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0793【殺雞儆猴】

  當天下午五點鍾，授勳儀式結束。

  杜永孝正式成為香港有史以來第一任華人警務處長。

  按照規則，港英政府為他安排有專門官邸，官邸位於香港島馬己仙峽道50號。香港警務處處長坐駕的專用車牌是1。薪酬：六千五百港元（頂薪點）。

  杜永孝在接受了眾人祝賀之後，第一時間回歸警隊，準備召開他就任以後第一次全體警員高層會議。

  香港島-——
  灣仔總警署。

  巨大的會議室內，橢圓形桌子周圍坐滿了人。

  這些人全都是警界高層，按照職位高低排座。

  警務處副處長霍斯曼，高級助理處長勞倫斯，助理處長希斯頓，已經七名鬼佬總警司，警司，總督察，督察等等，全部到位。

  大頭文作為華人當中級別最高的總督察，也名列其中，另外還有督察級別的鬥雞強，齙牙駒，任達容和莊定賢等人。

  至於探長，沙展，幫辦級別，還不夠格在這裡接受“一哥”訓話，只能呆在外面，隨時聽候差遣。

  人頭攢動，眼前差不多五十幾人。

  所有人議論紛紛，正在談論剛才熱鬧非凡的授勳儀式。

  “杜處長剛才好威風呀！”

  “是啊，尤其當他從百裡渠老頭手裡奪過徽章自己戴上時，簡直不要太帥！”

  說話的是兩個鬼佬總警司，他們現在都把自己當成杜永孝忠實粉絲，再加上百裡渠一直支持廉政公署，執掌司法界和他們這些警察過不去，大家就都很討厭這個老頭。

  “你沒看到當時百裡渠老頭那臉色，上帝呀，比豬肝還難看！”

  “我注意到的，尤其他的嘴唇都氣得發抖，眼睛噴火！”

  “就算是又怎樣？杜處長上了台，以後可不會慣著他們這些司法大佬！”

  這些鬼佬越說越激動。

  “狗屎，昨天我還被廉政公署請去喝咖啡，聽說又是那百裡渠老頭主意，準備拿我們警隊開刀！”

  “可不是嘛，他唯恐天下不亂，尤其害怕我們警隊在杜處長帶領下擰成一股繩，所以要提前破壞掉。”

  這些鬼佬越說越氣憤，感覺今天杜永孝為他們全體警員報了仇。

  作為警務處副處長的霍斯曼此刻聽著眾人議論，心情沉重。

  按照道理，警務處長羅森退休離職，他這個副處長應該按順序後補上。

  可老天爺偏偏給他開了一個大玩笑，橫空殺出杜永孝這匹黑馬。

  港督麥理浩和身邊高級助理處長勞倫斯，希斯頓三人全都支持杜永孝。

  他霍斯曼唯一能夠仰仗的只有司法大佬百裡渠。

  本來霍斯曼還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在杜永孝沒坐穩一哥寶座之時，靠著百裡渠助力再搏一把。

  可現在-——
  聽大家意思已經把百裡渠老頭恨透，如此以來他還怎麽央求百裡渠幫自己上位？

  想到這裡，霍斯曼心裡就一陣哀怨，恨死杜永孝，恨死這個搶奪了自己一哥寶座家夥。

  作為霍斯曼心腹的那個鬼佬總警司史蒂芬見狀，就悄聲安慰他道：“處長大人，稍安勿躁！這個杜永孝位子還坐穩不是嗎，您老還有機會的。”

  “是嗎？”霍斯曼看一眼史蒂芬。

  上次史蒂芬挨了杜永孝一巴掌，早把杜永孝恨得牙癢癢。

  現在杜永孝扎職警務處處長，他心裡面還是一股腦的不服氣，依舊站隊霍斯曼，等待機會扳倒杜永孝。

  “我們現在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史蒂芬陰險道，“就算百裡渠爵士不能幫你，姓杜的也不是完人，他不可能一點錯誤都不犯！尤其我聽說他身邊有很多作奸犯科的親朋好友，比如被特赦了的雷洛，藍剛，韓森，還有拍他馬屁的顏雄，對了，還有那個死跛子跛豪！這些人惡貫滿盈，杜永孝偏偏護著他們，到時候隨便找一個人下手，鐵定能連累到姓杜的！”

  霍斯曼聞言，笑了。

  伸手拍拍史蒂芬肩膀：“你很好！我看好你！如果有一天我扎職成了警務處長，那麽你就是副處長！”

