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初代的帝國之旅

  很多很多年前，還未在光之國嶄露頭角的卡斯托就發現了，這個世界他所見到的這些真實存在的光之國人，似乎都有一種非常非常非常隱蔽，卻又非常非常非常普遍的，很奇怪的羞恥心，

  光之國人的道德標準，光之國人與生俱來的那種對於宇宙和平的責任感，這是一件被一而再再而三提起的，非常離譜的東西，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從等離子火花塔被點亮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光之國的人，一旦腦海中沒有去朝著和平前進，就會在潛意識中感受到一種慚愧和羞恥。

  很容易感覺到羞恥情緒的人其實是很難成為社會廣義上叛逆的那種人的，因為羞恥是人對自己感到卑劣從而引起的自我意識、自我譴責的道德情感，

  光之國人均擁有超高的道德標準，這讓他們幾乎每時每刻都處在這種自我譴責，自我反省的狀態之中，
  羞恥感和道德標準還有社會風氣，本來就存在一種互相影響，互相促進的現象，而光之國直接將這種促進拉升到了極限，在光之國生活的每一個人，都在無形中接受著自我，他人和社會的監督，
  托雷基亞和泰羅年幼時做的那些冒險，真正刺激的是冒險本身嗎？
  冒險當然是刺激的，不過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卡斯托認為，對於泰羅和托雷基亞來說，那些冒險中真正讓他們感到著迷的，真正與光之國其他生活方式與眾不同的，

  其實冒險時產生的那種離奇的‘背德感’，他們在做一些與和平完全無關的事情，他們的潛意識和理智都不斷的向他們的大腦反饋一個信號，他們所做的一切是和光之國的社會標準背離的，

  對於光之國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來說，接收到這種信號之後，他們會立刻選擇回到‘正途’上，做一個光之國的五好公民，
  但是托雷基亞和泰羅這兩個原本在光之國就有些特殊的人加在一起，卻恰好抵抗住了這種羞恥感，讓他們能夠成為光之國罕見的‘問題兒童’。

  如果放在地球上，就好像是那些叛逆的精神小夥，他們真的全都覺得，他們所做的那些事情很酷嗎？他們中並不是沒有人能夠意識到，他們的行為其實很愚蠢，但是，那種和傳統所不同的反叛感，讓他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賽文現在對自己的自我分析，就有些類似卡斯托曾經的分析，賽文當然並不是發現自己是所謂叛逆的‘精神小夥’，而是他發現，在帝國這種獨特的環境裡，他很難生出那種所謂的羞恥心，

  當然，這也不是因為他本人有問題，實在是因為，帝國這個鬼地方.他所能夠接觸的人，道德水平最好的那些，放在宇宙中的其他地方也是個流氓、扒手、詐騙犯之類的，
  絕大部分不是極端恐怖主義者、變態殺人狂、反人類潛在危險分子、軍國主義者.
  也最少是個什麽野心家，超級資本家一類的人。

  由於帝國人的道德標準實在是太低了，所以賽文這個光之國人在帝國不管做什麽事情，他的那種天然的羞恥感，都很難起反應，
  就好像在光之國，如果你無意中產生了要打人的念頭就會接受自我審視，而在帝國，你產生了打人念頭卻沒有打人會被別人看不起一樣，
  賽文之前的所有戰鬥都與和平有關，所以他很少能體會到純粹的戰鬥是什麽樣的，但是光之國人難道骨子裡不喜歡戰鬥嗎？
  作為一個民風其實非常尚武的文明，光之國人其實也是喜歡戰鬥的，只是他們很少有人能夠來到這樣的一個環境中，全身心投入的感受戰鬥帶來的快樂。

  不過賽文說到底是‘體驗派’的行星觀測員，他這種深入帝國的調查方式，原本就需要投入，才能夠感受帝國的特殊性，
  賽文並不知道，同一時間，奧特兄弟中的另外一個人，也已經來到了帝國，那就是和他年紀最近的那個兄弟——初代曼。

  賽文和雷歐他們走的是卡斯托這個黑暗四天王邪將的門路進的帝國，而初代不一樣，他走的是帝國的另外一個黑暗四天王——智將美菲拉斯的關系，進入的帝國。

  作為光之國奧特大學的學者，他是進入帝國用的是銀河聯邦自由客的身份，也就是以人類早田的姿態，駕駛著飛船在帝國在允許的航線內旅行，

  不打算暴露身份的他，很自然的無法和賽文一樣，直接和什麽帝國的高層們接觸，也無法靠近帝國的那些兵工廠，但是作為學者，初代有著自己的一套研究方法，
  想要看一個文明人民的生活究竟是什麽樣的，直接去采訪居民可能是最快的方法，但是也可能是最容易被糊弄的方法，

