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男人是經不起挑釁的生物
祭壇周邊。
張道一之言語令其余眾人皆感驚異,因為這年輕道人疑似道君之弟子。
佛國慧輪似是對道德宗相當在意,當即就要出言試探,身邊環繞的白龍卻是突然一聲低吟,讓他驟然回首。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慧輪側後方。
他就靜靜立於右側,負手看著白龍,氣息飄渺,高深莫測。
英偉的面容如玉雕而成,似是泛著淡淡熒光,兩鬢斑白,帶著一絲和面貌不相符的滄桑,襯托出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奇異魅力。
可若細看,又覺如霧裡看花,瞧不真切,眼前之人似存似不存,明明身影清晰倒映在雙眸當中,但在下一瞬,又似要被一種無形之力強行從視覺中抹去。
相比較起道德宗四人以及慧輪出現時的大場面,薑離的現身可謂是悄無聲息,但當他出現之時,眾人無不悚然而驚。
“鼎湖派薑離,有禮了。”
薑離淡笑出聲,那種非人般的奇異魅力和莫測感有所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親和之感,就像是迎面春風,帶來和煦之意,又似春雨,潤物細無聲。
風在附和著薑離,使得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自然的因素在增添光彩,就像是在現實中開美顏一樣,還是想怎麽變就怎麽變的那種。
‘薑道友的天人合一越發詭異了。’張道一想道。
他只能用詭異這二字來形容,對於張道一這種心境派來說,薑離這等物理派實在是說不出的怪異,說是天人合一,又不像,說不是,感覺除了天人合一,也無別的詞語能解釋這種狀態了。
“你能代表鼎湖派?”
鍾神秀旁邊的姬承業突然開口,帶著譏嘲之色,“鼎湖派當代大弟子是雲九夜,天璿長老首徒乃是公孫青玥,你作為天璿長老次徒,連天璿長老都無法代表,有何資格代表鼎湖派?”
薑離聞言,淡笑道:“我的實力就是資格,閣下若是不信我的資格,大可一試我之實力。”
試試就逝世,姬承業敢和薑離搭手,他就敢逼出姬承業的保命底牌。
薑離前來參與祈雨,又是鼎湖派門人,鍾神秀絕對不可能任由他被殺,定然也會出底牌攔下姬承業的手段。再不濟,薑離也可自救,反正不會有恙。
可姬承業就不一樣了。
薑離眼中浮現出八卦之相,已然洞察到姬承業的氣機與神元緩緩流失。
以己度人,薑離按照自身所流失的神元來計算,推斷出姬承業只剩一張底牌了。這張底牌消耗掉,他就是沒了保命手段,屆時想殺他,就容易多了。
誰都不會想到薑離會如此膽大,已經在謀劃著殺人了,便是姬承業也不會想到。
可惜,姬承業沒上當。
“薑離,你已是將令師賜下的保命手段都消耗殆盡了,還敢如此猖狂,也不怕有朝一日死於非命。”姬承業冷笑道。
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將這消息堂而皇之地宣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到薑離沒底牌了。
不光是薑離想著鏟除姬承業,姬承業也同樣抱著落井下石的心思。
‘這可真是人有殺虎心,虎有害人意啊。’
薑離這般想著,打算再做一點努力。
他輕歎一聲,道:“我曾聽說過一句話,男人是最經不起挑釁的生物,現在看來,這句話言過其實啊,還是說······”
薑離的目光在姬承業下盤打轉,“伱不是男人?”
姬承業握住了太師椅的把手,掌心覆蓋之處,實木的把手無聲出現裂縫。
但他忍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姬承業雖不知薑離殺心已定,但他還是選擇了最保險的做法。
“果然不是男人。”薑離道。
實木把手已經出現了碎屑,薑離觀察到姬承業真氣波動加劇,儼然是怒到了極點。
但他還是忍了。
這位魯王世子是真的能忍,哪怕怒極,也依舊沒有失去理智。
“夠了。”
鍾神秀淡淡開口道:“此次祈雨不涉及門派,凡是有能之人皆可參與,薑離確有其能,便可參與祈雨。各位,入座吧。”
他這一開口,就給此事定了性,姬承業沒法繼續質疑,薑離也不好繼續挑釁了。
眾人分別在兩邊坐下,道德宗四人坐在鍾神秀等人左側,而薑離和慧輪則是坐於右側。
此時,太平教依舊是未曾現身,鍾神秀見狀,也不多拖遝,直接說道:“是為名,還是為利,鍾某都不管,只要祈雨成功且不加重旱情,其余的旁枝末節,鍾某不在意,朝廷也不會在意。”
“但若是有人敢打著逆亂之心行不諧之事,鍾某必擊之。”
說話之時,鍾神秀目如明鏡,聲音清越卻不失凌厲,如一口天刀懸於半空,若有不諧,則必斬之。
先擊太平教,令其丟了雨師符詔,再讓祈雨照常舉行,將有能力攪風攪雨之人給請過來。
明明能夠讓朝廷的人自己進行祈雨,卻還是要請人,明明揭榜的人不少,卻基本都被刷了下來,便是為了現在。
把道德宗、佛國、鼎湖派的人都請過來,當面對話,探明其立場,不想作亂的就交好,想作亂的就動手,簡明扼要,直指問題核心。
這要是成了,局勢就穩了大半。
‘鍾神秀看似癡迷於修行,但在儒家之道上,卻是深得各中三昧,輕易就找到解決之道。而且,儒家講究修心和治世,鍾神秀要是能鎮壓局勢,彌定亂相,無論是功力還是道果演繹,都能更上一層樓。’
薑離心中思忖,‘前提是他能當真如其所言,有不諧,擊而破之。’
他的目光左右一掃,將眾人悉數看到眼中。
【在座的有張道一、元真這等玄門高徒,亦有慧輪這佛國傳人,還有我和姬承業這等鬼祟之輩,鍾神秀想要抵定全局,難!】
【等等!我什麽時候和姬承業一檔,成了鬼祟之輩了?】
薑離看著因果集上顯現的文字,愕然發現,自己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對自己的歸屬有著清晰的認知。
但這是能寫出來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