  “多謝！嘎嘎！我一定努力！”

  兩人相視一笑。

  ……

  另一頭-——
  “文哥，現在孝哥扎職處長，你說我們這些跟著他混的，會不會扎職？”鬥雞強笑眯眯望著大頭文道。

  大頭文嘴裡叼著香煙：“你一天到晚就想著扎職——想要扎職也要有本事才行，周大福珠寶搶劫案破獲沒有？”

  鬥雞強訕訕一笑：“正在加緊辦理！”

  “那就是沒破咯，沒破就沒功勞，就算孝哥想幫你扎職，也沒理由呀！”

  “是是！我只是隨便問問，呵呵。”鬥雞強撓撓頭。

  大頭文乜斜他一眼，反倒看向莊定賢和任達容：“阿賢和阿容搞不好這次要扎職。”

  “為什麽？”兩人眼睛一亮。

  誰都知道大頭文是杜永孝頭號心腹，很多秘密他都知道。

  大頭文吐一口煙道：“聽說阿賢不久前在警隊比武大賽上贏了那個鬼佬冠軍亨利曼，單憑這一點就為我們華警增光，孝哥一向有功必賞，說不定伱也要扎職總督察。”

  大頭文說完，又看向任達容：“至於阿容-——大家都知道的，他率領的飛虎隊不久前剛和大圈幫幹了一仗，打死匪徒三名，逮捕兩名，立這麽大功不扎職根本說不過去！”

  鬥雞強和齙牙駒一臉羨慕地看著莊定賢和任達容兩人，“這樣一來，我們五虎將中豈不是有了三名總督察？”

  “所以你們兩個也趕快努力，不要被我們落下，到時候大家都是總督察，你們還只是督察，我們怎麽帶你們玩？”大頭文用戲謔口吻說道。

  鬥雞強和齙牙駒老臉一紅。

  實際上自從他們二人扎職督察以後，就有些止步於此意思，說白了，感覺作為華人督察級別已經很高，所以就沒多少努力奮鬥心思。

  誰曾想，自家老大杜永孝竟然直接一步登天扎職成了警務處長。

  這說明什麽？
  說明就算是華警，也可以做到頂峰中的頂峰。

  這無疑又激起了兩人雄心，想要更上一層樓。

  “放心吧，文哥，我們兩個一定會加油！”

  “是呀，就算落下也會瘋狂追趕！”

  此刻兩人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工作，不再偷奸耍滑，一定要勇立新功趕上大頭文他們。

  ……

  說話間-——
  外面突然有人喊：“處長大人到！”

  霎時，原本鬧哄哄會議室立馬安靜下來。

  “嘎吱！”

  黃鶯抬手推開一扇會議室門扉，杜永孝閃身出來，一身處長警服，英姿逼人，邁步走進會議室，昂首挺胸繞過橢圓形會議桌，徑直走向中間的主位。

  “全體起立！”

  “嘩啦！”

  在副處長霍斯曼帶領下，高級助理處長，總警司，警司，總督察，督察等人全部站立。

  五十幾人整齊劃一。
    “敬禮！”

  啪！
  聲音響亮。

  所有人齊齊挺胸，抬起目光。

  “杜sir！”

  所有人齊聲呐喊，目光注視杜永孝。

  杜永孝站定在會議桌中間，目光巡視一周，犀利，明亮。

  隨即，他向眾人抬高雙手，把兩隻手掌往下壓壓，出聲講道：“各位請坐。”

  “三克油，sir！”

  “嘩啦！”

  會議室內，五十幾人集體坐下，動作再次整齊劃一，行雲流水。

  見此，杜永孝再點點頭，摘下警帽，放在會議桌左側，然後坐在主位上。

  作為貼身女秘書的黃鶯則在他右側坐下，負責做會議記錄。

  “現在開始開會。”

  杜永孝輕輕講道。

  負責警隊人力資源部門的負責人“查理”打開一份文件夾，啪的再度起身，出聲講道：“杜處長下達第一道命令，灣仔警署高級督察莊定賢和飛虎隊高級督察任達容兩人因近期在警隊表現優異，特升遷為總督察！大家鼓掌祝賀！”

