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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息怒》206.第204章 非官府組織
  第204章 非官府組織

  東風好作陽和使,逢草逢花報發生。

  二月初春。

  西門大街兩側種滿了桃、李、杏樹。

  花令當時,果樹嫩綠翠芽間點綴了一顆顆紅白相間的小花苞,一片錦繡。

  二月初六,午時末。

  陳初一行自新鄭門入城。

  進城前還嚷嚷著‘東京不過是大了些,能比咱桐山還繁華麽?’的毛蛋,進城後徹底閉了嘴。

  僅僅一個寬達十幾丈的西門大街,便震的毛蛋再不敢拿桐山相比。

  東京城縱跨南北主街十三條,橫穿東西主街九條。

  而這條西門大街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條,據說,禦街更是寬達百丈。

  桐山一座小小縣城,光‘氣勢’這一項便被帝都甩了十萬八千裡。

  一群土包子頓覺眼睛不夠用了。

  目力所及,青樓畫閣,繡戶珠簾。

  街上小娘鑲金點翠光彩耀目,士子文人錦繡華服衣袖飄香。

  街巷深處,輕歌笑語蕩響煙花柳巷,簫管琴音奏於酒樓茶坊。

  和來時沿途隨處可見的蕭條破敗景象,迥異天地。

  也是,齊代周後,整個王朝的達官顯貴幾乎都集中在這座當世雄城內,他們是齊國最富庶、豪奢的群體。

  以半壁江山供養一城,此間繁華自不必說。

  就連來過東京城數次的陳瑾瑜,和陳初並肩走在前頭時也不禁感歎道:“這東京城,富貴迷人眼.”

  身後一丈外,譚氏忍不住皺了眉.自己這女兒,自打進城後便一直跟在陳初身邊,終於開口道:“阿瑜,你過來.”

  “娘,娘,阿瑜餓了,想吃曹記的蓮花酥”

  陳瑾瑜轉身回走兩步,挽著譚氏的胳膊晃了晃,這一番小女兒般的嬌嗔,讓後者批評的話沒能說出口,轉而連聲道:“好,好,待會安置好便去買。整日裡就知道吃”

  未時,東京城新門瓦子,棗園街。

  胡掌櫃見了陳初,先一揖到底,恭聲道:“大人,日前收到書信後,小人當即命人收拾出一座宅子。不過這東京城寸土寸金,此處宅院比不得家裡舒適,還請大人見諒”

  “無妨,前頭帶路吧。”

  陳初笑道。

  胡掌櫃原是蔡家綢緞莊的掌櫃,四海商行成立後,被蔡源招進了商行聽用。

  去年,桐山之亂平息後,商行急速擴張,胡掌櫃因能力突出、為人活絡,便被派到了東京城,和兵部范尚書的管家聯合成立了四海商行東京直營店
  陳初進京,按說該住驛館,但一來陳初此行隨從眾多、二來驛館條件差些,蔡源心疼女婿這才提早來信做了安排。

  胡掌櫃準備的這座宅子,的確不大。

  共三進十幾間屋舍,住陳初幾十人是顯得擁擠了些,卻勝在內外都是自己的人,不虞私密外傳。

  只是,這宅子所處的巷子名稱有點奇怪。

  “棗園街,弄魚巷”

  進巷子時,陳初望著掛在山牆上的街巷名,念了一遍。

  後方正哄娘親開心的陳瑾瑜卻也能做到耳聽八方,聽到陳初念叨,自己也默默念了幾遍,不知怎的,秀麗面龐驀地一紅。

  下午,陳初帶著長子、大寶劍去兵部報備。

  接待的兵部文員見陳初拿出印綬、照牒後,好像很是意外,仔細打量陳初幾眼後,玩味笑道:“原來閣下便是陳都統,久仰、久仰.”

  ‘久仰’本是一句尋常客套話,陳初卻覺著對方話裡有話。

  酉時。

  陳初返回弄魚巷時,已是華燈初上。

  晚飯,譚氏妯娌和女兒、鐵膽等女眷在後宅。

  二進內,只有地位超然的陳景安和陳初同坐一席。

  說起去兵部報備時的一幕,陳景安笑了笑,待兩人進食完畢,轉去了書房,他才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了陳初。

  “《大齊七曜刊》.”

