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紅合丹
夔敖在曹魏身邊轉悠了幾圈,直到他收起功法之後,才好奇地問道:
“魏哥,聽那胖子說靈衍宗的《采藥歸壺》之法,乃是宗門靈衍祖師從域外一處秘境中所得,放眼崇吾域中諸多門派中的煉神之法,也少有與之比肩的,你現在感覺如何?”
“自是感覺良好,此方天地頓時清明開朗了不少。”
曹魏攤開手掌,掌心之中浮現一根淡紅色的毫毛小針,看似雖無什麽異常之處,但夔敖一見卻神色凝重了不少。
“這就是靈衍宗的赤魂元針?”夔敖問道。
曹魏點了點頭,以往他想要催動此法,還需好生準備一番,但是現如今卻已能輕而易舉地使出來。只要今後隨著神魂的增強,那這門神魂攻伐之法威力也會隨之俱增,若是再有一些神魂類的法寶輔助,想必同階修士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越是高階的修士,有時候彼此之間的鬥法能持續個數日乃至數月之久,但是生死勝負往往在瞬息之間。
“這種神魂攻伐之法最是詭異難防,能傷敵於無形。聽說兩三百年前,那胖子好像曾經在這上面吃過一次大虧,還是宗門上一代老祖雲海真君出手相救,否則那胖子人可就沒了。”夔敖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絲憂色。
“區區赤魂元針自然無法奈何得了老祖,只不過那靈衍宗老祖恐怕已經此法修行到金魂境界,老祖一時不慎才找了對方的道,只要今後有所防備,自然不必擔憂。”曹魏緩聲說道。
“這可難說,靈衍宗老祖身邊還豢養著一隻實力堪比元嬰修士的銀翅夜叉,在禦屍之道上,他已至通靈如意之境,一人一屍最善於合擊之道,聽說那人曾經在域外擊殺過幾位真君、妖君,聲名赫赫。”
“通靈如意之境,那對方豈不是能隨時做到人屍合一?還有你之前所說的崇吾域又是什麽?”曹魏沉聲說道。
他從林家先祖得了可不止這門《采藥歸壺》之法,還有那《靈衍太陰煉屍法》,想必那位靈衍宗的老祖除了將煉神之法修至最高境界外,身邊應該還有一隻銀翅夜叉。
此屍速度極快,近乎瞬移神通,對方即便是知道了,也難以防備,不愧修行界傳言中的三大奇屍之一的名頭,這也是曹魏在煉屍之道上的追求。
不過想擁有一具銀翅夜叉,起碼等他將這個林家先祖屍身所煉化的這具銅甲屍培養到堪比金丹修士的夜叉再說,現在還言之過早。
只不過想煉成夜叉,這具銅甲屍不知要用多少血食培育,需用到不知多少生靈,妖族與人族都沒有什麽差別。
當然用後者自然是最快的、也最是省事,畢竟凡人向來是聚集在一處,布陣血祭極為方便,但是在霞光老祖眼皮底下,這樣子做只怕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我們所處的修行界分為南疆、西域、北地、東洲,但是在外則被統稱為崇吾域。”夔敖說道。
“這種說法有什麽講究?又或是有什麽忌諱,為何藏經閣中沒有此記載?”曹魏有些不解。
他在藏經閣中一些有關於地理的典籍,那南疆、西域、北地三處,彼此之間有部分相連,而東洲則遊離在南疆往東的滄海之中,距離約有百萬裡。
這等距離對於凡人而言,終生都無法跨越。不過修行到金丹境界,修士遁行速度大增之後,這點距離便不是什麽大問題。
然而這崇吾域,他在藏經閣中的諸多典籍裡都沒有看過此類的介紹,也不知為何宗門會特意將其隱去。
“也沒什麽忌諱,只不過可能是不常用,所以那些書才沒記載。聽那胖子說這是從上古之時傳下來的一種叫法。曾經有一仙朝統領四海八荒,我們所在的崇吾域只是當時西荒七十二域之一。只不過現在這仙朝分崩離析,因此只有一些傳承久遠的種族才保持著這種古稱。”夔敖說道。
“原來如此,可惜了。”曹魏說完後,心中歎了一聲。
