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縛與趙勤民陪同李卓、高宗庭在草堂前裡說話,李卓對海路漕運頗感興趣,林縛自然是暢所欲言,顧悟塵計劃今年秋糧收上來之後要使江東郡對燕京的漕糧輸供達到一百二十石,就要做好走海路的準備,以防止內河漕路堵塞。
林縛讓人將李卓抵臨河口的消息捎回城去,楊樸率緝騎與守備軍府健銳營相繼接替了河口的防務,知道江寧諸官員隨後就會趕來,林縛也不便在草堂給李卓、高宗庭準備宴席,便讓柳月兒準備了一些茶點送來。
起初還在草堂前陪著,待江寧府尹王學善、江東按察使賈鵬羽、按擦副使顧悟塵以及江寧兵部左右侍郎、江寧右都禦史以及江東提督左尚榮等官員入夜後或車或轎或騎馬亂糟糟的陸續趕來河口,草堂前就沒有林縛能落腳、說話的地方了,他還不能摞挑子躲到獄島上去。
河口這邊給江寧守備鎮軍健銳營接了防,角樓燈火亮如圓月,原河口安置的諸多募工、軍戶流民以及東陽本鄉子弟都給勒令回了圍攏屋,不許在外面逛蕩、喧嘩,但是各個官員的隨扈、跟班都不少,而且脾氣、架式都很大,不敢在議事的草堂前喧嘩,但指使集雲社的夥計起來跟指揮孫子似的,林景中、錢小五他們也只有忍氣吞聲的盡心服侍。
江寧府這邊諸衙門官員都以李卓車駕的行程來計劃迎接事宜,天擦黑時聽到消息說過來接任江寧守備將軍的李卓黃昏時分與浙西名士高宗庭出現在金川河口,此事也由按察使司核實,亂糟糟的一時沒了注意跟章法。
河口這邊除了流民居住的圍攏屋與'棚、草堂之外,也沒有能臨時安置官員入住的館舍,眾人不知道是要將李卓當夜就迎接進城,還是在城外給他另外安置個地方。最近的官驛位於在六十裡之外的秣陵縣城裡,要麽就是朝天蕩北岸的朝天驛;曲陽鎮卻是很近,也有豪華的客棧,但是將李卓安頓在曲陽鎮也於製不合,再說入黑後突然要加強曲陽鎮的戒備,將無關人員驅除出去,也有些驚擾民眾。江寧城裡的主要官員合計著還是先出城來迎接,要不要今夜入城還看李卓他的意思,也派人先去曲陽鎮安排,免得到頭來慌手慌腳。
林縛就坐草堂外的土埂上,小蠻與柳月兒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拿小蠻的話說:“才不高興服侍那些色眯眯的官老爺……”一切事情都丟給林景中去做。
“這算不算鳩佔鵲巢?”柳月兒問道。
“……怕是人家還看不上這茅草棚子。”林縛笑道。
“人家看不上眼,我就是喜歡,”小蠻天真無邪的摟著林縛的胳膊,問他,“你覺得茅草棚子好不好?”
“有什麽好不好,茅草棚子也罷,瓊樓玉宇也罷,得要你們兩人在才行,”林縛笑著說,“常言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什麽常言道,我怎麽未聽過這句詩?”小蠻一本正經的盯著林縛的臉問道,柳月兒卻想著林縛話裡傳達的情意,低下頭來,將微微發燙的俏臉埋在膝間,身子卻挨著林縛結實的腰肉不避開。
“什麽詩不詩的,我胡說八道來的……”林縛胡扯著將小蠻搪塞過去,心裡想:難道“此心安處是吾鄉”這句話還未問世?也許是流傳不廣,以他的文史水平,也不知道這句話出自何處。
角樓燈火映照下,林縛看著籬牆裡內的車水馬龍,人群喧囂,想著江寧城裡的大佬只有宣撫使王添與江寧守備將軍秦城伯沒有出現。李卓是來頂替江寧守備將軍一職的,秦城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