  七曜是一星期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大齊周刊。

  這份有官方背景的報紙,陳初是知道的。

  源於去年鄭乙亂桐山時,今日頭條刊文掀了桌子,把鄭乙逼到了不得不打的境地。

  齊國朝堂有感輿論重要,讓禮部牽頭搞了這份七曜刊。

  只是,禮部找來那些文人全無辦報經驗,起初上頭刊印的除了官方邸報便是通篇假大空的吹捧大齊政通人和。

  官員文人剛開始還覺新鮮,時日久了便沒了興趣。

  而普通百姓更是對浮誇、不接地氣七曜刊提不起一點興致。

  ‘擦屁股都嫌有油墨’是他們對七曜刊的統一評價。

  眼看效果不佳,發行量一日日萎縮,禮部也漸漸沒了耐心,撥與七曜刊的經費一砍再砍,直至後來俸祿都發不出了。

  眼下的大齊,兵亂、民變、天災一件接一件,哪一樁事都比辦一份報紙重要。

  當時只是心血來潮的大齊朝堂隨即把七曜刊拋之腦後,不聞不問。

  窮則思變那七曜刊的主編汪敬饒眼看七曜刊活不下去了,不由動起歪心思,開始杜撰一些民間喜聞樂見的趣事緋聞。

  嘿,你別說,這招還挺有用!

  七曜刊當即發行量當即迎來一次增長。

  嘗到了甜頭後,汪敬饒像是找到了財富密碼。

  不過尋常小人物的軼事,終歸沒有那般大的號召力,名滿天下的官員、大儒更能吸睛。

  但這般人卻也是七曜刊惹不起的。

  思來想去,那些外地軍頭倒是合適的造謠對象就算你有兵又怎樣,這你是大齊帝都,你還能帶人打上門來?

  確定了目標群體後,陳初就成了不幸被挑出來的其中幾人之一。

  一來,他是陡升高位的年輕人,世人本就對這樣的人好奇。

  二來,他上位的過程凶險、血腥,能滿足大眾的窺探欲。

  三來,是無法明說嫉妒心.七曜刊模仿頭條,卻又沒有頭條那麽大的發行量、號召力,比不過地方小報的汪敬饒等人心中自然不爽。

  陳初和頭條同出桐山,打擊了前者,就好像打擊了頭條一般。

  陳景安此時遞來的七曜刊是四日前發行的最新一期,汪敬饒或許是知曉近日會有各地都統製進京述職,便在這一期中做了一個專欄,點評眾軍頭。

  ‘潁州留守司都統製郭諱韜兒,字德剛,於阜昌二年歸正大齊.少負勇名,卻為人粗魯’

  ‘壽州留守司都統製丁諱繼勝.有滅賊之功,但不通文墨、不知聖賢.’

  盡是欲抑先揚,把各地廂軍將領說的狗屁不是,滿滿都是讀書人的優越感。

  陳初看到此處,不由奇怪道:“柳川先生,朝堂放任七曜刊詆毀武將名聲,不怕武將對朝堂生怨麽?”

  “七曜刊是七曜刊,朝堂是朝堂。若武將上奏說起此事,朝堂大可來一句七曜刊和朝堂無關.”

  陳景安抿了口茶,接著才說到了重點,“再說了,你們武將要什麽名聲?武將要名聲準備作甚?”

  陳景安正話反說,卻是在提醒陳初.武將被汙名化,或許是朝堂樂意見到的,不然你有兵再有望,難不成準備取大齊代之?
  若能因此加劇文人和武人的嫌隙,更是好事一樁。

  見陳初在沉思,陳景安笑著提醒了一句,“陳都統接著看。先說一句,莫要動怒.”

  “哦?”

  陳初好奇之余,翻了一頁。

  好嘛!

  七曜刊一共點評了五位都統,陳初在最後,卻佔了一半篇幅。

  ‘蔡州留守司都統製陳諱初,海外歸人,不識中土教化,無表字’

  恁娘,開篇攻擊性拉滿啊!

  就因為沒有表字,俺就成了‘不識教化’的野蠻人?
  下面,粗略介紹了陳初的履歷,鄭乙一事朝堂已有定性,汪敬饒自然不敢替他翻案。

  但依然暗戳戳的把陳初形容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相比其他武將,陳初還多了一段外表描寫‘身高六尺六寸,腰闊六尺六寸,豹眼虯須,拳大如缽,臂粗如梁。每日食羊一隻,雞鴨各十’

  我++++
  我身高兩米多,腰圍兩米多,我是個球?
  一天吃一隻羊,雞鴨各十.嗯,我他娘還是個飯桶球!
  點評的正文寫完,七曜刊還很貼心的在下方附帶了一則‘據有關人士透露’的花邊小新聞。

  既然你那麽能吃了,還需‘能乾’才是大眾喜聞樂見的。

  小新聞裡,什麽陳初夜禦十女、什麽腰間貂蟬.
  “哈哈.這群人還是人才哩。”

  陳初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這個反應,陳景安相當意外,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都統不惱?”

