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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謀生1984》第256章 251:好人卡
  聽小夥子這樣說,王天孝覺得還挺有趣。

  看來他雖然老實,但是觀察力還是很強的。

  他也不繼續多客氣,直接將東西給小夥子,繼續開始搬運東西,又花費了半個小時,總算將菜全部搬到上面。

  最後一次下來拉吳文化他們。

  “兄弟,你真的不跟我們上去坐坐,上面就是這裡的場站,裡面有空的房間,怎麽都比車裡暖和啊。”

  “不用了,大哥,不瞞您說,我們這些在外面長久跑的人,是不能離開車的,要不晚上也誰不著,心裡會一直擔心車子出了問題……”

  小夥子說的很坦誠,王天孝也能理解。

  這輛農用車至少三四萬元,或許是很多人集資買的,菜也是大家共同的菜,小夥子就是個代表。

  如果車屬於小夥子自己,那他可能為了買這輛車,外借了很多欠款。

  所以這輛車就像孫少安那頭驢子,是他的全部家當,一旦出了問題,那他就會徹底跌入深淵,再也不可能爬上來。

  他們寧願受點苦,也要死死看住他的車,不被別人偷走或者損壞。

  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天孝這樣好。

  這世界上的人,壞著呢。

  既然小夥子不願意上去,王天孝便沒有繼續堅持,他囑咐小夥子晚上一定要注意保暖,現在雖然沒有入九,但是晚上的溫度已經到了零下七八度,也是相當冷的。

  然後返回場站。

  上面,場站諸人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將不同種類的菜放在倉庫不同的地方。

  那些已經破的,或者磕磕碰碰的,單獨挑出來,直接連夜將收拾好,將碰到的部分清除掉,不要讓繼續擴大。

  準備明日再行處理。

  王天孝看著收拾完畢,心裡美滋滋。

  他現在可是坐擁五六十萬巨款的人,而且每個月都穩定還有分紅。

  現在他總算可以過上他喜歡的,自由自在,沒有任何人約束的日子。

  他一直覺得,人的自由就是相對的。

  要想自由的話,就必須先擁有自由的資本和能力。

  要是他身無分文,整日想著自由,那其實並不是。

  就像無根之水,即使再被陽光折射出七彩的影子,也只是短暫的瞬間,沒有任何可持續性。

  一滴水,要真正自由地活著,必須讓自己變成大海。

  大海才是真正的自由。

  王天孝這輩子用心發展事業,固然有想做出一番事業,證明自己也不差的心情,但也有那種想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約束過一輩子的想法。

  反正他的自由自在,不是跑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享受著心裡認為的絕對自由,而是像現在這樣,能有自己一個小小的天地,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很舒服。

  “掌櫃的,你等下泡個腳吧?”

  李雅麗正在廚房準備明日的早餐。

  看到王天孝從廚房門口經過,便在裡面喊他。

  王天孝便順勢走進廚房,看到李雅麗坐在鍋台下燒火,便順勢過去將妻子抱著腰起來,自己坐下來接著燒。

  李雅麗習慣了丈夫這樣的溫柔,便開始在旁邊揉面。

  這是要生酵子。

  不同於後世人們蒸饅頭和包子都是用小蘇打等發酵粉,或者是有現成的酵母菌。

  這個時候的酵子,之所以叫酵子,就是因為每次經過發酵的面在使用時,會單獨留下一部分用作下次發酵的初始酵母來源。

  可不就像是酵母生了個孩子嘛,所以叫酵子。

  酵子裡面先加入一半的面,攪起來放到暖和的地方讓它發酵。

  一般是放到炕的角落裡,上面還蓋著一個被子,否則冬天的溫度實在天地,酵子根本不可能發酵。

  但這種方法有個危險,就是酵子發酵會不斷膨脹,原本是少半盆的酵子面,可能會膨脹到一盆裝不下,最後就漫出來,流得到處都是。

  別問王天孝怎麽知道的,若不是經常揉面的人,一般都把握不住面的多少,極容易出現這種問題。

  就像是不怎麽做飯的人,煮米飯的時候就不知道多少米對應多少水,盲目加水的結果是,煮出來的米飯要麽還是黏糊糊的稀飯,要麽就乾的不能吃,甚至成了鍋巴,米粒還沒有完全熟。

