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縛與秦承祖坐車離開柏園回到集雲居。
“你那一刀真是不簡單啊,一刀劈擊迅烈異常,我看長山島上能有把握擋下你這一刀的人也沒幾個,”秦承祖猶回味著林縛在柏園劈梅斷枝的那一刀,回到集雲居才問林縛,“對了,你學的是什麽刀術?拿腰刀直接劈擊的刀術,似乎很罕見。”
“讓秦先生笑話了,我哪學過什麽刀術?”林縛笑著說,在這件事上他只能繼續扯謊要讓別人更容易接受,“我自幼喜歡讀些雜書、學些雜術,少年時得到過一本名為《劈擊實習錄》的雜錄,上面簡單說了一些練習劈擊的方法,我當時也渾不當回事,當成健體之術練習,一直以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卻是經長山島諸多事後才覺得有些實際的用處。回來石梁縣後還想再找那本書細細研讀,卻不知道早給我丟到那裡去了。這段時間我憑借著模糊的記憶,整理了一些內容,不過遺漏還是很多,正要跟秦先生提起呢,讓秦先生幫著看看還有什麽不足之處……”便讓柳月兒進屋裡將他整理的那份講解劈刺術的書稿拿出來。
“你跟豹子整日在一起,他用刀是行家,我能看出什麽不足來?”秦承祖笑了起來,他站在走廊前的台階上等著柳月兒將林縛憑記憶抄錄下來的那本《劈擊實習錄》拿過來,他心裡好奇是什麽樣的奇書讓林縛這麽個看上去文弱的書生使刀有這麽大的威力。
秦承祖嘴裡所說的豹子是鑽林豹周普,秦承祖這一夥流馬寇裡,沒人用刀能勝過周普。
書稿拿來,很薄,只有六七頁紙,與秦承祖尋常見到的武學冊子迥然不同,不要說招形圖錄了,連招術套路都半點不提,與其說是武學經籍,不如說是練習劈擊之法的要點記錄。
秦承祖翻著書稿,手指點在字上,輕輕讀道:“彼未實劈,我切忌手動身搖,為敵所乘;日常需練到敵刀槍及我身再相格還擊,使敵措不及防。劈擊須下力,創人需重,否則傷敵亦易被敵所傷。擊人需擊要害,善擊者不便要打擊準確,還需有力。多與生手練習對劈,增膽力與經驗,虛實變化皆由實劈中體驗出來,實劈經驗愈多,乘勢借力的機會愈多。基本法練勁力,虛實變化,非實劈不能精妙,花招套路無用。實劈時須采取連擊法,擊敵不閃,乘勢連擊趕打,不縱不跳,連進連退。交手既為練習也不相讓、不講情面……”
秦承祖粗略的將手裡的書稿看完,只有六頁紙,寫滿蠅頭小楷,林林總總列了四五十條,不過三四千字,講述的根本就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武學,而是日常練習劈擊之術的注意點,甚至開宗明義的將普通武學的花招與套路斥為無用,。
換成其他武師,說不定要跟林縛爭執一番:這算哪門子的狗屁刀術!秦承祖他們早年從軍、而後為匪,手下的工夫早就將那些最初學的無用花招、套路都焠練乾淨,自然識中這本《劈擊實習錄》直接點明技擊之術的要害,教導練習之法。
秦承祖理解更為深刻,他是秀才出身,三十歲時才棄文從軍,之前只能說身體強健,從軍之後才在軍營裡隨大流學過幾式基本拳路跟刀法。從軍時也不用他捉刀上陣廝殺,卻是落草為寇後才認真練武。拿傳統武師的說法,他打小沒練基本功,沒有練好筋骨,拖到三十歲再苦練也鐵定是個廢物,但是秦承祖率眾落草十載,身手雖說遠遠不能跟周普、傅青河相比,七八個普通壯漢還不在他眼裡,提刀上陣廝殺也不落人後;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