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光

  房間內的所有光源全部被關閉，四周都是厚厚的牆壁和牆壁上吸光度近乎到達極限的塗料，一座不算是高大的小型‘塔’矗立在這裡，‘塔’的下方，是兩個穿著防護服的人類。

  卡斯托站在正木敬吾的身邊，正木敬吾正在念叨著什麽，卡斯托仔細的聽了聽，那是大段大段的，他無法理解的數據。

  由於要屏蔽這個房間的其他所有設備，正木敬吾無法使用計算機對現場進行實時演算，但是這並沒有讓他感到為難，口算而已，並不是不能夠實現。

  正木敬吾的念叨聲一點點消散了，似乎是演算的結果暫時告一段落，卡斯托看著正木敬吾，他不明白正木敬吾在做些什麽，也不明白正木敬吾把他叫過來是因為什麽，但是好在，正木敬吾開口說話了，

  “那次之後.我對於光的理解變深了很多，我理解了光的遺傳因子，並不是人類變成光這件事情上最困難的事件，甚至可以說，這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正木敬吾的語氣有些低沉，卡斯托意識到，不久前的事件，還是讓正木敬吾有了一些改變。

  “光的波粒二象性和平行宇宙。”正木敬吾慢慢的說道，“雖然很早之前，我就猜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在那一刻，我確定了一些東西。”

  正木敬吾直視著前方的那座小型的‘塔’，這座看起來像是燈塔的‘塔’，曾經讓他絞盡腦汁，但是此刻的他卻似乎終於對他多了一些理解。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明明還是無法完全吃透這上面的技術，但是我卻似乎已經徹底明白這東西的原理。”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是我曾經保持著絕對的理性，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光的世界中。”

  他將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自己製作的變身器上，感受著從中傳來的，光和他之間的聯系。

  在一片黑暗之中，撫摸著那來自三千萬年前的光芒，正木敬吾不知不覺間似乎也跟著回到了三千萬年前的世界。

  在黑暗的宇宙中，正木敬吾和其他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共同在宇宙中快速的移動著，不久之前的他們剛剛消滅了一個黑暗，可是馬上他們又要去面對其他的黑暗，但是正木敬吾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生活，似乎就是他們所追求的。

  畫面飛速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中途經歷了多少的戰鬥，但是新的黑暗總是會不斷的出現，當正木敬吾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矗立在地球之上，和其他光芒一同面對強敵的超古代巨人。

  人類的勇氣和堅韌，光的力量和正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
  畫面在超古代人類滅亡的那一刻定格，黑暗降臨在了地球之上，時間停滯在了，無數飛船逃離地球的那一刻，正木敬吾看著這個他已經知曉的結局，腦海中閃爍過無數的念頭，突然，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黑暗依舊籠罩著大地，正木敬吾站在全城乃至全世界唯一發光的土地上，他的身邊是無數來來往往的神色緊張的人，正木敬吾抬起頭，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銀白色的高塔。

  整個星球由於太陽的熄滅而變的越來越冷，無數的人開始死去，但是，希望似乎並沒有消散，所有的人都在祈禱著，奇跡能夠在這個星球上誕生。

  沒有一個人在思考是否應該拋棄這個星球離開，雖然黑暗十分寒冷，但是每一個人的口中所談論的，都是未來的美好生活。

  正木敬吾站在無數的人群中間，聽著著周圍人緊張卻又充滿希望的話語，似乎他也被這樣的希望所點燃了，他從未被如此多充滿希望的人所圍繞過，奇跡似乎真的好像是觸手可及一般。

  奇跡真的出現了，光從那個塔上被點亮，奇跡的光芒再一次籠罩了這個星球，所有的生命似乎都將迎來新生，但是隨著新生一同出現的，卻是死亡，奇跡的力量籠罩了這個星球，但是也帶走了絕大多數的生命。

  正木敬吾感受著這種近乎於絕望的畫面，他看到一個個人變成了巨大的光，但是更多的是一個個人在變成光的道路上徹底消散，
  正木敬吾看到距離塔最近的那些進化成功的科學家們，面對著這樣的畫面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成功的喜悅和現實的絕望同時衝擊著他們那已經變成光的神經，劫後余生的慶幸和成為劊子手的愧疚，救世成功的激動和毀滅生命的痛苦，最極端的兩種情緒從兩個方向衝擊著這些科學家，同樣也衝擊著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人。

  無法想象，這個星球會在這樣的事件之後變成一個多麽極端又多麽保守的星球，這樣的文明，會走向一條什麽樣的道路，正木敬吾即使充滿了想象力，也根本想象不到未來的畫面會是怎麽樣的。

  恍惚之間，正木敬吾又變成了光，而在他的身邊，是那個星球上變成了光的其他人，所有站在那座被命名為等離子火花塔的人造太陽之下祭奠著在末日中死去的生命，等離子火花塔上的光點閃爍著，似乎也在回應著他們的心。

  光一個又一個的從等離子火花塔的前方飛走，漸漸的，宇宙中出現了無數的光點，在黑暗的宇宙中，正木敬吾和其他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共同在宇宙中快速的移動著，他們要朝著其他被黑暗籠罩的星球前進了。

  崛井站在實驗室的外，準確的說，他是站在實驗室外操作那個人，崛井是正木敬吾唯一認可有資格來到這裡的科學家，跟在崛井身旁的是大古，這是在場唯一被石像選中的光之巨人，是真正意義上背負著宿命的救世主。

