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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息怒》113.第112章 莫讓她賭輸
  第112章 莫讓她賭輸

  冬日農閑。

  卻也是一年中百姓徭役最重之時。

  齊國徭役分為差役和夫役。

  差役,顧名思義便是為官府免費當差,差役中最令人生畏的又屬衙前役,若不幸被抽中做了那跟隨官差押解犯人的差事,動輒外出經年,不但需自備口糧盤纏,也會使家中少了頂梁柱的壯勞力。

  若犯人在押解途中出了差池,還要負上不小的乾司,百姓深受其苦。

  夫役,又名力役,主要承擔官府主持的地方建設性勞役,如修築城池、官廨、堤堰、驛路、運輸物資等,種類繁多,強度也較大。

  除此之外,官吏還會借此機會挪用夫役給自家充當免費勞力。

  桐山縣,作為已隱隱可與蔡、徐、西門三家並肩的陳初,自然也有這種特權。

  十一月下旬,陳初組織了鷺留圩周邊四、五個村子近百名青壯來為自家服役。

  不過,在鷺留圩做力役,和在別處大有不同。

  上午,力役們倒也需要做一些工作,主要是趁著冬季枯水期清理淤塞水道,挖掘淺湖淤泥還田。

  這些掏力氣活,不止力役們在做,也有逃戶村青壯、鷺留圩聯防隊隊員、閑不住的楊有田、劉伯等老人,甚至還有人見過陳都頭點卯回家後換上一身粗布衣混在其中,和鄰村力役周宗發共挑一擔淤泥時,還因為力氣不夠大被周宗發呵斥了幾句。

  陳都頭笑著連聲賠不是,事後周宗發知曉自己斥了陳都頭,差點嚇出一場病。

  到了午間,則是力役們最喜歡的大鍋飯環節了。

  葷油煮製大鍋菜,饅頭隨便吃。

  “發哥,這飯食簡陋了些。”

  陳初和周宗發等一眾力役並肩蹲在牆根處,各端著一支大海碗,筷子上串著三五顆饅頭,頗為不好意思道。

  需吃嚼的人口眾多,現下又是莊子產出最少的冬季,全靠貓兒的香妝作坊掙來的錢支應,自然沒條件像以前那般每人一碗肉。

  “噫,都頭盡說些胡話”和陳初不罵不相識的周宗發扒拉一口大鍋菜,兩口啃掉半顆饅頭,邊嚼邊嗚嗚啦啦道:“往年給別家大官人做力役,還需俺們自己帶著乾糧哩,現下陳都頭給兩餐管飽,俺們便是在家也吃不了這般舒坦。這桐山縣再找也找不出陳都頭恁仗義的主家了.”

  陳初不由語塞。

  把人招來免費乾活,管頓飽飯都值得被誠心誇獎一番.這片土地上的百姓,當真溫良啊。

  遠處,露天鍋灶旁,貓兒帶著玉儂、虎頭和翠鳶也拿了碗筷走了過去。

  貓兒把鍋內所剩不多的大鍋菜給三人盛了,自己刮了鍋底隻盛出剛蓋過碗底的一點,隨後帶著幾人返回宅子。

  虎頭看了看自己的飯碗,可能是因為發現今日又沒有肉吃,拉著姐姐的衣袖慪起人來。

  貓兒放下碗筷給虎頭屁股上來了幾巴掌.
  其實吧,鷺留圩農墾集團便是現下吃緊一些,也不至於讓當家主母也跟著吃大鍋菜。

  貓兒她們本來在後宅有小灶,陳初相勸時,貓兒卻道:“官人能吃的這大鍋菜,貓兒怎吃不得?我們後宅每日便是省出幾十文菜肉錢,官人做大事時便能多幾十文錢使。”

  飯後。

  力役們就不再需要做工了,下午前半晌在長子、吳奎、劉家兄弟等人的帶領下練習隊列。

  後半晌則在掃盲班學習識字。

  很多力役左右不分,站隊列可沒少鬧出笑話,但比起做工,站隊列無疑輕松至極。

  可這麽一來反倒讓他們不踏實了一天吃主家兩頓飯,卻隻乾一晌活,下午站隊識字,晚上還有大戲看.
  晚上的大戲主要是《白毛女》和《西遊釋厄傳》。

  采薇閣一場大火,燒了說書人柳長卿和伶人劉靈童等人的工作。

  蔡二費了那麽多心血好不容才把大戲搬上舞台,自然不會輕易放劉靈童等人離去,但一直白養著也挺肉疼,剛好陳初暫時接了盤,言道:采薇閣重新開業前,讓他們暫且棲身鷺留圩。

  這些專業人士排練出的節目,自然比藍翔學堂的演出效果好上萬倍。

  不過,在新編《白毛女》中,陳初刻意淡化了潑皮‘張貴’的惡,隱晦的暗示了楊家父女的遭遇不止是潑皮造成的,雖沒有直指這是世道、鄉紳、大齊朝廷才是問題根源.但終歸給觀眾留下些許想象空間。

  大戲看完後,由鷺留圩聯防隊員擔任的指導員,還會以村別組織成討論小組,主要內容便是聯防隊員講述這半年來鷺留圩的變化,又叫憶苦思甜。

  “以前哪是啥日子?哪年冬日不餓死、凍死幾個.你們再看看現下的鷺留圩,誰家吃不飽穿不暖了?孩童們能在學堂免費讀書,每年還發兩身新衣,還有那營養餐,統統一文錢不要”充當周家莊指導員的劉四兩聲情並茂,並以身旁事例舉例道:
  “就說給咱們煮飯的劉嬸的甥女,半年前還一個又黑又瘦的髒丫頭,現下再瞅瞅,面盤白了,臉上也有肉了,穿上學堂的學服跟那城裡的大戶小娘有甚兩樣?”

