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史詩的第一步？
  畢業後的暑假熱得讓人精神疲乏，無所事事的林德就打算到處逛逛。去年聖誕節假期，斯坦帶來一位叫艾歐的老先生，林德約定好要去拜訪。如今他既然閑下來，興之所至，當即決定履約。

  艾歐是國度天宇的創世神，所謂國度天宇，是一個獨立的晶壁系宇宙，大名鼎鼎的“被遺忘的國度”相關故事都發生在這個宇宙裡。

  林德並不熟悉前往國度天宇的路途，第一次拜訪艾歐的時候，還是斯坦·李帶他去的。

  “艾歐就在紐約呢，他在這兒有一座房子。”

  老頭穿著沙灘褲，戴大墨鏡，開了一輛破福特皮卡，帶林德前往曼哈頓的一座老公寓樓。

  “艾歐住在這兒？”林德對目的地感到意外。

  這座公寓很有年頭了，外牆風化破碎，大門有對應樓層各家各戶的電鈴，不過電子門鎖已經損壞，屬於是一拉就開，真正做到了防君子不防小人。斯坦戳了戳電鈴，告訴艾歐他帶著朋友來拜訪。

  電梯已經損壞，林德跟著氣喘籲籲的斯坦一起爬上樓梯。

  這樣貧窮的公寓樓裡不乏些不講公共衛生的人士留下過尿液痕跡，夏天悶熱，樓道裡滿是一股騷味，他揮了揮手，讓一股潔淨涼爽的風從天台灌入，吹走不適的空氣。

  公寓樓道牆壁上的膩子受潮而大片脫落，台階上擠滿灰塵，樓梯拐角還堆了幾個胡椒博士的空瓶子。

  這環境相當不體面，不過紐約的租房客享受的環境大抵如此，許多來這座城市打拚的年輕人就是住在這類小破公寓裡。

  艾歐在六層迎接，他穿著白色居家睡衣，和斯坦見面就來了個熱情擁抱，互相損了幾句，嬉笑怒罵的模樣很有性情。

  雖然是第二次見面，但這個和氣的老頭高興地拍了拍林德的肩膀，並不見外。

  “請進吧，巫師林德，你的造訪令我這陋室蓬蓽生輝。”

  艾歐口中的陋室是一間裝修風格明快現代的多居室。

  進門後是一間客廳，平時艾歐就在這裡運轉他的世界。

  一張有年頭的清漆楓木長桌放在客廳中間，四邊圍滿單人沙發。長桌的長度無限，可以坐下無數個玩家。桌上擺放著龍與地下城桌遊的各項工具。一張國度天宇的地圖展開，晶壁系中央是一顆太陽，諸行星環繞其運行。

  牆邊擺放著一排大型展示櫃，裡面的多層架板上排列有許多小型玩偶手辦。

  林德看到了月之女神蘇倫，暗夜女神莎爾、太陽神阿曼納塔等等一系列神力的模型。這個展示架上存放的是國度天宇的眾神。

  艾歐見他看得津津有味，於是說：“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做一個自己的模型，放在那裡。”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神上神艾歐準許林德以神力的身份進入國度天宇。

  國度天宇裡大部分神祇都是外來者，祂們得到艾歐的允許，才能將神力探入國度天宇。

  如今林德雖然得到艾歐的允許，但想把自己的模型放在這個展示櫃裡，卻並不容易。這就像跨國旅行，雖然海關允許通過，可要在異界他鄉站穩腳跟，還是得花費一番努力，至少得有個可供落腳之地。

  “感謝您的慷慨，不過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我是來參加跑團的，但此前並未詳細了解過這項活動。”

  艾歐聞言露出欣喜的神色，“啊，一個新人，這沒什麽大不了，你會發現這個遊戲的自由度很高，關鍵的從不是規則，而是你想創造一個什麽樣的故事。來，請坐，我們慢慢聊。”

  斯坦很不客氣地從冰箱裡拿來一瓶胡椒博士，還取來玻璃杯和冰塊，暢飲起來。看起來，他和艾歐的確是老交情了。

  “替我的客人也倒一杯，李，別吃獨食。”艾歐隨口使喚起來。

  炎炎夏日，雖然室內的中央空調呼呼泵出冷風，但有冰爽的汽水解渴，也是一件美事。

  林德很放松地坐下，手裡端著飲料杯，聽艾歐描繪龍與地下城的世界。

  “設想一下，你生活在一個眾神督控的世界裡，你所見的一切自然與人文相關的造物都與神息息相關，眾神的追隨者展露神跡，傳播祂們的理念。一個農民在清晨向晨曦之主洛山達祈禱，祝願自己能有平平穩穩的一天。當他手持鐮刀前去收獲大麥，又會向大地母親裳提亞祈禱，祝願能得到豐收。一個商人把最虔誠的信仰獻給商業女神沃金，但他在出海前也會向大海女王安博裡進行祭祀，祈求安撫她的脾氣，不要催動風暴毀滅商船。信仰諸神的靈魂死後前往祂們的神國，而無信者的靈魂會化作紛爭之城的活城牆，直至靈魂溶解才得解脫。

  “這同樣是一個充斥魔法的世界，強大的法師可以遊走在宇宙的諸多位面，調動魔網的力量化作毀滅敵人的風暴，或是操控凡人的心靈，扭曲物質和能量，令城市飛在空中。多種多樣的奇跡在各地時刻發生。文明世界邊緣埋藏著古代遺跡，大地之下潛行著凶殘的生物。主世界之外還有諸多位面，星球之間的天宇有魔法船穿梭往來。

  “面對這樣的世界，你會選擇怎樣書寫自己的傳奇？你可以是作為鐵匠之子，踏上騎士之路，為流亡的公主復國而奔走。可以投身戒律，以聖武士之名斬奸除惡，抗擊潛藏在貴族裡的魔鬼。可以潛心鑽研奧術，有朝一日為了探索耐瑟瑞爾浮空城的秘密，毅然踏上探索之旅。你是要去和為禍一方的巨龍作戰，還是和邪惡巫師沆瀣一氣？是要在眾神的注視下遵從命運的安排，還是無畏地抗擊神意，終身躲避無處不在的追殺？

  “無窮多的可能在你面前展開，鑄造不朽的功業，譜寫恢弘的詩篇，讓你的名字傳唱在多元宇宙，令地獄魔鬼戰栗，深淵惡魔膽寒，千百年後鄉村的酒館還在演奏你的故事，激勵一個又一個年輕人踏上旅程。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回歸最初的問題——”

  艾歐語氣低沉如歌，娓娓道來，讓聽眾忘了呼吸，忘了喝水，全神貫注在祂描繪的景象裡。

  林德手裡的汽水嘶嘶作響，氣泡飛速逃逸，而他緊盯著艾歐。

  神上神緩緩問道：“——是什麽原因，迫使你邁出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