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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城雖為山東首府,但就市鎮之繁榮、商品之輸集,不及河津相會(黃河與漕路衛河、通河三水相交)、漕糧傳輸孔道、南北往來咽喉的臨清城,甚至比位於漕路上的濟寧、德州諸城都略有不如,更加不能跟南方的江寧、維揚、臨安等商都大城相比。
林縛在百余騎兵簇擁下抵達濟南外城,眺望夯土版築的土褐色外廓城牆,從城頭爬下來的一些藤草都已經枯萎,仿佛融入廓城之中。廓城沒有護城河,城高也才丈余,城門是單式包鐵木門,露出來的邊棱已有腐朽的痕跡。開國以來,濟南就沒有再經過什麽大的戰事,城池修葺、戰具修備上難免懈怠下來了。
林縛進廓城時,已經能感受到城中大戰將來的抑與冷寂,不斷有北面的難民湧進城來,城門以及街上的巡丁也要遠遠超過平日布防的人數,對林縛等人的身份檢驗也額外的仔細。
雖說就朝廷來說,還有些搞不清東虜主力的運動方向,更傾向認為東虜主力會西進晉中,但是作為東虜主力可能侵入的一個方面,山東已經承受起極大的力。
東虜若來山東,必攻濟南。
就山東形勢而來,濟南最為重要,北依黃河、南臨泰山,三齊水陸都會之地,西來不得濟南無志於臨淄、北來不得濟南無問於淮泗。東山郡司及魯王王藩都駐在濟南,東虜若攻下濟南,將使山東全境成為一片散沙,將無礙其騎兵在山東境內諸府縣東掠西略;不然東虜騎兵進入山東,濟南都將如芒刺加其背。
山東宣撫使乃嶽冷秋同年進士,有這層關系,一萬余東閩勤王師遂得以進入廓城西南角的高地。李卓離開東閩後,朝廷從東閩抽調精兵支援北線,但也給東閩留下不少精兵,林縛趕到東閩兵的營地,見軍營氣象要好過山濟當地的鎮軍,便知道嶽冷秋將東閩精銳調了出來。
“嶽冷秋將精兵都調出來,就不怕奢家趁東閩防務空虛,再掀兵作戰?”林夢得著聲音問道。
林縛過來拜見嶽知秋,除了使敖滄海率領一哨隊一百八十卒整編制的騎兵跟隨護衛外,就帶了敖滄海跟林夢得一人。
“奢家在東閩打了十年,已經是力不從心才選擇議和。士卒解甲歸田、休養生息才有一年時間,再驟然失信起兵,對奢家自身的威信以及軍隊士氣的傷害都非常的大,便是東閩八家內部對起不起兵爭議也會極大。此外,就算奢家再倉促起兵,從陸路衝出東閩的可能性還是極微,”林縛眯眼逆著陽光看向熠熠生輝的軍營,說道,“嶽冷秋也是知兵事、知形勢之人,能從東閩脫身出來,便是有些把握的……”
林縛他們遠遠的停在營門外,親衛拿著他的名帖過去投帖,過了片刻,一個三十歲出頭穿戎服的校尉迎了出來。林縛、敖滄海、林夢得三人中,林縛年紀最輕,相當好認,校尉徑直朝林縛抱拳行禮道:“東閩總督府衙營校尉嶽峙見過林大人,你且隨我去見嶽帥……”
“嶽將軍客氣了……”林縛抱拳回禮,他不知道嶽冷秋的親兵統領嶽峙也姓嶽,多半是嶽冷秋的子侄,見他三十歲左右,身材健碩、闊紅臉,細長眼睛卻十分的精神,穿著甲衣,話不多,舉止卻透著些讀書人的做派。
林縛使敖滄海、林夢得與諸護衛騎兵隨嶽峙所派的人去營中休息,他獨自到大帳去拜見嶽冷秋。
官兵陳塘驛大敗後,黑山、錦州北防線崩潰,東虜騎兵直接威脅京畿,嶽冷秋其時以兵部左侍郎穩定燕北防線有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