  “哎!咱周家莊怎沒這好命攤上這般東家。俺們村那周扒皮天不亮就趕俺們起來乾活,恨不得吃俺們的血肉.”周宗發不由歎了一聲。

  這些東西其實不用說,力役們也看的出來,鷺留圩不但村內整潔乾淨,莊內村民也和這些面有菜色的力役差異明顯。

  “誒!這就要提一嘴俺們東家說過的話,東家說,咱們要團結。”劉四兩接道。

  “劉指導,甚是團結啊?”另一名周家莊村民問道。

  “團結便是把咱們擰成一股繩,力氣往一處使。像俺們以往不懂這道理,遇了潑皮無賴都欺俺們也不敢吭聲。可現下,俺們團結了,潑皮只要聽說俺們是鷺留圩聯防隊的,抬腿就跑,跑慢了便要吃俺們一頓打!

  俺們聯防隊大隊長二虎哥也說過‘以前過的哪是甚牛馬日子!遇到了東家才知曉怎樣活出個人樣!’反正啊,跟著東家好好乾,準沒錯!”

  周宗發聞言往遠處看了一眼,只見燈火闌珊處,劉二虎大馬金刀的和姚長子坐在台階上說著什麽,不時爽朗笑上一聲。

  周家莊挨著鷺留圩,周宗發去年還見過劉二虎,他的印象中劉二虎木訥膽小,見了生人便低了頭不敢說話,被人欺了也只會賠笑.
  短短一年.這劉二虎就變成了周宗發不知該用什麽詞形容,隻覺得劉二虎和以前不一樣了,倒是舉手抬足間很有那些大官人的威武模樣。

  “劉指導啊,你方才說跟著東家好好乾,不知咱這莊子上還招佃麽?”周宗發問道。

  “莊子上就這麽多地,暫時不招佃了。不過俺們東家明年要開糖坊,會招工。”

  “招工?”

  “嗯,對了,俺們大娘子的作坊這幾日正在擴建,下月就要招工,不過隻招女子。”

  “隻招女子?女子怎能出來做工啊.”周宗發有些失望。

  “女子怎不能出來做工了?你當俺們這好日子是天上掉下來的?俺們莊子上過的好的人家,誰不是男子在集團裡謀份差事,女子在大娘子的作坊做工。俺們大娘子常說一句傲來諺語,叫,女子能當半邊天!”

  劉四兩話音剛落,旁邊另一位周家莊村民小心道:“劉指導,今日與咱們同吃一鍋飯菜的那位便是大娘子麽?看起來很是和善哩.”

  “那可不!咱們大娘子好著哩,這月上旬那場下了兩天兩夜的大雪還記得吧?”劉四兩問道。

  “自然記得,俺們周家莊那瞎眼老翁都凍死了”

  “俺們莊也凍死人了!”見這邊聊的火熱,隔壁別村的討論小組中,有一人轉頭道。

  “哎,可惜了,伱們沒攤上俺們大娘子這般的善人。”劉四兩惋惜的歎了一聲,又頗為自豪道:“雪後,俺們大娘子趕忙帶著婦人做了幾套厚冬衣,送去了那些孤寡家中,還帶人幫無後老嫗、家中無男子的寡婦備了過冬的柴禾!今冬,俺們莊子上無一人凍斃!現下村裡孤寡私下都叫大娘子為菩薩娘娘哩.”

  蔡宅三進一樓暖閣。

  翠鳶奉茶退出後,蔡坤壓低聲音道:“河南道派來調查馮長寧這幫官吏今日午時已離了咱們桐山縣。”

  作為蔡家最核心的人員,采薇閣大火後,蔡源自然把其中辛秘說與了兩個兒子聽。

  今日蔡坤前來就是為了和陳初溝通消息。

  “哦,這麽說,他們沒有發現什麽端倪了?”陳初道。

  “嗯,咱們也沒少使錢喂飽他們。”

  “戶部呢?戶部為何沒派人前來?”陳初奇怪道。

  畢竟戶部才是馮長寧的娘家人,外派官員意外身亡,不管不問很不合理。

  “我也是前幾日才收到消息,說是河北路共城縣王彥聚眾七千人造反,破了縣城殺了縣令,現已竄往太行山西麓.因事發地距離東京城不遠,當下朝廷注意力都在那處,或許是因此耽擱了.”

  “原來如此。”

  酉時末。

  蔡坤告辭,陳初相送。

  陳初一出門,正在外邊分組討論的力役、聯防隊員紛紛起身,‘陳都頭’、‘東家’的稱呼不絕於耳。

  陳初笑呵呵一一回禮。

  送至村口,蔡坤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鷺留圩,不由低聲道:“陳都頭,行事還需低調些啊,被有心人見了,不免說你有不軌之心.”

  陳初笑笑,懶得解釋。

  他便是有不軌之心又怎樣?以前他要小心謹慎,現在顧慮就小多了,畢竟結義的‘五朵金花’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其余四人便是察覺到了什麽也只能幫他遮掩。

  見陳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蔡坤無奈,歎了口氣,道:“再有幾日,嫿兒一月禁足之期便到了。”

  “哦?”陳初抬眼看了過來。

  蔡坤望著夜色,悠悠道:“此次事後,我爹爹斷不會再讓她接觸家裡生意了還想把她安置在城外莊子,以免她膽大包天再為家裡帶來禍事。”

  “安置在哪裡?”

  “我也不知。”蔡坤搖搖頭,看向陳初,略顯傷感道:“我這幼妹自幼心高氣傲.此次卻把自己害的不輕萬望陳都頭.莫讓她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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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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