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知其白,守其黑
此話一落,十余位美人便縹緲飛天而來。
“父親,孩兒來給你介紹一下。”敖蒼笑道。
只不過曹魏卻早已站起身來,擁摟過了就近的雙姝,笑道:“采瑄、采薇,可曾想念本君啊?”
“真君隻惦記著采瑄,采薇,半點都沒將奴家記在心裡。”采蘋輕捶了下曹魏的胸膛。
“玄鴻真君你可真討厭,人家是采芙啦。采瑄、采薇在那邊呢,你們還不過來?”采芙搖手招了一下。
此話一落,只見又有兩個舞姬便飛擁了過來,擠進懷中。
曹魏只能勉強地將這四人擁著,笑道:“好了,伱們四姐妹生得一模一樣,又穿著同樣的衣服,可叫本君如何認清呢?”
在這近三甲子期間,他雖然沒有踏出靈壺福地半步,可那化身卻每隔個三五年,就外出一趟。
在外行走,此人有時以孟子安的身份,有時則用曹魏的身份。
通常曹魏並不會太過於限制這具化身的行動,唯有此人欲回去青霞宗尋公孫楚、柳煙、雲珠,或是去合歡宗尋左雲芝,想來一個魚目混珠、鳩佔鵲巢,這時他才會製止其行動。
只是這化身也不是什麽色令智昏之輩,如此舉動都在試探自身與本尊之間禁製威力的強弱。
不過附帶著玄鴻真君這風流名聲在外。
“父親,你這?算了算了,本來孩兒也看中這四人,如今就算了,讓給你吧。”敖蒼歎了一聲。
言及於此,它又順手屈指輕彈了下夾在腋下的曹貴猙腦殼。笑道:“果然是父子,連眼光都一樣,小豹子你呢?”
“大哥,痛啊!”曹貴猙四肢無力地垂著,一副認命的模樣。
而後他瞥過頭去,擠出了幾滴眼淚從眼角流下來,幽幽歎道:“我也挺中意她們的啊,早就聽說前幾年這雲墨城金玉台出了四位絕色花魁,還是一母同胞的築基修士,更是世間罕見,我就不應該在西域那些極樂樓裡逛那麽久,耽誤了時間。大哥,這下子你我全都沒戲了。”
“他算什麽大哥,算一算也就排行老三老四罷了。”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父親,不過現在族中男丁裡,我應該是排行老二,這沒錯吧?”敖蒼笑道。
言罷,它便將曹貴猙隨手扔在了地上,而後將兩位美人擁入懷中,左右各輕啄了一口,引得一陣嬌嗔。
敖蒼頓時朗聲大笑了起來。
而曹魏卻輕搖了下頭,開口說道:“說起來,為父至今也不清楚你與安兒,哪個誰大?說來,你是哪年那月生人?”
在南疆世俗遊歷的那短短時間內,他先是和左雲芝切磋過,後面再在近海之濱碰到了敖芝,而後又在青幽江邊城中再度與左雲芝春風一度。
又因為左安與敖蒼,一個覺醒了句芒血脈,一個是蒼龍血脈複蘇。
這種資質的胎兒與尋常十月懷胎不同,縱然是在母體之中孕育個三年五載,那也是正常。
“父親,孩兒可是蛟龍,不是人啊,這一點你要搞清楚。”敖蒼笑道。
此話一落,在其懷中的兩位美人身體頓時僵硬了幾分,不敢動彈。
身為築基修士,哪能不明白至少是大妖級別的妖修,才能化作人形!
若是讓她們侍候同族金丹真人,那自然是千萬般願意,可若是換作是大妖,那就得要好生考慮了,要是人形那倒也還好,就怕對方顯出了本體。
畢竟她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那些被大妖擄掠去的人族美人,往往都是經不住鞭策而死去。
不過幸好眼下玄鴻真君在,對方應該不敢太過於肆意妄為。
而在曹魏懷中的四姐妹心有靈犀地在心中暗道:“不愧是玄鴻真君啊,竟能降服得了一條蛟龍,還令其誕下子嗣,難怪那麽能折騰人家,想來還是收了力的。”
一想到這點,四人面頰不禁微紅了起來。
而聽到了敖蒼承認蛟龍身份後,在地上趴著的曹貴猙也抖了抖身子,搖身一變,化作了人形。
“父親,這這樣子抱著手酸不酸啊,不如孩兒代勞,接手一兩個如何?”曹貴猙笑問道。
一聽此話,曹魏瞥了一眼,冷聲說道:“不如全給你了?”
