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0790【友誼天長地久】

  “對了，杜！聽說今晚你在希爾頓大酒店還準備了一場盛宴是嗎？”警務處長羅森忽然問道。

  杜永孝笑笑：“是的，港督大人幫我扎職警務處長，代替你位子消息已經傳開，所以我邀請了警隊華人高層和英籍高層一起在希爾頓大酒店吃頓飯，加強印象。”

  羅森笑了：“你這是下馬威，還是鴻門宴？”

  “你說呢？”杜永孝反問，“全香港兩萬警員，想要統領這些桀驁不馴者，就必須要用非常手段。”

  羅森與勞倫斯，希斯頓兩人望一眼。

  最後-——
  “要不要我們幫忙？”

  杜永孝看一眼羅森，“您就不必了，不過可能要勞煩你們兩位！”

  杜永孝端起咖啡，再次向勞倫斯兩人相邀。

  “明白！”

  “收到！”

  兩人相視一笑。

  ……

  杜永孝在羅森花園別墅裡用過晚餐，在勞倫斯和希斯頓兩人陪同下，離開別墅，外面顏雄和一乾保鏢正在等候。

  杜永孝吩咐了幾句，三人上車，然後五輛車組成車隊直接奔赴希爾頓大酒店。

  此時，偌大希爾頓大酒店餐廳被杜永孝全部包下。

  希爾頓大酒店經理知道包下酒店者不是普通人，因此叮囑手下，一定要好好伺候那些客人。

  再看那些客人，涇渭分明，分成兩派。

  左邊清一色華人警員，探長，最高級別是以大頭文，鬥雞強，齙牙駒，以及莊定賢和任達容等人為首的督察，以及總督察。

  右邊則清一色鬼佬，其中官銜最大的則是警務處副處長霍斯曼。

  其余督察，警司，總警司最少有十七八名，他們眾星捧月簇擁霍斯曼，與大頭文等人對峙。

  在兩幫人馬中間，恰好是自助餐台，美酒，佳肴，擺放在長形餐桌上，嫋嫋冒著熱氣。

  可惜，此時沒有一人動手取菜，更不用說飲酒作樂。

  那些餐廳服務員很識趣地站在旁邊伺候著眾人，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副處長霍斯曼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打火機，啪啪，打著火焰。

  一名總警司諂媚地獻上一支大雪茄給霍斯曼：“處長大人，食煙！”

  霍斯曼白他一眼：“我不是處長，是副處長！”

  “呵呵，在我們心裡，在我們眼裡，你就是處長！這次羅森處長離職以後，您豈不是要轉正？”

  “轉正？哼！”霍斯曼冷哼一聲，接過雪茄咬在嘴邊，“難道你們沒聽說，這次繼承羅森位子的是杜永孝，不是我。”

  “話可不能這樣講，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是輸是贏。”

  “是啊！”另外一名警司上前，一臉巴結道：“按照正常程序，羅森處長離職之後，副處長接任，這是我們警隊傳下來幾十年傳統，不能更改！”

  “沒錯，再說我們都是英國來的，又這麽多人，大家都支持你！”另外一名總督察說道。

  “嘎嘎！”霍斯曼大笑，看著眼前這幫警隊高官，覺得這次和杜永孝爭鬥證券在握。

  杜永孝雖然有羅森支持，但他這邊卻都是高層，至於對面那些華警，最高級別不過是總督察，哪能和自己比？

  想到這裡，霍斯曼更加得意洋洋，咬著雪茄點燃，抽一口，噴出煙霧。

  那位鬼佬總警司巴結霍斯曼還沒巴結夠，指著對面大頭文等人說：“說真的，霍斯曼大人，伱看看對面都是些什麽貨色？一個個要學歷，沒學歷，要資歷沒資歷，都是一些粗人！姓杜的想要靠這些人坐穩一個位子，可能嗎？”語氣充滿譏嘲。

  “撲街仔，你說什麽？”大頭文耳朵尖，聽到那鬼佬總警司在編排自己，當即指著對方鼻子怒道，“不要以為你長個大鼻子就了不起，這裡是香港，是我們中國人地盤，你們統統都是外來者！”

  “外來者？嘎嘎，我是你們的統治者才對！香港是我們英國人殖民地，你們都是三等公民，是我們養的狗！”鬼佬總警司站在對面，眼皮略抬了抬，語氣不屑的道：“沒有我們賞飯給你們吃，你們早餓死！”