  初代作為一個學者，他知道，只要盯著這個地區，每天有多少物資被運輸進去，又有多少垃圾被生產出來，只需要統計一段時間，就能夠大致窺探出這個地區人民的日常生活，
  當然實際的算法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各種公式和需要因地製宜進行完善的理論其實是一項不小的工程，不過好在，這些對於初代來說並不算太困難。

  初代來到這裡主要研究的事情有兩個，

  首先，帝國最近和銀河聯邦的合作關系，以及帝國當地商業的開展，或者換句話說，卡斯托最近的改革對帝國的影響到底是什麽樣的。

  其次，愛迪在知道初代打算進入帝國研究之後，希望初代能夠順便幫他調查一下，帝國之前雷布朗多引起的負能量事件的後續反應是否被消除乾淨了。

  第一個研究的方向其實是初代自己的，和之前說的一樣，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偏向於社會學的議題，作為一個博學的奧特大學教授，他有信心，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夠算出帝國現階段的社會是什麽樣的，並且能夠對未來的帝國各方面的增長和衰弱進行評估。

  其實如果初代直接去找卡斯托，甚至不用找卡斯托而是直接去找美菲拉斯，這些帝國的數據他都能夠直接得到，雖然可能是未經過運算和匯總的，但是以帝國和光之國現在這種有些微妙的關系，他相信皇帝安培拉是不會介意這些的，

  但是初代是什麽人？

  在奧特兄弟當中，就連佐菲都會時不時的開一開玩笑，但是初代他不會，他說不笑就不笑，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老學究，
  甚至因為佐菲和其他兄弟的年齡相差太大了，在弟弟們上學的時候佐菲早就在宇宙警備隊肩負重要工作了，所以很多時候，初代這個二哥更像是所謂的‘大哥’，而佐菲這個大哥則更像是.‘爸爸’，
  對於這種重要的數據，初代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來一趟，這是為銀河聯邦負責，也是為光之國負責。

  而第二個研究項目就更簡單了，在初代看來，他只需要隨便弄死幾隻沒有人在意的野生怪獸，然後將組織送回光之國，就能夠知道負能量的影響還在不在了。

  就在賽文天天不是訓練雷歐兄弟，就是在帝國‘墮落’的時候，一架銀河聯邦通用型飛船，畫著科學特別搜查隊sssp的標志，開始了帝國之旅。

  初代對於擬態成早田這件事情還是特別有經驗的，所以一開始，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的行動非常的順利，畢竟帝國原本就開放了一半區域的自由飛行權限，而且銀河聯邦私底下的考察團本來就很多，進行類似社會學調查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有一，

  在他們之中，初代的行為算不上奇怪。
    賽文不斷以行星觀測員的目光記錄著帝國那些中高層文明的日常，並且參與其中，
  初代則不斷以旅行家的身份，用社會學家的目光記錄著帝國中低層文明的日常，

  唯一的問題是，賽文的行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初代的行為則只有美菲拉斯一個人知道，這個時候，就要說回到初代進入帝國這件事情上了。

  為什麽美菲拉斯願意幫助初代，因為相比起卡斯托，美菲拉斯更相信初代對帝國作出的判斷，

  美菲拉斯願意幫助初代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個項目就是他和初代一起計劃好的，他們需要在不告知卡斯托的前提下，確定帝國的現狀和未來，準確的說也就是確定卡斯托在帝國做的事情究竟是好還是壞，

  對於初代來說，這有助於他判斷，帝國會不會對宇宙帶來更大的威脅，而對於美菲拉斯來說，這有助於他判斷，卡斯托那個老騙子到底是不是在帶著帝國朝著邪路上走。

  雙方一拍即合，美菲拉斯幫助初代搞到了進入帝國的門票，而作為回報，初代並沒有把他的事情告訴卡斯托。

  然後，問題就出現了，初代和美菲拉斯合作的很迅速，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美菲拉斯在光之國待久了忘了帝國的風氣，還是說他一直身居高位，不知道帝國底層的一些潛規則，