  其實蒸饅頭有很多門道。

  早些年,衡量一個媳婦或者是女人茶飯如何,就是要看她們的饅頭蒸得怎樣。

  如果是饅頭的酵面和生面搭配比例不合適,出來的饅頭要麽就是咧開嘴,要麽就死氣沉沉,吃起來還帶點酸味。

  如果饅頭看起來有點青,那就是在開始放進去後,沒有快速將溫度升起來,饅頭的氣不夠。

  所以才會有那句不爭饅頭蒸口氣說法。

  如果饅頭顏色還行,但是吃起來就是不勁道,那就是揉的時候沒有使勁,或是揉足夠的時間。

  等等。

  當時王天孝有個表妹,非常之厲害,她可以兩隻手同時揉饅頭,蒸出的饅頭還都個個大小一樣,圓溜溜的非常漂亮,遠近聞名。

  要知道,慶城的紅白事都是要帶饅頭上禮的,如果是自家裡饅頭蒸的不好,拿到人家紅白事上,主人家就會很嫌棄。

  即使不嫌棄,自家也不好意思拿出來。

  等到大家吃席的時候,看到某個饅頭蒸得特別糟糕,自然會打聽是誰家的,那肯定是閑話就少不了。

  以家裡的蒸鍋來說,大概一鍋可以出二十四個饅頭,那三十二個饅頭本來就要蒸兩鍋,結果呢蒸出來一鍋,發現很多都裂口了,自然不能帶,又蒸出一鍋,又有一些是青的,自然不夠……

  很多時候,要湊夠給別人帶的三十二個饅頭,可能要蒸足足四五鍋的饅頭才可以。

  結果等到給別人挑完後,還剩下一堆的歪瓜裂棗,要吃很多天才能吃完。

  不過,李雅麗並不存在這種情況,她饅頭蒸的相當到位。

  “你怎麽沒讓人家小夥子上來,我看天氣預報,說是晚上還可能會下雪呢。”

  “是嗎?”王天孝還不知道這個事情。

  “是啊,這不是前幾天就說了,冷空氣要過來嘛,人家小夥子都來到我們山下了,怎麽不招呼著點,萬一凍出個問題,可怎麽辦呢?”

  “我也沒辦法啊,我邀請了幾遍,小夥子很倔強,就是舍不得他的車,我想想也是,畢竟我們都是陌生人,人家可能也不是太放心。”

  李雅麗愣愣,點點頭,“這到也是。現在的人心啊,比不上以前了,人和人之間都是防備著,這樣每個人都累,也不知道到底圖個啥?”

  “可能是應了那句話,與人鬥,其樂無窮吧。反正大家都是你防備著我,我也防備著你,誰也不吃虧。”

  “哈哈,邪門歪理。”

  李雅麗很敏銳地發覺到丈夫話語裡的概念偷換,笑著說道。

  “哈哈,有些事情啊,他就是要用歪理來解釋,你要是真想從正道上尋個道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天孝說著說著,忽然想起吳錢財的事情,便擔憂地將醫生說的事情告訴了李雅麗。

  李雅麗也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頓時滿面愁容。

  “那怎麽辦呢,你是不是真要去獵熊,那熊可不是豺狼,不好獵的。”

  李雅麗知道丈夫肯定生了這種心思。

  她覺得沒有阻攔的道理,但若是支持,又覺得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頓時陷入了左右為難。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哪裡買點?”她想了想,試探著問王天孝。

  “不好買啊。”

  王天孝歎息聲,“獵熊不比獵其他野物,那必須要非常有經驗,而且還要有槍才可以。一般人哪有這本事啊。再說,我們楊子嶺附近本來就沒有熊,也沒有人有槍,所以就跟稀缺了。”

  “這倒也是。”李雅麗機械地揉著面,她也不知道怎麽辦了,這超出了她辦法的區間。

  “我還是準備去試試,過了楊子嶺再往西就是孟八嶺,再往西就是瞎子溝,據說那邊經常會有熊出門。”

  “那多危險啊,孟八嶺就已經有狼和豹子了,還有那些豺啊,蜜狗子之類的東西,要穿過孟八嶺還往西,那危險不得成倍增加?”

  “危險肯定是危險的,但總要試試吧,錢財哥是因為我受傷的,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吧,那不符合我為人處世的原則。”

  “我知道,事情肯定是要做,就是要想到怎麽做的辦法,反正即使要真正去獵熊,你一個人肯定不行吧,你這不是需要幫手嘛。”

  李雅麗擔心丈夫誤解她,急忙解釋道。

  “嗯,我也這樣想的,若是沒有準備,那肯定不方便直接去的。不過,崔大哥不是最近就要來我們這裡嘛,到時候我和他一起去不就行了。”

  “真的嗎,有崔大哥在,那確實就安全多了,你們都有槍,又彼此很有默契,乾起事情來肯定要比你隨便找個人要好的多。”

  “是這個道理,就看他什麽時候到了。反正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那感情好啊。”