“那倒是不必了,孩兒不貪心!”曹貴猙連連搖頭。
“你這都結丹近兩個甲子了,還沒修行到金丹中期,可見是何其懈怠,還不快滾回宗門去。為父再給你一個甲子的時間,若到時候還未突破,那可別怪我下狠手磨礪你了。”曹魏冷聲說道。
至今他算起來已經五百歲出頭了,而隨著時間流逝,這三十三個子女之中,沒有靈根的早早離開了人世,沒有結丹的也一個個離去。
唯有曹貴夢、左安,敖蒼,曹貴華、曹貴霆這五個子女還在人世。
而最終只怕也就只有這五個了。
畢竟他如今已結嬰了,這世間高階修士想要有子嗣,最是艱難!
“那孩兒就先回去了。”曹貴猙一下子就化作了一陣青煙消失在原地。
眼下,這個便宜二哥還有父親都是元嬰修士,他這個金丹修士可遠遠不夠看。
萬一父子之間起了爭執乃是大打出手,那他留在此地也只會添亂。
“你們也都下去吧。”曹魏松開了懷中的美人,吩咐道。
“你們也下去。”敖蒼笑道。
而隨著這十余位美人離開之後,曹魏與敖蒼這對父子入席同案對坐了下來。
敖蒼大袖一拂,隨著靈光閃過,案幾上便多了個棋盤,而後它緩聲問道:“父親,手談一局?”
“蒼兒既然有此雅興,為父自當奉陪。”曹魏頷首說道。
聞言,敖蒼笑道:“父親執黑或白?”
“黑白皆可,為父可還沒有隨意選擇的權力。”曹魏隨手拿過了裝著黑子的棋盒。
“父親說笑了,若是沒得選,不如一擲孤注?”敖蒼面帶笑意。
而後它從棋盒中捏起了一把白子,問道:“父親,孩兒手中棋子單數還是雙數?”
“單數。”曹魏隨意說道。
此話一落,敖蒼松開了手,四枚白子陸續落在了棋盤上,笑道“父親倒是挺體諒孩兒啊。”
言罷,它將棋子收入盒中,而後兩指夾出了一枚,毫不猶疑地往天元一落。
見此,曹魏輕笑了一聲:“蒼兒好志向啊!”
“夫入神者,當步天元,推陰陽,探玄虛,入幽微。父親,你就是太謹慎了,放眼天下,論天資才情,能出乎你左右者,寥寥無幾。只是結嬰後,反倒是比金丹時低調了不少。”敖蒼緩聲說道。
“棋子黑也好,白也罷,終究是棋子而已,太過於高調,可易碎啊!”曹魏所執黑子一落在棋盤上,此棋子便從中裂開。
而後他緩聲說道:“這些年來,你先後力挫了鵬族嘯金、雲傳,還有相侯、烏魁、金知白,便是元嬰中期在你手中也討不了多少好處,這滄鳴真君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啊!”
“父親說笑了,若非死鬥,我等之間誰得其鹿尚未可知?”敖蒼緩聲說道。
“可惜了,你為何放過那五彩孔雀一族的明妙,要不然為父也能多個兒媳婦。”曹魏問道。
一聽此話,敖蒼輕搖了下頭:“這明妙雖然貌美,可惜就是年紀太大了。若是作為侍妾,孩兒這邊倒也無妨,只是這位背後可是有神木島那頭老孔雀啊!一旦與之沾染上一丁半點關系,那孩兒可就再難以風花雪月了。就算是再美味的佳肴,可天天吃同樣的口味,這我可受不了,會吐的啊,父親!”
神木島這頭老孔雀向來與世無爭,先前外界以為這位只是元嬰初期修為罷了。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對方現在已經兩千六百多歲了,卻仍活得好好的,比許多大修士都活得長久,這就讓人不禁有些揣測與忌憚了。
畢竟壽數也是修士實力的一種最有力的體現。
“這倒也是,你母親的確很不錯,可為父為了家庭和睦,也只能勉強多找幾個,唉!”曹魏歎了一聲。
“的確苦了父親了,從四海殿回來後還不辭辛勞地給孩兒多添了一個小弟。”敖蒼輕笑了一聲。
聞言,曹魏輕咳了幾聲,問道:“蛟龍一族就沒有試探出這頭老孔雀的底細?”
