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
“咱有個法子可以提高煤炭的優勢,讓百姓們的生活中不再用木柴,而是改用煤炭。”
朱高熾自信的說道。
“真的?”
張德輝忍不住再三確認。
此事太意外了。
甚至令他當場做出了保證,希望大公子沒有騙他。
“只要北平府的百姓改用煤,那所有的煤場都會搶購蒸汽機,學生保證三個月就能賣出一百台。”
“怎麽隻一百台?”
朱高熾並不滿意。
張德輝露出苦笑,解釋了原因。
“產量不足。”
“不行,產量太低了,人手不足就多招人。”
一個月才三十台,一年不到四百台。
別說全國市場,就是想要滿足北平府的需求,都需要耗費幾年的時間。
“冶鐵所那邊的官員說,只能抽調這些工匠給我們,不然會耽誤他們的差事。”
“多招學徒咱們自己培養,以後是咱們自己的人,再從其他地方花錢挖工匠。”
見張德輝一臉的尷尬,朱高熾突然醒悟。
工匠可是受控制的人才。
“咱跟誠叔打個招呼,你用燕王府的名頭去挖人,沒人敢攔你。”
“那學生沒問題了。”
張德輝笑道。
有的地方工匠忙,有的地方工匠沒有活計,尋常百姓請工匠做點活可以。
但要是有人大量招募工匠,必然會被官府盤問。
有了燕王府的牌子,張德輝就不懼官府。
“建個廠吧。”
不能像草台班子。
朱高熾決定建個廠,取個正式的廠名。
以後他就是工廠主。
以前是他去人家的廠子打螺絲,以後則是別人來自己的廠子打螺絲。
越想心裡越美。
也不光是如此膚淺。
朱高熾還想到,以後生意越來越大,對各行各業的人才需求也越多。
不但要請外面的人,還有自己培養,才能滿足缺口,不受外人的限制。
“咱們兵分兩路。”
朱高熾提議道。
此時他還蒙在鼓裡,不知道朱棣其實已經回到了北平,還以為朱棣仍然在塞外。
他要搶在朱棣從塞外回來前做大生意,以此說服朱棣,避免被他阻止自己。
“你去解決商路,咱去找匠戶把東西做出來,齊頭並進速戰速決。”
“能把軍事用在商道上,大公子好軍略,有燕王之風也!”
張德輝肅然起敬,拍了個馬屁。
可惜。
大公子好像不在意。
朱高熾的確隻當沒聽到。
軍略的技能,那是自家二弟的。
自己有自知之明,誇自己這點,沒啥意思,還讓自己聯想到二弟,實乃晦氣。
這小子太壞了。
欠揍。
張德輝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引起了大公子的不快,只能連忙補救。
“學生和各東家都熟悉,就算有不熟的,也能說個話,回去後就聯系他們。”
“好。”
“咱們越快越好,銀子又不燙手,把錢趁早賺到手裡,伱我心裡也安逸。”
朱高熾隨手向張德輝畫了個大餅。
剛跟誠叔學的。
張德輝吃下了大餅,回去後乾勁十足。
才短短三日。
張德輝就請來一批有錢的客人。
北平城西處房山的煤老板們。
……
“真能自己動。”
“哢嚓哢嚓。”
大橫臂的搖擺,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現在沒人懷疑了吧。”
張德輝滿臉自得。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自從靠上了北平府最大的坐地虎,張德輝說話聲音都大了三分。
很多事都是自古有之。
同樣。
大明朝的煤老板們,私下的競爭也很激烈,手裡一幫打手,亡命之徒。
哪怕是地方官,也得謹慎對待。
因為雙方都是讀書人啊,官面上誰也不懼誰,那就靠手裡的人馬見真章。
佃戶哪裡是礦工的對手。
例如天啟年。
京畿地方上的大戶,都被煤老板逼的沒辦法,受欺負幾十年,最後找到了如日中升的閹黨。
閹黨胃口大,出面吃兩家。
結果豪強和煤老板同歸於盡,屬實惡人更有惡人磨。
豪強是讀書人,礦場主也有讀書人身份,雙方逃稅漏輸佔盡了國家便宜,結果被不講規矩的閹黨一鍋端。
閹黨得了錢,還能拿出幾成輸入內庫,討皇帝的開心,才好使皇帝繼續支持他們不講規矩。
天啟小皇帝手裡有點閑錢,過得比較舒心。
這才發現閹黨好用。
所以死之前,交代弟弟信王還得靠閹黨。
可惜了。
新王比較單純。
不過。
現在的北平府,當家人是燕王朱棣。
排排坐吃果果。
老老實實要守法,偷稅漏稅要不得。
所以礦場主雖然私下鬥爭,明面上則沒有後來的囂張,達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房山區的礦場主們,羨慕的看向張德輝。
北平城西八大礦。
誰不知道張德輝巴結上了燕王府,走路鼻子朝天,就差學螃蟹橫著走路。
“地下水能解決,但是我家小本買賣,用不起蒸汽機啊。”
有人不願意出幾百上千兩銀子。
又怕得罪張德輝,連忙解釋。
“冶鐵所不找我家買煤了,我家的生意都快支撐不下去,礦上那些人不開工,跑得不剩幾個人。”
張德輝眨眨眼,也覺得不好意思。
苦主找上門了。
燕王府的差事,他不敢馬虎,當然是第一緊要的。
不過自家的買賣,有便宜不佔是王八。
靠著燕王府的勢,搶了冶鐵所對外的不少買賣。
冶鐵所雖然還是以木炭為主,但對煤炭的需求也不少,張德輝的礦場賣多一分,其余的礦場主就少了一分。
根子還是出在市場上。
有人出頭,旁邊的礦場主你一言我一言,都叫屈起來,大有抱團的趨勢。
屬實張德輝最近吃的太多,也不怕吃撐了。
“各位都是做買賣的老行家,要有格局啊。”
把大公子教訓他的話,張德輝理直氣壯的拿出來,教訓其他的礦場主們。
放在以往有這麽多人對他不滿,並且有聯和起來的態勢,張德輝早就嚇得認慫。
現在誰能令他怕?
除了燕王府。
反而是人人應該怕他。
他不仗著燕王府的勢力,把對手們一網打盡,已經是仁至義盡。
眾人果然一臉的頹廢。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啊。
官面上。
誰也打不贏張德輝。
奈何不得對方,眾人只能乖乖聽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