  “乾你娘，鬼佬！敢罵我們是狗？”不等大頭文開口，他身側的鬥雞強一腳踹翻椅子，“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鬼佬總警司背後一名總督察級別鬼佬站出來，從背後拔槍出來直接指著鬥雞強：“該死的，你區區一個華人督察，敢和總警司這樣講話，信不信我斃了你？”

  大頭文見狀，也立即拔槍指著對方：“那你呢，區區一個總督察就了不起了？老子級別和你一樣，你敢動我兄弟試試看！”

  嘩啦啦！
  鬼佬那邊紛紛拔槍。

  華人警察，探長這邊也紛紛拔槍。

  總體來看，鬼佬一共十八人，級別都超高，最低也是督察。

  華人這邊三十來人，人數眾多，但職位偏低，最高也不過是總督察。

  餐廳經理眼看兩幫人馬快要開火，都快嚇尿。

  那些服務員更是噤若寒蟬，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些人都是警察，為什麽要拔槍相向？

  而就在此時，“五虎將”中的莊定賢看向餐廳門口，對大頭文道：“文哥，孝哥來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只不過恰好在雙方叫陣靜下來的那一瞬，整個西餐廳所有人都順著莊定賢的視線望去，只見餐廳入口處，人影晃動，腳步聲響起，一個挺拔身影在五六人簇擁下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剛剛還要忍不住火氣準備動手的雙方，馬上再度安靜下來，聽著大理石地面上響起了皮鞋踩在上面發出的聲響，一步一步，不急不躁。

  等杜永孝在顏雄和保鏢等人簇擁下，嘴裡咬著一支香煙出現在門口，華人警隊和鬼佬警隊同時一陣騷動，就連一直坐著，擺出高姿態的鬼佬副處長霍斯曼也不由自主站起來。

  杜永孝卻沒有看向他，更沒有以下級覲見上級姿態主動上前朝霍斯曼敬禮，而是直接看向互相拔槍相向的兩幫人馬，彈了一下手上的煙灰，用夾著香煙的右手指著他們，語氣中聽不出喜怒：“我今晚請客，你們這樣做幾個意思？沒鞭炮放，準備放槍歡迎我？”

  “孝哥……”大頭文從莊定賢他們當中站出來剛對杜永孝了兩個字，就被杜永孝直接打斷：“閉嘴，我問你們拔槍是幾個意思？”

  大頭文臉色一陣青白，他摸不清此時杜永孝的用意，所以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

  而對面的副處長霍斯曼扭回頭看了一眼鬼佬總警司。

  鬼佬總警司會意的對杜永孝道：“杜警，我和霍斯曼副處長他們可是受到你邀請來這裡吃飯，卻不料這些華人警員桀驁不馴，竟然膽敢以下犯上，甚至拔槍威脅我們尊敬的霍斯曼副處長，對此，你怎麽看？”
    “這幫鬼佬罵我們華警是狗……”鬥雞強雙眼一瞪，右手握槍，左手指向那個鬼佬總警司嘴裡吼道，被莊定賢和任達容合力一把從旁邊捂住了嘴，衝他微微搖頭。

  杜永孝轉過身掃了一眼鬥雞強之後，徑直走到那名鬼佬總警司的面前，用手指一下一下戳著鬼佬胸口：“記得不錯，你是西九龍總警司史蒂芬。如果不是曾經我和你有過一面之緣，還幫過我一次，別說邀請你吃飯，我連消息都不會告你知，你現在站出來壞我的興致？”

  “你知不知我剛剛去做什麽？去見羅森處長，陪他一起吃飯！吃飯時候還談起過你，說你在西九龍搞得不像樣子，很多人投訴你玩忽職守，當時我還替你講好話，現在呢，你倒好，砸場子，駁我面子，話我知，恩將仇報，誰教你的？”

  如果今天這個場合，當著眾多警員的面，有其他人敢這種一邊話一邊用手指戳著自己的胸口，落自己的面子，史蒂芬早就暴怒，直接給對方幾個嘴巴子，然後讓他知道什麽叫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可是現在，杜永孝這些話完，讓他一動都不敢動，額頭都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杜永孝竟然和羅森處長一起吃飯？那豈不是說杜永孝的處長寶座貼板上釘釘？