  鬼佬查理說完，率先鼓掌。

  啪啪啪！
  所有人集體鼓掌。

  杜永孝剛上任就一口氣幫兩名華人扎職總督察，在此之前絕對前所未有。

  就算那些鬼佬警官心裡有非議，也不得不承認，兩人這段時間表現的確很優秀。

  莊定賢和任達容沒想到杜永孝真的會幫他們扎職，直接從高級督察變成總督察！
  兩人看向大頭文。

  大頭文朝他們豎起大拇指，意思是看看，我說對了吧。

  負責人事的鬼佬查理講完這份文件，順手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宣讀道：“新界區皮特警司，還有九龍區威廉警司因為在打擊黃賭毒專項行動中成績優異，特升遷為高級警司！大家鼓掌祝賀！”

  查理說完，再次率先鼓掌。

  啪啪啪！
  眾人集體鼓掌。

  “厲害呀！”

  “是啊，剛才幫兩個華人扎職總督察，現在又幫兩個鬼佬扎職高級警司，這種馭人術犀利！”

  台下眾人心中暗道。

  如此以來，就算那些鬼佬之前不滿杜永孝一口氣幫兩個華人扎職總督察，現在也無話可說。

  “最後我宣布——”查理在宣讀完杜永孝的兩項任命之後，再次拿起一份文件宣讀起來。“鑒於警隊建設要求，還有發展趨勢，杜處長決定從今往後撤銷總華探長一職！並且增添三名華人督察，以此來代替總華探長工作，分別包括巡視，建立人際關系，以及監督華探長工作。”

  查理宣讀完，看向杜永孝。

  杜永孝翹起腿，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敲打桌面，冷眼看向眾人：“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誰也沒想到杜永孝會一下子把“總華探長”這個職位給撤掉，打入到歷史塵埃之中。

  從表面看，撤銷總華探長等於削弱華警實力，可後面杜永孝又一口氣增加三名華人督察！

  這等於華警實力不但沒有削弱，反倒增強。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杜永孝這是在暗箱操作，幫助華警建立更大勢力。

  可大家知道歸知道，誰也不敢說出來。

  “篤篤篤！”

  杜永孝見眾人不吭聲，手指繼續敲打桌面，力度加大，目光再次看向眾人：“最後我再問多一遍，有無異議？”

  “沒！”

  眾人再不遲疑，集體回答。

  杜永孝很滿意眾人回答，點點頭，“既然如此，增加三名華人督察一事會很快進行。”

  杜永孝說完看向眾人：“我的三項任命已經全部結束，你們大家可有什麽要講的？如果有，請暢所欲言，作為警務處長，我定會仔細聆聽！”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這時——
  一名鬼佬站起來敬禮道：“處長大人，我是西九龍警署警司邁克勞，我有話講！”

  “講！”杜永孝抬抬手，示意對方大膽講話。

  “我要檢舉西九龍總警司史蒂芬，他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收取賄賂！這些都是證據！”說著話，邁克勞從隨身攜帶公文包掏出一些資料。

  黃鶯站起來接過，看一眼，呈遞給杜永孝。

  杜永孝翻看起來，皺著眉頭。

  鬼佬史蒂芬沒想到倒霉事兒砸自己頭上，見狀急忙狡辯：“沒有的事兒，我從未做過這些事情！上帝呀，我發誓！”

  “沒有？那這些是什麽？”杜永孝直接把手中資料甩他臉上。

  嘩啦！

  資料甩的史蒂芬臉頰生疼。

  旁邊人看得清楚，資料上面都是史蒂芬銀行匯款流水，還有他收取賄賂照片等。

  史蒂芬臉色煞白，急忙看向霍斯曼。

  霍斯曼剛要開口幫忙，杜永孝卻道：“總警司史蒂夫貪汙受賄正覺確鑿，直接交給紀律部門處置！至於邁克勞舉報有功，從警司升遷為高級警司！諸位可有反對？”

  霍斯曼沒想到杜永孝會這麽狠，此刻連開口幫忙的勇氣都沒了。

  他知道，杜永孝這樣做是在殺雞儆猴。

  果然，其他人全都縮了脖子，誰也不願意為史蒂芬這個倒霉蛋出頭。

  “既然沒有異議，來人，把史蒂芬拖出去！嚴肅查辦！”

  “是！”

  有人過來直接拖起史蒂芬。

  史蒂芬大叫：“冤枉啊，我冤枉啊！求求你杜處長，再給我一次機會！”

  此刻他才知道，之前對杜永孝的算計是多麽可笑。

  在絕對實力面前，他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和杜永孝作對。

  看著史蒂芬像死狗一樣被拖走，霍斯曼臉色刷白，內心更是冰涼，此刻他早沒了和杜永孝爭鬥心思，隻想要好好活著。

  是的，此刻的杜永孝儼然已經是他仰視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