就是那樣，欺騙、修改，一個套餐下來，身後的隊伍就又多了一個傀儡。

  王察靈從人皮紙哪裡獲取了全部傀儡信息，但只是隨機抽了一百來個捕捉，其余的信息則是直接發給總部。

  薑嵐去了大東市，在外面搜查的隊長級馭鬼者也還有五位，其中還有李樂平與葉真，以這兩個人的一些手段，對於傀儡不說直接抹去，至少能極大程度的削弱他們。

  在王察靈進入劇場後，能少一點壓力，雖然少的那一點也不算什麽，可終歸還是少了。

  “可惜，最近這段時間不適合坐靈異公交車，且公交車需要的時間有些長，否則也不用如此麻煩了。”劇場也是靈異之地，靈異公交車當然能前往，這也是人皮紙給出的另外一個方案，只是需要的時間太長。

  再者，剛從靈異公交車下車還不到一個月，期間經歷了不少恐怖的靈異事件，王察靈覺得現在上車，中途容易出現一些意外。

  裹挾著黃金容器，王察靈回歸大東市，給正在逛街的薑嵐發去一則消息：“東西已經湊齊，速來。”

  “這件，那件……算了，把這家店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打包，送到xx別墅區第十二棟，帳單就交給你們，王察靈回來有事找我，我先走過去。”薑嵐對身後跟著的幾人隨意的說道。

  “是，薑小姐。”領頭那人說道，他們都是趙強安排的“專業人士”，只是沒有靈異力量，更適合於普通人層次的事情——恰好，薑嵐逛街這種事情正好處於普通人的范疇。

  “咚，咚~！”

  “進。”王察靈話音落下，薑嵐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看向王察靈身後那堆黃金容器。

  沒等薑嵐開口，王察靈率先說道：“為什麽你的敲門聲和敲門鬼那麽相似？……算了，這個問題略過，這些容器裡面有一百多個傀儡，其中有幾個還是特殊的存在。”

  “一百多個傀儡？”薑嵐表情有些驚訝，千人之鬼的傀儡可不是那麽好捕捉的，光是確定就是一個天大的難題，這些傀儡和馭鬼者相比，除開思想上出現一些錯誤，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最關鍵的是，完成這一切，他花費的時間還不到三個小時。

  “怎麽，不夠？不是說三十具以上就行了嗎？”王察靈眉頭一皺，一百多個，裡面還有不少是他準備送到實驗室的，不然四五十個的時候他就收手了。

  “夠，當然夠，找個地方辦事吧，要追溯一個靈異之地，必然會招來厲鬼的反擊。”薑嵐道，王察靈這人很神秘，不提王家底蘊，他自己都有許多古怪的地方，但那個馭鬼者不是這樣？
  不過是王察靈的秘密要大一些，實力更強一些，但同時，薑嵐也拿他沒有辦法，與其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還不如籌謀一番，爭取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獲取更多的利益。

  …………

  一分鍾後。

  “對了，你要不要把鬼戲帶上，雖然和劇場比起來差了一些，但也能起到一些助力，說不定還能把劇場和戲樓融合。”在準備完畢，即將出發前，薑嵐突然提議道。

  鬼戲？

  王察靈從過往的記憶裡面翻閱出這起靈異事件的存在，最近事情太多，比鬼戲恐怖的也不再少數，他早就忘了這個被他打殘的靈異事件。

  “鬼戲就不用，只是可能融合，我沒有那麽多精力浪費在上面，況且，就算融合成，一個難以掌控的靈異之地對我來說也沒有意義。”王察靈拒絕了薑嵐的提議，鬼戲的處理方案，他早就有準備，甚至為此詢問過人皮紙。

  一份可以被掌控的力量，與一份更加強大，但也更難以掌控的力量相比，在有得選的情況下，他的意願還是傾向於前者。

  只是一個提議，王察靈不願意，薑嵐也不會多說——本來這件事的主力就是王察靈，她一個準備撈好處的陪跑，不需要搞事。

  “別抵抗，我用鬼域帶伱。”

  片刻後。

  一道青光降臨與海面上的一座孤島上，島嶼不算大，距離岸邊也有一定的距離，很適合用來“招鬼”。

  這是王察靈和葉真之前的戰場，交戰中靈異彌散造成的“傷痕”至今還停留在島嶼之上，其中還混雜著一些陌生的靈異——有靈異力量殘留的地方，總是容易吸引其余的靈異。

  四道亡魂同時消失在王察靈的身邊，在島嶼上遊蕩，三分鍾後，再度回歸王察靈的身邊，只是每一道亡魂手中都提著一隻厲鬼。

  “干擾因素沒有了，盡快動手。”

  “好。”