  如此以來，那麽以後杜永孝豈不是自己頂頭上司，到時候他生自己氣，給自己穿小鞋的話……

  杜永孝完這段話，就轉過身打量了一下副處長霍斯曼。

  霍斯曼也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

  氣氛有些凝固。

  霍斯曼畢竟是副處長，見杜永孝盛氣凌人，不得不開口：“杜總警司，作為副處長我很高興你能夠邀請我吃飯，不過嘛——”

  旁邊一名鬼佬賭場站出來插嘴：“不過副處長好歹也是你上司，杜警司你見到他還不趕快行禮？”

  “是啊，就算你以後真的當上警務處長又怎樣，現在還不是總警司？”

  “沒規沒矩，以後還怎麽領導手下？”

  那幫鬼佬吆喝道。

  杜永孝笑了，走到那名站出來出頭，並且吆喝聲最大的鬼佬督察面前：“認不認識我？”

  “當然認識，你不就是……”鬼佬督察還未講完-——
  啪！
  杜永孝一巴掌甩過去。

  清脆！

  響亮！

  “沒大沒小！你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我同副處長大人講話，哪有你插嘴份兒？”

  那名鬼佬督察被打傻。

  不要忘了，他除了是督察級別，職位比杜永孝低一些外，他是鬼佬啊鬼佬！

  在香港，華人都是三等公民，他們鬼佬都是一等級別！
  現在杜永孝敢當著副處長的面兒打他，等於直接打了所有鬼佬的臉！
  副處長霍斯曼臉色鐵青，他也沒想到杜永孝會這麽不給面子，敢動手打自己的人。

  其他鬼佬也一個個愕然。

  那些華人警察則一個個興奮不已。

  敢在這樣場合，動手修理鬼佬督察的，也只有杜永孝這種牛人。

  “杜永孝，你太放肆！”霍斯曼再也忍不住，指著杜永孝怒道。

  杜永孝似笑非笑走向他。

  霍斯曼見杜永孝“來者不善”，竟然嚇得後退一步，“你要做什麽？”

  “不要怕！”杜永孝掏出手帕擦擦手，遞給旁邊大頭文，眼睛望著霍斯曼：“我只是想要和你交朋友，卻不知你給不給這個面子？”

  “杜永孝你-——你無法無天，剛才你……”

  “剛才我只不過幫你教訓一下手下，有錯嗎？”杜永孝攤攤手，一副無辜模樣。

  “杜永孝，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野心勃勃，你-——”霍斯曼正準備撕破臉對著杜永孝發飆，這時——
  “杜總警司怎樣了？”

  “是啊，他怎樣了？他很快就要扎職警務處長，坐上一哥寶座，難道你對他不爽？”

  說話間，卻見警務處高級助理處長勞倫斯和普通助理處長希斯頓兩人笑眯眯從外面一起走來。

  兩人的出現讓現場一陣騷動。

  他們二人可都是僅次於警務處處長和副處長的三把手和四把手。

  現在明顯在站隊杜永孝，這說明什麽？
  說明杜永孝繼任羅森處長職務已經鐵板釘釘！
  這一刻，就算再傻也已經看清楚狀況。

  華人警察這邊，眾人喜不自勝，知道自己擁護的杜永孝問鼎“一哥”寶座已成定局。

  鬼佬警察這邊，眾人心思全亂，開始找尋後路，有的甚至準備向杜永孝投誠。

  看到勞倫斯兩人出現，霍斯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知道大勢已去。

  杜永孝一個人，他還可以勉強抗衡，可是現在，連三把手和四把手都站杜永孝那邊，他還能怎麽做？
  “唔好意思，忘記告訴大家，今晚勞倫斯和希斯頓長官同我們一起吃頓飯，大家鼓掌歡迎！”

  啪啪啪，杜永孝鼓掌。

  華人警察立馬響應。

  那些鬼佬警察見狀，知道這是投誠好機會，也不甘示弱。

  啪啪啪！
  一時間，掌聲如雷。

  杜永孝看著一臉死灰霍斯曼副處長，此刻懶得搭理他，而是朝餐廳經理打個響指。

  餐廳經理立馬躬身走過來，小心翼翼：“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來呀，讓你們這裡最拿手的那位萊文小姐唱一首歌！”

  “什麽歌曲？”

  杜永孝掃視一周，眾人全都恭謹望著他。

  杜永孝微微一笑：“友誼天長地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