  就在初代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愛迪交代的任務，並且隨手將一頭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怪獸消滅之後，他攤上事了。

  那時候初代正開著飛船在觀察一個低級文明開著丐版亞特迪斯號從母星朝著外面運送物資，突然一只看起來還沒成年的百慕拉竄了出來，朝著那個文明的母星飛去，下意識的，又因為想起了愛迪說的那個負能量的事情，初代從飛船裡發射光線將怪獸消滅了，
  但是就在他駕駛著飛船試圖去取怪獸組織的時候，異變出現了，那個丐版亞特迪斯號就像是瘋了一樣，朝他開火了，而這一切的起因
  又要說回黑暗四天王之一的邪將-卡斯托的身上了。

  在卡斯托對帝國進行改革之後，帝國低級文明的日子比之前確實是好的多了。

  飛船、港口、道館還有之前清空的航道，當然最重要的是卡斯托到來之後慢慢放開的交易環境，一切的一切都都讓帝國的低級文明日子好了不少，
  原本只能夠按照計劃進行生產生活的低級文明發現，在‘經濟作物’的交易之後，他們的主觀能動性似乎大了不少，原本只能按計劃生產的物資，一下子生產的數量大大增加，而且他們還可以按照當地情況，生產特色產品，然後前往就近的港口將這些東西出售，換取更多發展所需的資源，
  雖然這條路還是很難走，日子也比原本累了不少，但是大多數的文明都願意投入到這樣的生產生活中去。

  不過，因為考慮到有些文明隻擅長戰鬥，不擅長其他，卡斯托其實還留了一個口子，那就是如果維護秩序，消滅怪獸，那麽也能夠到港口的官方處換取一些官方出品的，更加稀缺的戰略物資。

  卡斯托想的很好，怪獸相當於破壞帝國發展的‘害蟲’，那麽發動帝國的群眾消滅‘害蟲’，不管怎麽看都不算一件錯事，事實上這個創意，就是來源於他上輩子的一些關於老鼠、蟑螂當初除四害的聽聞，
  不過卡斯托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聽聞可能不夠全面，就比如，除四害這件事情發展到後期，甚至出現了專門進行相關交易的‘小型黑市’。

  還是那句話，帝國的人可以沒有錢，但是不能沒有貨。

  在地球上除四害運動發展到了中後期才出現的場景，在帝國除怪獸運動出現的當天，就出現了，

  不只是黑市，甚至有人開始偷偷捕捉野生的怪獸進行培育和繁殖，養大了之後殺死送到官方那裡換錢，

  按理來說，接下來應該會發展出專門的，為了怪獸而出現的爭端，不過好在帝國人還是懂帝國人，大家還是有基本的尊嚴的，

  在帝國還有一個更古老的潛規則，出現在自己母星周圍的怪獸如果被別人不聲不響的搶先殺死了，即使對方是出於好意，這也是一種不死不休的侮辱，因為這就意味著對方在對你說，

  ‘伱個廢物，我怕這個怪獸把你弄死，就先幫你弄死他了。’

  因為這個潛規則，即使怪獸還挺值錢的，帝國人也還是恪守底線，沒有踏過這條底線。

  直到有一天，一艘不知道哪裡來的飛船上，發射出了一道強力的光線，將突然出現的未成年百慕拉殺死，然後試圖上前將他的屍體帶走.
  這看起來是一件事情，但是實際上是兩件事情，初代消滅了怪獸，這對於那個文明來說是一種羞辱，但是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將怪獸的屍體留下，那麽在這個時代，也許事情就還可以商量，畢竟商品時代，大家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但是初代在消滅了怪獸之後，連解釋都不解釋，就直接開著飛船試圖帶走怪獸，在當地人的眼裡這就屬於是，你打了老子的臉，還得意洋洋的把東西拿走，

  欺人太甚了！！！！

  如果初代當時沒有把注意力專注在百慕拉上，而是放在那個星球上他就會發現，幾乎是他靠近百慕拉的同一瞬間，一道包含著怒火的電波就朝著不遠處發射了出去，然後隨著那邊原本為了道館鋪設的量子衛星一廣播，方圓能夠過來的所有的中低級文明上的飛船.全部都起飛了
  在黑幫裡，如果有人壞了規矩，那麽就會被全黑幫的人追殺。

  現在的初代，就是那個壞了規矩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