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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長生從太平廣記開始》第154章 虺蛟弄水,織田信長
  第154章 虺蛟弄水,織田信長

  和宋行相處日久,陸漸也隱隱摸清楚了宋行說話的風格,聞言想了想,開口道:“難道這天子望氣術,又和那位梁姓奇人有關。”

  宋行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雖不中亦不遠了,黑天書修煉的隱脈,出自花曉霜之手,而這天子望氣術,則成型於她徒弟趙昺之手。”

  陸漸眼露茫然:“趙昺?”

  宋行想起上個時空的北宋,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崖山海戰,末路氣節,陸秀夫背負少帝趙昺投海,十萬軍民跳海殉國,自此南宋滅亡。”

  “那人不忍趙昺以幼兒之身殉宋,於是出手將其救出,亡國後的趙昺,跟隨花曉霜之後,學習醫術,了卻殘生。”

  “趙昺晚年間,融合花曉霜醫術、三才歸元掌、諧之道和易數之理,創出一門望氣術,本為救人之用。”

  “但破立本在一念之間,有活人之法必有殺人之法,當代東島之王谷神通,在東島幾乎毀於西城之際,從此救人之術中悟出殺人之法。”

  人為天生,人為天子,谷神通得真龍之氣輔佐,天子望氣術大成,觀氣審敵之道,更遠超龜鏡之術。

  宋行來日本的主要原因,就是為了借助推演織田信長統一日本的命格演化,讓天子望氣術大成。

  見夜色昏沉,宋行起身端坐在大堂,陸漸等了會忍不住問道:“先生,這都夜深了,為何還不關門?”

  宋行笑了笑說道:“我在等人。”

  陸漸伸頭望望外面,說道:“這麽大的雨,哪裡有人會來。”

  話音未落,忽聽大雨中傳來腳步之聲,兩道人影如風奔來,須臾便到眼前。

  那兩人均打著描花的紙傘,當頭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細長眉毛,丹鳳眼飄逸有神,體格挺峭,著一身尋常短衣,褲腳高挽,腰間掛著青瓷水壺,還掖了一塊白布手帕。

  他身後的少年約摸十三四歲,個子瘦小,俊俏白皙,雙頰至頸光潔如瓷,衣著卻很拘謹,褲腳濺濕也不挽起。

  “夥計。”那青年男子笑問,“可是歸藏算館?”

  陸漸點頭道:“正是。”

  那青年男子笑道:“還好還好,來的尚不算遲。”抬腳就要往門內跨去。

  陸漸微感遲疑,想起剛才宋行之言,遂放二人入內。

  那青年大剌剌當堂一坐,拔開水壺塞子,大口喝水,同時斜眼望向宋行。

  宋行端然靜坐,神色木然,就如眼前沒有此人一般。

  那青年喝足了水,一抹嘴,打量宋行一眼,忽地笑道:“我原以為歸藏算館的先生,是個仙風道骨的老先生,沒想到竟然如此年輕。”

  陸漸見這人出言無狀,微微皺眉,宋行卻是笑了笑,道:“我也以為尾張國主,是個沉穩內斂,喜怒不形於色的英傑,沒想到竟這般年輕輕佻。”

  那青年微一恍惚,瞳仁遽然收縮,目光銳利如鷹:“你的雙眼未盲!”

  宋行閑閑地道:“盲與不盲,全在足下心中,世人空有一雙好眼,但看問題卻未必有我這目盲之人清晰。”

  那青年默默聽著,目光卻緩和下來,一抹笑意從嘴角化開,溫暖和煦,如二月春風:“我只是好奇,先生怎麽瞧出來的?”

  宋行道:“迅雷疾電,怒雨橫天。非常之時來我算館者,必然求問非常之事,也必為非常之人。我雖目盲,卻可憑氣識人,倭夷小邦能有此等氣度者,我沿途所見,二三人也,不想小小清洲,也有織田國主此等豪雄。”

  那青年聽得這番話,容色似驚訝,似惱怒,又似無奈,終於化為一團欽佩,歎道:“先生過獎了,但這世間的能人多得很,你怎能斷定我就是織田?”

  宋行起身往前走出幾步,看向外面黑沉沉的夜色,說道:“《山海經·中山經》記載:淪水出焉,東南流注於視水,其中多蛟。其上有桑焉,赤理黃華青柎,名曰帝女之桑。”

  “倭夷小邦身處東南,真龍吐珠時多余龍氣散落此地,化為蛟龍之氣,潛伏於地。恰逢亂世之時,地氣翻騰蛟龍之氣散落各地,得者必可為一方雄主。”

  宋行侃侃而談,織田信長還是第一次聽到蛟龍真龍之說,雙目熠熠,看著宋行背影。而他身後的少年,則對宋行所言,沒什麽興趣,反而不時將目光撇向趴在角落睡覺的北落師門身上。

  宋行繼續說道:“蛟,龍之屬也。隱棲在池塘與河川的蛟龍,會被稱作‘潛蛟’,若遇雷電暴雨,必將扶搖直上騰躍九霄。足下前來之時,我以秘術觀之,你體內氣虛成蛟影,潛而未發,除了這清州之主,想來也無人可駕馭這蛟龍之氣。”

  自秦時徐福東渡日本,日本就一直仰慕中原文化,所以宋行所說的話,織田信長大都聽得懂。

  日本之地,也多流傳真龍和蛟龍的傳說。

  虺五百年為蛟,蛟千年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

  織田信長衝著宋行心悅誠服道:“看來我易裝前來卻是多此一舉,先生不能視物,反而不會為衣服外貌所迷惑,以心眼觀人,透過表象,直入本相。”

  “國主謬讚,實不敢當。”宋行淡淡地道,“不知國主前來,有何指教?”

  織田信長笑道:“既來算館,自然是算命了。”

  宋行哦了一聲,道:“要算什麽?”

  織田信長目光倏爾一凝,口中漫不經心說道:“人生五十年,如夢幻泡影,既如此,先生就算一算我織田信長的命運吧!”

  宋行啞然失笑,輕撚指間銅錢,卻不作聲。

  織田信長見宋行未有動作,有些不解:“聽聞先生每日隻算十卦,從無破例,是否今日已經算完?”

  宋行搖頭:“今日隻算了九卦,剩下一卦,正是為國主所留。”

  織田信長目光一凝,飛快朝著宋行左右撇了幾眼,眼中露出狐疑之色,有些懷疑宋行故意拿虛言欺瞞於他,嘴裡卻是笑吟吟:

  “哦,先生竟然算出我今日會前來?”

  宋行聞言淡淡道:“蛟龍弄水待出征,烈風雷雨不迷心,井泥不食,舊井無禽,寓意身困才竭,唯有尋得賢人方能脫困,國主今日不正是為此而來的嗎?”

  織田信長被宋行一口道破心思,心中一震,臉上卻是不露分毫,哈哈笑道:“不愧是先生,既然今日尚有一卦,那就麻煩先生為我卜上一卦。”

  宋行也不再多言,手中銅錢翻滾著從手中滾落,在地上翻騰跳躍不休,蹦跳著落在織田信長面前。

  當銅錢停止滾動時,織田信長低頭望去,耳邊傳來宋行有些漠然的清冷聲調。

  “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

  “踏步難行,艱辛萬苦;進退維谷,容忍待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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