  薑嵐邁步走到黃金容器面前，一個個傀儡被她釋放出來，一道道褐色的氣體被薑嵐提取出來。

  而後。

  她取出一個梭子，一道道氣體被填入梭子內部，烏黑的表面像是受到靈異的刺激，如蜘網般密集的裂紋在表面上出現，似乎下一刻就會直接碎成一堆無用的碎片。

  “果然，即便不是特殊的傀儡，也有一定的等級劃分。”王察靈看著薑嵐的舉動，一些傀儡上只能提取出一道氣體，而一些傀儡上，卻能提取出足足十道氣體，差距很大。

  表面的裂紋似乎給梭子的內部一個機會，烏黑的光芒從那些裂紋中不斷散發出來，很快，便將方圓十米都籠罩進去。

  這梭子此時散發的力量並不強，一代亡魂足以拿下，但卻具有一種很詭異的特性——其力量很是“鋒銳”，在被正對著的時候，一代的亡魂都在給王察靈傳遞一種危險的感覺。

  又是五分鍾過去，梭子散發的光芒越發強盛，周圍的空間似乎都開始扭曲起來，一幕幕恐怖的景象在周圍流轉。

  有死氣沉沉的湖泊，有陰森詭異的郵局，也有望不到邊際的墳場……這些都是梭子經歷過的靈異之地，在現在化作了極為恐怖的靈異詛咒，一道道恐怖的身影從這些場景中走出，朝著兩人不斷前進。

  “攔住它們，被這些鬼東西纏上後，一不小心還真會被拖拽入真實的靈異之地。”薑嵐低喝道。

  這些都是梭子進入過的靈異之地，彼此靈異有些許牽纏，即便沒有媒介，也很容易被盯上。

  “爺爺，奶奶。”王察靈目光微動，看向身邊的亡魂，它們當即走到王察靈和薑嵐的面前。

  恐怖的黑暗開始彌散，卻始終被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讓那些身影無法靠近的同時，也不會接觸到那些詭異的虛影。

  畫面不斷流轉，最終定格在一個西式風格的大劇場上，王察靈在這時讓亡魂收回靈異。

  幾乎是在靈異回歸那一瞬間，烏黑流光好似劃破空間，突兀的出現在劇場畫面前，梭子頂端釋放出大量詭異的白色絲線，沒入這幅畫面之中。

  王察靈感覺自己正在被移動，恐怖的吸引力在絲線驀然畫面中後產生，再將烏黑光芒籠罩的區域不斷拉近。

  “不要抵抗，以你的靈異去抵抗，這個梭子堅持不到三十秒，就得碎成一堆殘片。”薑嵐告誡道。

  王察靈很聽勸，於是一分鍾，他的身影便出現在劇場內部，正好站在一個舞台的下方。

  幾乎是在他進入的同一時間，整座劇場都劇烈的顫動起來，恐怖靈異要壓製在王察靈身上，卻被亡魂、薑嵐、王察靈四方聯手抵消掉。

  等等，四方？
  王察靈目光一變，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身影，遺忘的力量真是夠恐怖的，對他沒有敵意的李樂平，即便靠近身邊，他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特別行動小隊中，除外之外，李樂平是唯一一個有能力直接接觸劇場的，可惜以他目前的實力不方便帶人，不然也不至於這麽麻煩………看我幹什麽？我是能直接帶人沒有錯，但也得看帶的是什麽人，你覺得我能帶動你全家進入這處靈異之地嗎？”

  “你多想了。”王察靈回道，掃視著偌大的劇場，一個傀儡都沒有看見，不知道跑哪去了。

  “自己注意些。”

  王察靈平靜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一代亡魂在他的主導下逐漸靠近，靈異開始疊加，本就昏暗的劇場在一瞬間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烏合之眾而已，不過有什麽把戲，等我將這座劇場降服，那傀儡也就那樣罷了。”

  壓抑的靈異伴隨著青光從王察靈身上迸發，與周遭的黑暗不斷糾纏、同化……直至絕大部分完成疊加。

  劇場表面的遮掩對“全力”施展的王察靈沒有任何意義，屬於王家的力量在逐漸沒入劇場的核心之地。

  詢問人皮紙，要的可不僅僅是關於傀儡的情報，對劇場該如何處理，怎樣降服，王察靈可都是問過的，只是詢問這些問題時，沒有直接在楊間面前進行。

  “夠了，停下你的動作。”惱怒的聲音在劇場各處響起，黑暗中，一個個扭曲的身影從地上爬起。

  “這種厲鬼對於傀儡的補充果然夠快……”看著一千個傀儡中那些熟悉的身影，王察靈目光微動，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沒有理會傀儡們的動作——大部分傀儡甚至無法靠近他周圍五十米，偶爾有幾個特殊的，也會被薑嵐和李樂平出手攔截。

  已經觸及劇場核心的靈異在王察靈的主導下，攻勢越發迅猛，鬼差壓製，鬼王入侵，亡魂奪取。

  劇場的顫動越發劇烈，似乎是察覺到王察靈帶來的威脅，不甘心就這樣被駕馭。

  不管之前有沒有被擊倒，在這一刻，所有的傀儡都癱倒在地上，軀體化作一灘汙水，沒入劇場地面之下。

  王察靈發現了這一幕，整個劇場都在亡魂的靈異覆蓋下，哪怕是核心都再被一點點的侵蝕，這裡的諸多秘密都瞞不過他。

  “一堆廢物聚集在一切，也同樣是廢物，只是，聚齊的廢物能讓我節省不少時間和精力。”

  覆蓋整座劇場的黑暗悄無聲息的消散一點，為傀儡們留出足夠的表演空間——最後的演出能為王察靈提供一個一次性解決的機會與更多的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