“此事只怕要問下無相、月玄、雲海或者元靈了,畢竟神木島距離你們崇吾域最近。不過族中兩位大修士聯手,在對方手底下並沒有討到什麽好處!果然是山外有山啊!”敖蒼輕聲說道。
“你能有此覺悟,那為父也就放心了。蒼兒,知其白,守其黑,方為天下式!”曹魏輕聲說道。言語之間,他又夾起了一枚黑子落下。
“多謝父親教誨!”敖蒼頷首說道。
言及於此,它眼皮微抬了一下,看著對面的曹魏。
而後他語氣淡淡地說道:“只是父親想深藏不露,將一切盡在掌握在自己手中,此事卻也不是那麽容易啊!我等本以為這些年,人族長老殿會讓你表明態度,但不知為何卻掩鼓息旗,沒有半點動作。”
“他們又何必為了為父這個新晉元嬰而大費心思呢?”曹魏笑道。
“是在忌憚著氏族嗎?”敖蒼眉頭微皺道。
說著,它落下了一枚白子。
“或許吧,為父又不是金姆尊者肚子裡的蛔蟲,哪能明白對方到底在盤算著什麽?”曹魏說道。
不過話雖這般說,可他卻明白對方一來是忌憚氏族,二來也是給了元靈大修士一個面子。
畢竟在化神之下,唯有元靈掌握了瞬移神通,給這世間憑空增添了幾分變數。
要是不同種族的大修士之間搏殺起來,而另一方有能夠隨時支援的道友,可戰況的結果就可能完全不一樣了。
在交談之間,父子你來我往,棋子紛落。
直至最後一枚落下時,敖蒼緩聲說道:“承讓了,父親!”
“蒼兒棋力高超,為父自愧不如!”曹魏神色淡然地說道。
一聽此話,敖蒼輕笑了一聲:“父親才是,這盤棋勝負不全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嗎?”
“只可惜世事繁雜紛擾,各方博弈相爭,不似此棋黑白如此明了。蒼兒,回去吧,時機未到!”曹魏緩聲說道。
“父親還在等?”敖蒼不急不緩地將一枚枚白子收入棋盒之中。
“五百年都過來了,也不差再等上個三五百年,你說呢?”曹魏語氣淡淡地說道。
身具句芒血脈的他,在金丹期境界已有一千兩百年壽元。
如今結嬰了,他這壽數自然比那些元嬰初期的道友更為綿長。
尋常人族元嬰初期修士的壽元在兩千年上下,而他足足近乎三千年之久。若能修行到元嬰中期,增添五百載壽數,再修行到元嬰後期,又多上五百。
如此一來,他有足夠的時間去修行。
若不是下玄界這方天地限制,諸如青陽氏這等古老氏族中,那些覺醒血脈之輩,就沒有見過哪一個困死在元嬰境界裡。
而在這般漫長的壽元之下,曹魏自然也更有耐心去等一個好時機。
“既然如此,那孩兒也不打擾父親清修了。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日後父親多加小心啊,可不要被這些東南西北風給連根拔起了。”敖蒼緩聲說道。
“此事就不用你多擔憂了,盡快給為父生個孫兒吧。”曹魏笑道。
“這種事情全看緣分,緣分一來,自然會有。若是緣分遲遲不來,不必強求。”敖蒼輕道了一聲。
言及於此,它站起身來,緩聲說道:“既然父親無意出山,那孩兒先回去,不多加打擾了。”
“不多留幾日嗎?采瑄她們四位姐妹的功夫,還挺不錯的啊!”曹魏客套地挽留了一下。
“區區幾個築基修士罷了,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父親,你的品味變差了,我對你很是失望啊!”敖蒼歎了一聲。
言罷,它輕輕地一晃身,便消失在了這水榭涼亭之中,而後搖身一變,顯出了蛟龍本體,騰雲駕霧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曹魏站起身來,倚欄俯瞰著湖面,輕道:“白雲兄何必這般鬼鬼祟祟呢?”
此話一落,只見那湖面泛起了漣漪,凝成了白雲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