  “我不確定你能不能點亮等離子火花塔，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卡斯托說道，“即使只是這樣的大小，也很可能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卡斯托看著黑暗之中的正木敬吾，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伱是何時建造了這個塔，但是我現在有些後悔了，我不確定將這個技術那麽早的告訴你，是否是一件好事。”
    “你自己應該明白，現在的人類還完全沒有做好，應對如此大危機和挑戰的準備，你也許確實是對於光更加理解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你真的弄懂了這個東西的全貌，你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麽危險”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你們的想法？”正木敬吾面對著等離子火花塔，說出了一句讓卡斯托沉默的話，正木敬吾能夠猜到他的變化這是他所能夠理解的，不只是因為他和另外一個自己之間的區別，更是因為，正木敬吾曾經變成了那樣的姿態。

  對於光之巨人，對於奧特曼們來說，奇跡的姿態一生可能只有一次，但是那一次，卻意味著很多。

  觸摸到奇跡姿態的光，在某個瞬間，其實短暫的觸摸到了神秘四奧所站著的那個地面。

  當然卡斯托也明白，不論是閃耀迪迦，超級泰羅還是夢比優斯的無限形態，都距離真正意義上的神秘四奧有著難以縮短的親，但力量不是衡量這一切的唯一度量，即使是在力量上還有著近乎於恐怖的鴻溝，但是完全化為奇跡的光，即便是再弱小，在質量上也已經是宇宙中最高層次的存在了。

  正木敬吾觸及那個狀態的時間很短，而且他並沒有真正的選擇那條道路，但是只要進入過那個姿態，正木敬吾自然就能夠看穿現在的卡斯托和曾經的卡斯托之間，光的區別。

  黑暗之中，正木敬吾依舊看著不遠處自己所建造的那個等離子火花塔，卡斯托不再說話，因為他知道，已經不需要再做更多的勸告，正木敬吾既然已經觸摸過那個瞬間，自然也能夠明白等離子火花塔會帶來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處黑暗之中的正木敬吾和卡斯托並不能夠很好的判斷時間的流逝，即使是他們，在這樣的黑暗之中，也會下意識的陷入一種精神上的恍惚之中，這就是黑暗的力量。

  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從塔上傳來，正木敬吾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過頭對著卡斯托說道，“崛井應該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工作。”

  卡斯托點了點頭，雖然隔著厚厚的隔離服，但是他的手已經放在了進化信賴者的上面，心跳的觸感從手中一點點的傳遞到了卡斯托的身上，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失敗，就會將等離子火花塔送進梅塔領域之中，用自己的身體，吸收可能的傷害。

  正木敬吾突然開口問道，“在茫茫多的平行宇宙當中，可能會存在第二個世界，和我們的一模一樣，但是沒有黑暗支配者嗎？如果存在一個那樣的世界，那麽我會在那裡做些什麽.”

  卡斯托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正木敬吾說的是沒有光的遺傳因子的他，會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搖了搖頭，卡斯托認真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在宇宙間竄梭到的能力是一種意外，反倒是你，如果你沒有放棄我所給你選擇的道路，你應該是有可能最終成為更加強大的光，獲得穿梭於宇宙的力量的.”

  “奇跡的光所能夠帶來的奇跡，是難以用言語描繪的，如果你真的走到那一步，即便是你不想，也許也能夠靠光，獲得平行宇宙的記憶。”

  確實存在一個正木敬吾口中的宇宙，在那個宇宙中的大古等人，也是一步步的通過覺醒其他平行宇宙的記憶，最終變成光的。

  正木敬吾點了點頭，突然他對著卡斯托笑了起來，“和我們的卡斯托不一樣，你這個家夥，對於力量的追求似乎很深啊，我不知道你遭遇過什麽，但是這樣的你，是不如他的”

  “你覺得我會那麽做吧？獲得更強大的光，一瞬間成為最強大的人類，能夠直接幫助人類抵擋住黑暗支配者的入侵，感受著強大力量下，絕對理性的味道。”

  “你為此做了很多準備，你基本上把這個宇宙中你所能夠調動的力量都調動了起來，不論是光之巨人、黑暗支配者、TPC和人類還是宇宙開發局和索菲亞生命體，你希望能夠製造一個最強大的光之巨人守護這個地球，你希望能夠製造一個絕對理性正義的標杆。”

  “這就是你和他之間的區別，也許在宇宙方面他不如你，在其他方面比起你也差得遠，但是，他卻懂得什麽是人類”

  正木敬吾轉過頭看著這個其他宇宙的卡斯托，黑暗之中，兩個人的雙眼對視著，發出微弱的光芒，這是人類之中所誕生的最不像光的光，和光之國中所走出的最不像光的光之間的對視。

  “確實是我忽視了人類的那一面。”卡斯托這麽說著，默默的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因為我自己並沒有成為和其他人一樣的光，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成為那樣的光。”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在未來我是否會後悔。”出人意料的是，正木敬吾居然說出了一句有些不符合他人設的話。

  “在這些天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我在當時選擇了拋棄我的那些人性，成為更加偉大的光，會不會讓地球變的更好。”正木敬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但是我敢確定的是，即便是我再一次的做出選擇，我也會選擇保留我，作為人類的那些部分，不論是傲慢、嫉妒、仇恨還是貪婪.”

  “這些東西重要嗎？”正木敬吾有些不確定的自言自語著，“似乎這些東西的存在，讓我變的孤獨，讓我總是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去面對所有人”

  “這些東西很重要。”卡斯托認真的說道，“如果說我在這個宇宙學到了什麽，那就是我明白了，為什麽人類會那麽特殊，心中同時存在著善與惡，這就是人類能夠幫所有宇宙人補助缺失的原因。”

  就在這時，一陣光芒從兩人的眼前出現，並且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雖然下一秒就熄滅了，但是卡斯托知道正木敬吾成功了，他找到了點亮等離子火花塔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