  “這種一眼假的東西,有何好惱?”

  陳初笑道。

  若七曜刊拿出些真憑實據說他有不臣之心,陳初或許還會緊張一下。

  但這種花邊新聞,除了降低七曜刊自己的公信力,並不能傷他分毫,甚至還能幫他起到掩護作用。

  見陳初如此豁達,陳景安讚賞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都統接下來也要做些什麽。”

  “哦?柳川先生請講。”

  “趁這幾日無事,都統不妨多與朝堂諸位大人走動走動,反正都統不缺錢。”陳景安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有錢的意思,是說讓陳初多送禮唄。

  “我一個邊地武將和大臣交道,不惹眼麽?”陳初問道。

  “無礙。如今這大齊,想升官的誰不去巴結朝堂諸公?你這般做了,才是一個一心鑽營的武將。”

  陳景安頓了頓,看向陳初接著道:“除了媚上,還需欺下才算與我大齊武人和光同塵。”

  對上諂媚,給蔡州爭取更大的騰挪空間。

  對下跋扈,讓朝堂覺著陳初和別的粗莽武將別無二致。

  有汙點、有缺點的武將,上頭才放心。

  這個道理陳初懂,但欺下這種事需要一個契機,總不能好端端跑到街上強搶民女、毆打路人吧?

  “除此外,也不能任由那七曜刊一直潑汙。”陳景安又道。

  “柳川先生的意思是?”

  “丁未前,那汪敬饒隨我一名族伯學習過數年。說起來,也算同門。”

  “柳川先生準備去遊說一番?”

  “呵呵。”

  陳景安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夜色緩緩道:“讀書人和讀書人也不一樣,我前去遊說,或許短時內他賣我幾分面子。但咱們早晚要離開東京城,想要他、想要七曜刊為都統所用,還是一個‘利’字。”

  “為我所有?”

  “嗯,都統需要他們罵的時候,他們就罵。需要他們閉嘴的時候,他們就閉嘴。需要他們誇的時候,他們就誇”

  大齊的報紙,為陳初服務,這事想想挺刺激啊。

  陳初呵呵一笑,看向陳景安的背影,悠悠道:“柳川先生這麽一說,我倒想起我們傲來有一種組織。”

  “哦?什麽組織?”

  “NGO”

  “嗯雞哦?”

  “呃,也叫非政府非官府組織。”

  “何意?都統細說。”

  “明面上和官府沒關系的民間組織,擅長的就是撒幣養狗.”

  擔心陳景安聽不懂,陳初笑著舉了例子,“比如,我們以四海商行等民間商社的名義成立一個‘促進報業發展基金會’的組織,那七曜刊經營狀況不理想,我們就以扶持的名義資助。

  初期不需急於干涉他們的運作.但只要他們端了咱們的飯碗,便是戴上了狗鏈。

  當然,太過有風骨的文人需要打壓.若哪天七曜刊編輯部只剩了見利忘義之徒,七曜刊便成了咱們的發聲筒。”

  ‘有風骨的文人需打壓’這句讓陳景安稍稍有些不舒服。

  陳初起身,走到他身旁,淡然道:“有風骨的未必有見識。可以組織這些硬骨頭前去鷺留圩開場學術研討會,好吃好喝好禮,見識了咱桐山繁榮後,再對比其他凋敝府縣.這類有原則的文人只怕會把桐山吹捧成人間聖地。”

  有風骨的未必有見識.桐山的確容易給沒見識的人洗腦,當下文人見一地治理的好,大多會從‘吏治、教化’角度出發。

  卻未必能看出桐山繁榮的深層原因.以天下利富一地,相對溫和、隱蔽的經濟掠奪。

  根源上沒有生產力的跨越發展,桐山模式根本不具備大面積推廣的可行性。

  “此事,雖需多年慢慢施行,但眼下和七曜刊接觸,還需柳川先生助我。”

  陳初拱了拱手。

  陳景安歎了一聲,轉身回禮。

  陳初能向文官送禮,這畢竟是當下常態,卻不能上趕著去交好一幫落魄文人.那樣未免痕跡太重。

  而陳景安卻無這層顧慮,他本就是士大夫一員,潁川陳家又頗具名望。

  他去資助七曜刊,可以看做士人之間的互助。

  再說了,汪敬饒這類人大多有一個文人通病極度好面,若一個武人大喇喇的跑去給他們送錢,他們礙於面子未必會收。

  輿論養成,非蠻力可行。

  由陳家這種士林名望、書香門第來做,既省力又體面。

  這才是陳初不放陳景安、陳瑾瑜走的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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