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像貓一樣

  古怪姐妹的音樂並不非常古怪，相反還有點好聽，只是比不上鼎鼎有名的舞曲。

  魔法界多得是奇葩前衛的樂隊，巫師人數少，思想野，不像麻瓜那樣百花齊放，音樂對巫師來說從來都是一種很自我的事情，作曲的考究和繁美，無法與經過精密數理邏輯考證的麻瓜音樂相比。

  不過大家都感覺很好。這是一首緩慢憂傷的曲子，和這個歡慶的節日不符，但調子很美。

  清瘦的哈利像一頭大笨熊，摟著高挑的帕瓦蒂，舞步滑稽可笑，更像是在原地打轉。赫敏與克魯姆的配合就很不錯。塞德裡克與秋·張更是熟練，這對小情侶不知在私下偷偷練過多少次了。

  芙蓉還是一個人，她孤零零站著，在音樂響起之前的漫長的七秒鍾裡，她一直耐耐心心地等候林德出現，她幾乎毫不懷疑他會現身。

  不過林德沒有來。

  他說的話是有分量的，其有分量在於，這樣一個驕傲的人，不會說謊，所以他說出來的就是事實。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讓林德甘心跳舞，那個人不是芙蓉。

  銀發的法國美人站在她的燈光下，作為開舞的勇士，只有一個人，她也要跳。芙蓉慢了一拍，這瞬息的一拍裡，她猶豫了一下，在想自己是應該獨自跳雙人舞，還是自顧自跳單人舞。

  芙蓉回憶起和林德說過的話。

  “那隻貓要殺我，是你指使的嗎？”

  “不，只是它很記仇，貓都是這樣的。我當然不希望你們受傷，可黑鬥篷可不會在乎我的想法，非得教訓一頓才行。”

  “所以你養了一隻不聽話的貓。寵物難道不應該忠誠嗎？就像狗一樣，狗很忠誠，所以它們很可愛。”

  他們說話的時候，阿福蹲在芙蓉腿邊，林德懷裡抱著黑鬥篷，狗仗人勢朝懶洋洋的貓齜牙。

  林德輕輕撫摸黑貓的脊背，這個動作就讓阿福很委屈。

  “狗很可愛，貓卻沒良心。平時有吃有喝，貓還把你當作是仆人，一旦你不再喂食，它們馬上就會離開，假如你死在它們面前，還會被吃掉。黑鬥篷想殺你，不只是因為記仇，它還覺得這樣很好玩。”

  芙蓉臉色一變，被他說的話嚇到了。

  林德還是笑，他是不死的神，當然不用擔心被貓吃掉。

  “不過就因為這個，貓很好，不論有沒有人照顧，它都會想辦法活下來。沒良心的壞種，卻很有勇氣，而且用人的道德觀去評價貓，本來就不公平。”

  “這樣才不好呢，我可不想付出那麽多精力，結果養出一頭白眼狼。”

  “有些父母把養育孩子看作是一門生意，花了多少錢，都要讓他們償還。還有些則把養育孩子看作是一項責任，不論一天工作多麽辛苦，不論心情多麽糟糕，看到孩子的時候，還是會很高興，不指望他們回報什麽，只是感激他們走進自己的生命。”

  芙蓉若有所思，她不知為何兩頰緋紅，盯著林德的眼神也變得柔情似蜜。

  他撓了撓黑鬥篷的下巴，笑著問：“小孩，別覺得你需要依靠誰才能活下去，好不好？”

  芙蓉不記得當時自己的回答。

  現在她有答案了。

  於是她開始跳舞。

  禮堂裡最受矚目的就是她，芙蓉獨自一人站在聚光燈下，周圍的竊竊私語不曾停下。像是全世界都在等著看她出醜，讓美好的事物毀滅本就是一種奇景。

  馬克西姆女士的表情非常不滿，她對鄧布利多說：“你們霍格沃茨的學生未免眼光太高。連我的芙蓉也看不上。”
    老校長驚詫地反問：“難道不是你的芙蓉眼光太高嗎？”

  “可三強爭霸賽的規矩就是這樣，勇士要有舞伴。”

  “規矩是聖誕要有舞會。”鄧布利多微笑，“舞蹈啊，比語言更古老，比生命更年輕。（出自《密教模擬器》）讓她跳吧，學生們永遠會給我們驚喜。”

  馬克西姆板著臉，她擔心芙蓉會忍受不了，轉身逃走，那樣一來布斯巴頓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直到音樂響起，她臉上微微一動，看到銀發的女學生開始跳舞，那麽優美，那麽精彩，在憂愁的音樂中，就像獨自盛放的一束夏花。

  芙蓉的獨舞比當日在賽場上迷惑火龍的舞蹈更熱烈，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她，漸漸地忘了魂，失了神。

  弗雷德看了一眼喬治，雙胞胎的弟弟說：“我感覺心中的一團火，要爆了！”

  海格摸了摸臉，他一個養神奇動物的，居然在此刻想當一個藝術家。

  有人加入了舞池，然後是更多人，越來越多人，禮堂穹頂的燈光次第亮起，室內燭火通明，所有人，不論有舞伴的，還是沒舞伴的，大家都開始跳舞了。

  瘋眼漢穆迪摟著教天文學的辛尼斯塔教授，甩開他的木頭假腿，熱烈地踩踏地板。

  鄧布利多與馬克西姆女士似乎重歸於好，牽著手在舞池裡轉圈。

  麥格教授拉著弗利維教授，混血妖精的小短腿踢踏如風，大齡貓娘笑得花枝亂顫。

  被邀請來當記者的古斯塔夫都被無形的熱情拉入舞池裡，他跳了一支無厘頭的滑稽舞步，一度搶了風頭。

  向來陰沉的斯萊特林們露出笑容，彬彬有禮，甚至不介意和其他學院鬥舞，幾個沒有舞伴的男學生手拉著手，所有的學生都在這舞池裡變得快活，教授們也不再嚴肅可怕。

  有些人天生不跳舞，比如宿管費爾奇先生，他縮在角落，忍不住跟隨音樂的節拍輕輕點頭。

  在這棟巫師聚集的城堡裡，還有兩人沒參與進去。

  林德笑容可掬，他很高興地點評每個人的舞姿。

  “瞧，納威第三次踩到金妮的腳了，可憐的小姑娘。蓋勒教授跳得不錯，老家夥還真風流，他應該男扮女裝，這樣就可以和鄧布利多搭伴了……”

  坐在他對面的斯內普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在人群中搜索著誰，看到伊萬娜·柯林斯與吉姆·哈克，這對夫婦的雙人探戈和諧又愉快，他抿緊嘴唇，眼神複雜地難以言說。

  “別這麽傷心，教授。你讓我們兩個看起來像是可憐蟲。不過事先說好，我不會和你跳舞的。”

  斯內普聞言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臉頰抽搐道：“我不跳舞！”

  林德聳聳肩，微笑起來：“聖誕快樂。”

  老蝙蝠一怔，隨即也說：“聖誕快樂。”

  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熱鬧，兩個人也有兩個人的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