“可惜什麽,聽大姨說過這仙朝奴役萬族,遭了天譴,滅了才好。”夔敖面色不愉地說道。
蛟龍一族曾經只是為仙朝皇室與王侯拉攆車的靈獸,此外諸如窮奇、檮杌等凶獸也不過是放在鬥獸場,用於觀賞的玩物,青丘天狐所化的狐女,則作為珍奇尤物而被追捧。
至於人族,則被當做苦力,一旦傷亡,便成了各種豢養的異獸血食。
“我不是可惜其覆滅,而是覺得世事無常。”曹魏解釋了一句。
世上果然沒有什麽永恆的事物,畢竟就連統領四海八荒的這般龐然大物都能在時間長河之中消逝。
一般而言,一方勢力只有高階修士隕落,後輩難以達到前人的高度,無力再掌控各方勢力之時,才會被反噬,以至於傳承斷絕。
如此也意味著這所謂的仙朝,並沒有誕生過修士所追求的那種長生不死,永世不滅的仙人。
“不知道你在感歎什麽,明明才四十歲而已,怎麽比就像快死的人一樣。”夔敖嘟囔了一聲。
這凡人七十古來稀,而築基修士壽元長達兩百三十年,因此四十來歲的年紀,其實也與凡人十來歲的年紀處於同一程度上。
“四十來歲不小了。”曹魏笑道。
宗門為何極少收年紀大的散修,除了靈根的原因,想必更重要的是難以改變對方差不多固定下來的人生價值觀念,可塑性太低了。
“怎麽不小了,我還七十了呢?”夔敖說道。
“七十幾?”曹魏笑問道。
“不告訴伱。”
“想過找個伴了嗎?”
“怎麽不想,不過我爹娘和那胖子說我現在不能太過於分心,要不然對修行有礙。”
“那就好好修行,早點成為大妖,到時候我給你找幾個想好的。你覺得合歡宗的修士怎麽樣,一個個知情識趣的,這個你懂的!”
“我不懂,也不想懂。”夔敖越說越鬱悶。
見此,曹魏撫掌大笑了起來。
“魏哥,你要是不碰女色,安心修行,想必早已經是築基中期了吧。”夔敖說道。
“哪有那麽簡單,我也想有個安穩的修行環境,無須為修行的靈石、丹藥而日日煩憂。不過現在不行了,有些事情一旦習慣了,就戒不了了。”曹魏少見地坦誠了一下。
這時他神色微僵了一下。
“怎麽了?”夔敖問道。
“沒什麽,阿敖你去前面的海島坊市稍歇一兩日。”曹魏說道。
“不是說要盡早去幽雲大澤嗎?”夔敖有些不解。
“我臨時有些事情,處理好之後,就盡早過去與你會合。”曹魏強行找了一個極為勉強的借口。
說著從祥雲之上一躍而下,而後周身劍光環繞,朝著海面飛去。
夔敖俯瞰了一會兒,見其遠去,這才緩緩地朝著前方的島嶼坊市降落。
雖然這裡是雲浮宗治下,且多為人族修士聚集,但是青霞宗在這裡也有開一兩間店鋪,有宗門築基修士在,因而自然有落腳之處。
況且夔敖已是二階後期,此地的坊主修為恐怕也比它低了不少,安全方面並沒有什麽問題。
至於曹魏則在飛了百余裡後,朝著一座靈氣稀薄的小島飛去,落在了山林清泉潭邊。
潭水清澈,有美人出浴。
只見敖芝僅披著一件紗衣,赤腳踩著泉底卵石,緩步走了上來。
行走之間,那手腕所環的金鈴,清脆作響。
“你這小家夥可算來了?來,吃了它。”敖芝輕笑道。它兩指捏著一粒赤紅丹藥,藥氣如火焰騰騰。
曹魏朝其走了過去,將丹藥連著對方的手指一齊含在了口中。
在將丹藥吞入腹中之後,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塊乾淨的毛巾,為其輕輕地擦拭了起來。
只不過隨著四周不知何時升起的蒙蒙白霧遮住了視線,他這越擦越不是地方。
……
……
翌日清晨。
一對璧人並肩漫步於山林之中,在光影斑駁中緩行。
海島中的晨風帶著些腥味,吹亂了美人鬢角的銀白發絲。
曹魏順其自然的側身在前,伸過手去將那散落的銀發攏在美人耳後,而後在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那陽光透過了樹葉,細碎地點亮了林間漂浮的塵埃,敖芝笑了一聲,手指點在了曹魏鼻尖,輕輕刮了一下:“怎麽,還想要嗎,不怕虧損了元氣?”
