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唏，可以和解了嗎？

  瑪蓮妮亞被秘火魔能劍貫穿身體，腰部以下直接癱瘓，被林德打至跪地。

  她揮刀朝林德砍下，但被輕松躲避。

  失去核心力量的戰士，就變得孱弱可欺。

  林德抽出魔能劍，瑪蓮妮亞的傷口流出腐敗的血，空氣裡甜腥的香味越來越濃鬱。

  “現在願意好好聊聊了嗎？你也是，蒙葛特也是，一言不合就刀劍相向，我很欽佩你們的勇氣，但有時候也為你們對生命的輕佻感到惱火。人們之間最珍貴的感情就是相互理解，最高尚的友誼就是相互幫助。”

  林德向瑪蓮妮亞伸出手，“唏，可以和解了嗎？”

  瑪蓮妮亞垂首不語，空氣裡的香味叫人發瘋，這股氣味就像真菌孢子一樣，能扎入肺部，把活人變成一顆爛熟的西紅柿。

  她體內的猩紅腐敗蠢蠢欲動。

  這道代表衰亡的自然規則的律法，能從事物的消亡中汲取力量，擁有起死回生的恢復力，哪怕瑪蓮妮亞被殺，她也能靠綻放猩紅艾奧尼亞之花，將傷勢修複，再次站起來作戰。

  不過這樣做無疑是更加向著腐敗律法偏移。開花三次就會完全成為腐敗女神，而瑪蓮妮亞已經開過一次花了。

  “永遠不要放棄戰鬥，瑪蓮妮亞。雖然我不是強尼·銀手，不過還是想跟你說，讓我們去把蒙格溫王朝燒成灰。哦，你還不知道，蒙格溫王朝的血王蒙格，就是擄走你哥哥米凱拉的罪魁禍首。瑪蓮妮亞，你也不希望米凱拉被血王玷汙吧？”

  這番話的殺傷力比貫穿身體的一劍還大。

  至少瑪蓮妮亞的反應非常強烈。

  她抬起頭來，飛翼盔柵格面罩下的臉頰前所未有的急切，“蒙格？蒙葛特的兄弟，原來是他……米凱拉出什麽事了？！”

  林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身走向倒地的米莉森。

  他輕輕抱起米莉森的屍骸，將手按在她的額頭，銀色秘火流經全身，將殘肢拚接回去，傷口修複。死寂的心重新跳動，大腦活動再次形成。

  “醒醒。”林德輕輕喚醒了沉睡的米莉森。

  “呼——”仿佛溺水後的第一口呼吸，米莉森睜開眼睛，身體殘余的痛苦記憶還沒有消散，她發出幼獸一樣的低聲嗚咽，“林德……我又輸了。”

  “好啦好啦，別苛責自己。要再睡一會兒嗎？剛復活是有些難受的。”

  “瑪蓮妮亞呢？我還要和她戰鬥。”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目的？”林德都無語了，“你不是說要來還尊嚴的嗎？怎麽光想起打架？”

  “戰勝她，打敗她，就能把尊嚴還給她。”米莉森的理由讓林德無話可說，“我要向她證明，擺脫了猩紅腐敗，依舊能夠保護重要的人。”

  “你自己跟她聊吧。她就在那兒呢。”

  米莉森站起身踉蹌兩步，走到跪地的瑪蓮妮亞面前，俯身與她對視。

  “我能……感覺到你。瑪蓮妮亞，我或許是你的分身，是你的女兒。在我入睡的時候，關於你的故事，在夢裡浮現。我知道你和米凱拉當初騎著龍離開王城羅德爾，在化聖雪原的安身洞窟落腳。我知道你們如何互相攙扶，跨越雪原，在北地種下聖樹。我知道你與米凱拉都背負著瑪莉卡的期望，要與黃金律法決裂……

  “你的人生，你的喜怒哀樂，這一切和我息息相關。瑪蓮妮亞，我比你幸運，因為我遇到的是林德。他治好了我體內的猩紅腐敗。我不知該怎麽說服你，隻好用戰鬥，喚醒你身為人類，與猩紅腐敗戰鬥的意志。不要放棄，好嗎？”

  瑪蓮妮亞抬起手，輕輕拂過米莉森的臉頰。

  “我的女兒，世界上的另一個我……銘記我的一切，不要重複我的人生。”

  “不會的，很快我就會林德一起離開交界地。”

  林德等她們接受交流，上前給瑪蓮妮亞治療傷勢，常規的治療法術非但沒法幫她愈合傷口，反倒會助長猩紅腐敗。

  不過瑪蓮妮亞顯然有自己的療傷方法。

  她將義手刀刺入大地，周圍的白花開始凋零，隨即陷入腐敗。生命消亡時散發的生機湧入瑪蓮妮亞體內，很快修複了創傷。這是腐敗律法的神職領域，落紅不是無情物，腐爛的植物會滋養大地，帶來今後的豐饒，這是自然循環的兩面。

  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瑪蓮妮亞可以靠攻擊回復生命，世界越衰亡，她的能力就越強。

  林德和她交手的時候也能感覺到腐敗律法的侵蝕，只不過他的神力更強，能豁免律法竊取生命。

  應該說這場戰鬥勉強夠得上神戰，只不過瑪蓮妮亞空有神職，但無神格，神性亦不完滿，所以本身實力夠不到真神級別。

  哪怕她開花三次，化身腐敗女神，想要戰勝林德，也起碼得鑄造自己的法環才行。

  瑪蓮妮亞得到米凱拉的消息，雖然是心急如焚，但並未魯莽行動，而準備先派遣人手打探消息，很有大將之風。

  林德沒有直接告訴她，米凱拉和蒙格同床共寢，原本是可愛的男孩，如今被血王培養成一頭巨大乾屍了。瑪蓮妮亞要是知道，估計連夜就殺進蒙格溫王朝去了。

  她對林德二人的態度倒是大為改觀。

  成功化敵為友，林德詢問了瑪蓮妮亞一些交界地歷史。他還是挺好奇當初法環破碎後那場大戰的真相，最主要是瑪蓮妮亞為何要對“碎星”拉塔恩大打出手，雙方究竟有何恩怨。

  “拉塔恩與他的兄弟拉卡德，他的姊妹魔女菈妮，他們背叛了瑪莉卡。碎片戰爭末期，蒙葛特帶兵討伐火山官邸失利，沒能擊敗拉卡德。我帶兵南下阻擊拉塔恩方面軍，以免蒙葛特腹背受敵。”

  瑪蓮妮亞簡單解釋了一通，大意是，她、米凱拉、死去的黃金葛德文，賜福王蒙葛特，都是瑪莉卡派系成員，目的是逆反黃金律法。而拉塔恩與拉卡德明確屬於拉達岡派系成員，目的是維護黃金律法。

  雙方勢同水火，黃金葛德文一死，天下大亂，法環破碎，宇內板蕩，大戰打響後，聖樹與王城互為守望，一同抵擋叛軍。

  “如果你說的沒錯，蒙格就是血王，那麽在碎片戰爭中，鮮血陰謀就是他暗中發動，導致大量受傷士兵被詛咒。可他是為誰服務？”

  “真實之母，一位外神，聽說過嗎？”

  “那麽，就沒有疑問。”瑪蓮妮亞點頭，語氣平靜得有些溫柔，“我要去殺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