  李雅麗總算放下心來。

  既然丈夫都決定要做了,那她就不會阻攔。

  男人嘛,只要不是大方向有問題,要做什麽事情就讓讓去做嘛。

  一直左攔右攔,慢慢他就變得什麽都不敢做,最後唯唯諾諾,徹底沒什麽出息了。

  男人的魅力就在於雄性那種天生對任何事情不服輸的精神。

  馴化了男人,其實就是滅殺了他最有趣的地方,那得到的那個產品,很快也就厭倦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吃辣椒而吃膩,但是甜的東西卻往往吃吃就沒興趣了,一個火鍋從頭吃到尾,吃到滿頭大汗,辣得直喊,但依然覺得過癮,但是一個蛋糕,不管多想吃,往往都是吃了幾口就會覺得好膩。

  生活處處都是學問,都是道理。

  遵循道理,就會讓生活處處充滿智慧,如果就是什麽都不信,那往往吃虧還是自己,最終什麽都沒得到,只會怨天尤人。

  李雅麗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特別聰明的人,所以她就一直用母親曾經的教誨來要求自己。

  母親曾反覆說過,人這一輩子,對別人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問問,是不是有良心,對自己家人做什麽,就要問問,你對他們的好,有沒有他對你好更多一些呢?

  如果沒有,就不要總是期望他人對你好。

  人人都是自私的,但人人也都渴望得到好的情感。

  很多時候,付出了可能沒有回報,但是因此而嚇得不敢付出,那就真的什麽都可能得到。

  她記得曾經看過一個外國小說,裡面講了個將自己裝在套子裡的那麽個人的故事。

  那個人就是覺得別人總是想傷害她,所以喜歡將自己牢牢地保護起來。

  結果呢,雖然別人沒辦法接觸到他,但他也同樣失去和別人好好相處的機會,最終依然是孤苦終生。

  人嘛,大家都是活一輩子,誰能說的上什麽都對,什麽是錯呢。

  怎麽過,還不是一輩子。

  問心無愧罷了。

  她心裡想著,手下的面也攪好了。

  “掌櫃的,我來燒水,你將面盆幫我抱到倉庫去。”

  倉庫因為堆放了各種東西,很多都不能凍著,所以裡面也是燒了很熱的炕,還搭了爐子,溫度要比其他地方稍微高點。

  面放到那裡面就可以發酵了,不用端到臥室放在炕上。

  “嗯。”

  王天孝將一個木棒放進爐膛裡,站起身來。

  “水馬上燒開了,灌得時候你小心點,不要被燙著了。”

  “不會,我又不是第一次灌水,我從四五歲就自己燒水了好吧。”

  李雅麗啼笑皆非。

  “以前是以前嘛,你以前不也被水燙過嘛,你看看你手臂上那個疤痕,可不就是燙的。以前的事情我管不到,但你現在和我一起,我肯定不能看著你再被燙著對吧?”

  “你快忙去吧,看看你說話肉麻的樣子。”

  李雅麗臉微微一紅,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但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丈夫對她的好不僅在事無巨細的關系上,而且還很善於表達,不像以前村裡很多男人,雖然對妻子也很照顧,但每日就是死氣沉沉的,沒有給人那種浪漫的感覺。

  作為一名看了《飄》的姑娘,李雅麗對愛情的渴望,不說像書裡的人物那麽大膽吧,但也是有很多幻想在裡面。

  他覺得,這一年來,王天孝基本滿足了她對愛情所有渴望。

  他高大帥氣,溫柔,有能力,人品端正,有責任感,還對自己好得不得了,世間哪裡還能找到這樣的好男人呢。

  怎都被自己碰到了呢,自己可真幸運。

  “給我呀,你不是讓我端過去嘛?“

  王天孝不知道妻子兩隻手放在盆子裡,傻笑什麽。

  “哦哦,給你。”李雅麗從想象中驚醒,看到王天孝在身邊盯著她看的樣子,心裡倍覺幸福。

  “掌櫃的……”

  “嗯?”