“我現在隻想好好看著你,笑顏可比那盛開的海棠還要美上三分!”曹魏握著對方的手,緩聲說道。
“這種話,哄哄小女孩還行,我可不吃這一套。”敖芝說道。
“不是吃得很開心嗎,還是說隻想套著我?”曹魏眉頭一挑,笑聲說道。
“我更想一口吃了你,骨頭都不吐的那種。”敖芝說道。
曹魏沒有再說話,只是牽著對方的手,十指緊扣著朝前走去,與之時而對著。
過了許久,這一對璧人登上了山巔,浴風遠眺。
“你就不擔心阿敖的安危?”曹魏開口問道。
“有什麽好擔心的?有霞光真君所贈的諸多寶物護身,豈是區區一個幽陰老妖婆能奈何得了的?”敖芝輕笑了一聲。
“算算時間,叔父應該已經尋到了幽陰真人洞府所在的海外島嶼了吧?對方看來是不在島中,芝兒是想用阿敖為誘餌試探一下嗎?”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你這小家夥可不要太聰明,人一旦太精明了,就不可愛了,要蠢笨一點才好。”敖芝說道。
“要怎麽蠢笨,是那種只知道用蠻力的嗎?”曹魏從背後摟著對方,俯耳問道。
“小豆芽還敢逞凶?”敖芝輕扭了下身子,輕笑了一聲。
“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你又非化作蛟龍?”曹魏眉頭微蹙。
“等你《周天木玄功》修成,習得法相天地的一絲皮毛再說吧,否則都是小豆芽。”
“那可有得等了。我們這樣沒關系嗎,那位不會介意嗎?”曹魏說道。
畢竟這門煉體功法想要修行到領悟神通的層次,至少也要到方遊真人那般境界。
“誰會介意,我三弟嗎?”
“我可沒說。”
“你莫不是擔心它就在附近?”
“沒有嗎,要不然萬一幽陰那老妖婆真的出現,你有把握擊殺對方?”
“你覺得呢?”敖芝反問道。
曹魏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又哪能知道?
畢竟那位幽陰與敖芝,一個是金丹中期修士,遁法詭異,縱然是金丹後期的修士都難以追尋到,而大妖中期的敖芝,乃是蛟龍,體魄強橫。
二者若是爭鬥起來,敖芝到底有沒有把握留下對方,那可難說了。
“在二十余年前,幽陰遭雲浮宗三位金丹修士圍殺,雖然逃出了重圍,但也損了本命法寶,不是短時間內能痊愈的。此人若敢現身,那我也能吃個痛快,到時候我分你一口如何?”敖芝笑說道。
“物傷其類,生吃可不行,不如再給我來一顆紅合丹?”曹魏在美人耳邊吹了下風。
“你可知這一顆靈丹,我能買多少個俊男?”敖芝說道。
海外之中也有大妖豢養人族修士,以此為貨物。
畢竟人族飼養妖物,以之為鍛器、煉丹、符籙的材料,又或者乾脆將之當做食物。
而在妖族眼中,人族也是一種好飼養的種族。只不過可惜雖然繁衍容易,但是身懷靈根的比例有些低下,需要甄選一番。
因此其中一些容貌出眾的凡人或是煉氣修士,則被大妖當做了貨物來買賣。
當然南疆之中的一些金丹修士有需要時,也會遮掩身份,過去買上一些。
“他們能有我好嗎?”曹魏自賣自誇地說道。
“這倒是少見。那些家夥一個個都被調教得太過於無趣了,絲毫沒有己見,說什麽就做什麽,沒有你這般花花腸子,也沒那麽不要臉。”敖芝說道。
“人不要臉才放得開,不是嗎?”曹魏輕聲問道。
與此同時,他翻手取出了一張正熠熠生輝的傳訊符,而後他頗為惋惜地說道:“阿敖傳訊過來了,看來你我要就此分別了。”
“你這心裡怕是樂開了花吧?”敖芝笑著取出了一顆紅合丹,喂了過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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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