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橋終是跟林縛他們要生疏許多,看著他們親熱,站在一旁心裡十分羨慕,他們本來在路上都商量好讓趙虎他弟弟在茶貨&子當個小學徒打下手,沒有想到林縛還要供趙熊在城裡讀書,心想趙虎也不過是名扈從,林縛倒是能真心待他們,自己要是能誠心做事,想來以後也不會差。再說剛才林縛當面就要林景中不要有保留的讓他盡快上手主事這間茶貨&子,他就頗為感動。
林縛看著顧天橋站在那裡若有所思,開口喚他:“天橋,你是有家室的,現在忙碌得很,年後就將嫂子跟小公子接進城來呢,你放心,我支給你的月銀,節儉些,在江寧城裡養家糊口總不成問題……”
“天橋代雲娘、小虎謝東家了。”顧天橋說道。
“不要這麽生分,你還是喊我林縛好了。”林縛希望顧天橋將妻兒都接到江寧來,籠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他在江寧安家落戶後,用在石梁顧家的心思自然就會減淡。
顧家還有千余斤老茶,顧家特意留下來的,茶質都相當不錯,過兩天會讓吳齊他們用馬車運來,林景中他們回來趕得急,隨身隻運用百斤茶貨應急,茶貨&子要開張,&子裡沒有茶可不行。
將顧家兩個學徒還有趙虎兄弟都遣去收拾&子,林縛將林景中、顧天橋等人喊到屋裡商量經營的事情:“景中還跟我們回簸箕巷去住,&子就麻煩天橋領人守著,江寧城裡經營茶貨&子都是坐商,守著&子等客戶上門來買茶……這個經營方式要改一改。”
“怎麽改?”林景中問道。他在林記當帳房兩年,所知道的商號運營都是“貨棧運銷、店&坐銷”,另外還有小攤小販(行腳商人)走街穿巷的行銷。他也知道有些商號會在廟會年節時找些鑼鼓隊、舞獅隊滿城的鼓打舞鬧,宣傳商號的名聲,對茶貨&子來說終歸還是要守著&子等客人上門來,不知道還有其他方式可行。
“這些天,我得空都去城中各處茶肆坐坐,”林縛心想受時代的限制,要將千年之後的經驗都搬到此時來,是絕然不行,但是有些經驗完全可以借鑒,“這江寧城裡有名的茶樓就有四十余家,他們本身就兼營茶貨;那些個無名的、散落在大街小巷的茶肆不下上千家,這些茶肆對茶質不挑剔,每家每年用茶計二百斤,就需二十萬斤茶。我也找茶馬使衙門打聽過來,運抵折去分銷的,江寧城十五萬戶人家每年用茶約四十萬斤,也就是說茶肆用茶差不多要佔全城用茶的半數……”
聽林縛這麽分析,林景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明悟,他以前在林記貨棧做帳房時,自以為看事情想問題很深刻,這些天也一直為經營茶貨&子的事情絞盡腦汁,卻遠遠沒有想到要站在這個高度去看茶貨經營的問題。
林縛的意思很明顯,守&坐銷的模式要改,但是茶貨&子不可能雇傭大量人手走街穿巷的向城中每戶人家行銷茶貨,有重點的向城中茶肆、茶樓行銷茶貨卻是可行。其他茶貨&子都是守&坐銷,這邊行銷送貨上門,自然要佔很大的優勢。林景中心裡盤算著,各家茶樓、茶肆除了新茶上市時會集中備貨外,通常都是兩三月備了一次貨,也就意味著雇用一個夥計同時給五十家茶樓行銷茶貨完全沒有問題,覆蓋全江寧城也只需要二三十個夥計。
林景中越想越興奮,說道:“如此看來,我們要多請些人手才行……”
“這個不忙,先照這個思路慢慢去做……”林縛說道,有些事情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