  “沒什麽,去吧。你放到倉庫後就回房間吧,等下水燒開後我給你端過來,你泡泡腳。”

  “那也行,辛苦你了。”

  王天孝抱著面盆走出房間,他總覺得今天妻子一直奇奇怪怪的,可具體說是什麽,又不是那麽明白。

  他將面盆放到庫房,先去隔壁房子,看看花兒和宏偉,這兩個小朋友如今單獨住了一個房間。

  父母的不懂事,讓花兒這個剛滿十歲的小朋友瞬間長大了。

  雖然王天孝和李雅麗對她很好,但依然難以驅散她心中莫大的痛苦,小姑娘很多時候看起來很懂禮貌,不過都是淡淡的疏離。

  王天孝和李雅麗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但卻不知道如何解決。

  只能寄希望於時間。

  希望時間這種萬能的東西,能慢慢衝淡她的這種情緒吧。

  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那這或許就是花兒這孩子生命裡最大的劫難吧。

  任何人的一生,就有各種劫難。

  只是大家的劫難不同而已。

  就像是某種傳染性疾病,如果所有人都非要被傳染一次的話,那童年傳染了,愈合後,就留下了免疫力,長大以後也就不會犯了。

  這是一種悲觀而消極的思維模式。

  但很多時候,當人們找不到何為陽光正能量,放在眼前滿目都是悲觀時,也就只能從黑暗裡努力尋找一份光明和熱量,從而抵禦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冰涼。

  而在這個過程中,有些人沒有堅持到底,倒在黎明來臨前的黑夜,而那些戰勝了黑暗和孤獨的人,便會等到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只要看到陽光,心底所有的陰霾都被驅散。

  他就會獲得新生。

  王天孝是個天生的悲觀主義者。

  他永遠都是那種自己留下後路,不是沒有任何忌憚地向前衝鋒的人。

  回到自己房間,兩個小朋友都睡覺了。

  他坐在床邊,慈祥地看著兩個熟睡中的孩子,心裡都的柔情。

  這輩子,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孩子心靈的健康,不止是生活上不給孩子太多危機感,而且在心理上和道德塑造裡,也讓孩子要健健康康,陽光活潑,與人為善。

  他經歷過前世那個道德嚴重滑坡,人人自危的時代。

  所有對於在那種環境下,一個個從普通人,也變得小心謹慎的尤為痛心。

  若是人人都變得淡漠起來,看起來別人就傷不到自己,但別人也同樣接觸不到自己了。

  而人與人之間的傷害固然存在,但卻遠遠是少於人與人之間的關心和照顧的。

  人際相處就是一把雙刃劍,既然一點點都不想接受可能帶來的負面,也就同樣將正面反饋的東西拒之門外。

  當一個社會整體變得冷漠起來,所有人都不會獨善其身。

  人人都是遭到反噬的受害者。

  善良有沒有意義呢,王天孝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想怎麽做,也同樣希望在自私冷漠和熱情善良兩個方向上,自己更傾向於後者。

  他希望孩子在道德上,要是個好人。

  而在能力上,能保證自己做個好人,還不受到被人的欺負。

  外面傳來妻子的腳步聲。

  李雅麗端著水盆進來了。

  她將盆子放到他腳下,“快趁熱泡泡,孩子又跑不了,你洗完腳他還在炕上呢。”

  “哈哈,那倒是。”

  王天孝將腳放進盆子裡,熱乎乎的,妻子還特意在裡面加了一點點的酒,更能起到緩釋疲勞的作用。

  孩子跑不了嗎?

  也不是啊。

  其實也很快啊,很快他們一個個就長大,為了各自的學業,事業,就會離自己而去。

  是不會跑,卻會飛啊。

  真正能和孩子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就是高中階段前短短的十幾年而已。

  一旦上了高中,很大概率就要住校,高中出來就是大學,可能甚至不在一個省份。

  大學出來立刻就面臨工作。

  慶城這種小城市顯然容不下一個大學生,基本上孩子們都會天南海北去謀生活。

  開始能一年回來一次,後面因為工作忙,各自有各自的家庭,甚至一年都回來不到一次,變成兩年,三年,甚至是五年。

  也不能怪孩子們不孝順。

  未來的社會競爭大啊,孩子們自然各有各的不容易。

  當然,孩子們是想著讓他們兩口子過去到城市裡居住,可在農村住習慣,無拘無束生活的他們,真到了那些鋼筋混凝土的城市,聽一些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話,他們就仿佛被提前困在棺材裡,絲毫感受不到生活的樂趣和意義。

  這種生活,又有什麽意思呢。

  所謂父母和孩子,不過就是一場緣分啊。

  漸行漸遠的緣分。

  就像獅子和虎豹在孩子成年後,一定會將孩子驅離身邊,讓他們自己去生活,發展的圈層。

  人類的父母和孩子,也不可能永遠都待在一起。

  而退回來說,一個人真正的成熟,或許就是和父母徹底割除的那刻,從此父母就是來處,只有情感上的依賴,而不是生活上的依靠。

  這樣,才能真正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孩子們啊,爸爸重生一輩子,本就是彌補各種遺憾,這其中就包括對你們的虧欠。

  這輩子,我會竭盡所能陪伴你們,給你們好的生活條件。

  你們都要健健康康長大呀。

  他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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