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南單手插著兜,腳步平穩不失優雅,跟在喬洛鄢身後走進房間。
他看到喬洛鄢手中的朱砂筆,出聲問:“你是在擔心鄢璽嶼,想要幫對方?”
矜貴清冽的嗓音,還夾雜著一絲冷漠。
只有喬洛鄢一舉一動,才會引起裴熠南的重視,其他任何事在他這裡都不會起波瀾。
正在屋內來回打量的喬洛鄢,走到室內的床前站立。
聽到身後傳來的詢問聲,她一邊爬上了床,一邊回應對方。
“我剛在樓下簡單佔卜了一下,我哥這次行動凶多吉少,巴讚那個人邪門的很,我得以往萬一。”
才相認沒多久的美人哥哥,她可不希望對方英年早逝。
裴熠南見喬洛鄢趴在床上撩被子,走上前去幫忙。
聽到鄢璽嶼凶多吉少,他語氣也嚴肅不少:“看來是很危險了,你都把朱砂筆拿來了。”
對方第一次用朱砂筆時,是發現他眉宇間縈繞著煞氣,通過朱砂筆探知裴家祖墳出事。
喬洛鄢聲音溫和又淡漠:“暫時還不確定。”
見裴熠南幫忙,她起身下地,手中的朱砂筆往空中拋去。
筆很快又回到她手上,她動作十分帥氣的轉了轉朱砂筆。
喬洛鄢以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穩穩地捏著筆,正對著床上鄢璽嶼氣息最濃鬱的地方。
她倏然開口,嗓音清冽地說:“九爺,讓開!”
裴熠南聞聲立刻行動起來,翻身越到床的另一邊。
喬洛鄢眸中凶光閃爍,握著手中的朱砂筆,邁開長腿,兀自前行。
在筆尖捕捉到鄢璽嶼的氣息後,她眉眼間的冷冽被融化,神情倨傲的睨向眼前的虛空。
她渾身上下肆意著張揚氣息,比天上的烈陽還要奪目,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眼。
然而,她接下來的行為,才是真正讓人驚豔的過程。
喬洛鄢在虛空中畫符,下筆落腕間,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非常帥氣。
她姿勢優美,周身氣勢莊嚴肅穆,釋放出絲絲壓迫感。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心驚的波動,那股強大的威壓,隨著喬洛鄢畫符的時長,越加讓人感到窒息。
哪怕是裴熠南這樣,已經進入先天境界的古武者,都感覺有些不舒服。
即便頂著強大的威壓,他也不曾後退半步。
裴熠南雙眼緊緊地盯著虛空中,被喬洛鄢畫出來的符咒形態。
那是以喬洛鄢自身意念為引,用朱砂筆勾勒出的金色線條,金線在筆尖下形成複雜符籙。
符籙上所蘊含的能量,可能跟畫符之人的自身實力來定論。
裴熠南親眼目睹,喬洛鄢周身釋放出來的靈力波動,直接影響到即將成型符籙上的金光。
符籙上的金光,從一開始的淺淡光芒,逐漸變得濃厚起來。
喬洛鄢畫完第一張符籙,帥氣的收起朱砂筆。
她握著朱砂筆的那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五指張開,在虛空中漂浮的符籙上加印。
做完這一切後,喬洛鄢來到床尾處,再次重複之前畫符的行為。
這一次畫符與之前有些差異,喬洛鄢突然起身跳躍起來,身體漂浮在虛空中。
她手中的朱砂筆不停,從下往上行雲流水般,畫出複雜又詭異的符文。
下一秒,她如同九天玄女下凡般,身姿輕盈的緩緩飄落地,全身上下都縈繞著淡淡的仙氣。
這一刻的喬洛鄢,身上的所有戾氣與冷漠,都統統消失不見了。
她沐浴在金光之下,如夢如幻,身上的氣質柔和而美好。
讓人有種跟她呼吸同一片空間的空氣,都產生褻瀆的罪惡感。
裴九爺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裡,綻放出驚豔光芒,盯著喬洛鄢的眼神都看呆了。
喬洛鄢從出手那一刻,在接下來一個小時內,都沒有停下來。
她圍繞在鄢璽嶼的床邊,畫了不下三十道符籙,每一道符籙都各不相同。
這些散發出金光的符籙,一個個漂浮在虛空中,把鄢璽嶼的氣息緊緊包裹住。
每一道古老的符籙上面,都要以喬洛鄢的五指蓋印後才會生效。
畫完最後一道符,喬洛鄢隨手把朱砂筆,輕巧的丟到裴熠南懷中。
而她則站在床邊,纖纖玉手快速掐訣,漂浮在她眼前的符籙,隨著她的意念而動。
那些符籙一張疊著一張,很快融和成整面牆壁大的形態。
彼時,喬洛鄢額間溢滿細密的汗跡。
她咬著牙,緊緊抿著唇,雙掌置於虛空控制著眼前的整面符籙。
過了片刻,喬洛鄢雙掌狠狠往前推去,自唇間響起一聲低吼:“去!”
散發出刺眼金光的符籙,如一張大網牢牢鋪在鄢璽嶼躺過的床上。
符籙頃刻間化作千絲萬縷的金線,眨眼間滲透床身,隨即消失不見。
喬洛鄢快步走上前,伸手用力按在床上。
她雙目緊閉,紅唇翕動,吐露出古老的咒語,以自己強大的意念去助鄢璽嶼一臂之力。
畫符之人的體內靈力越強,畫出來的符籙能量就越大。
這次為了幫鄢璽嶼,喬洛鄢幾乎把自身靈力都消耗殆盡。
她滿頭大汗,渾身汗津津的,按在床上的那隻手,連收回來的力氣都沒有,狠狠砸落在床上。
“喬兒!”
看到喬洛鄢身體砸落在床上的那一刻,裴熠眸中迸射出冷厲光芒,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快步衝上去,把滿身都是汗的人從床上抱起來,轉身就要往外衝去。
喬洛鄢推了推他的結實的胸膛,語氣虛弱地說:“你留在這裡給我哥護法。”
裴熠南抱著她輕盈的身體,立刻停在原地。
他精致俊美的五官,蒙上一層陰鬱,抿著唇問:“你還好嗎?”
“我沒事。”喬洛鄢再次推了推裴熠南的胸膛:“別耽誤時間,一旦我哥跟巴讚交手,他凶多吉少!”
“好。”裴熠南點頭應了一聲。
他抱著喬洛鄢放到室內的沙發上,單膝跪在她身前。
裴熠南見她滿臉都是汗水,用衣袖給她擦汗跡。
他動作很輕,也很溫柔,柔聲開口:“喬兒,告訴我怎麽做。”
喬洛鄢清冷眸子凝向屋內的床,語氣有些急促:“那張床一旦有動靜,你立刻輸送自身真氣,決不能讓它有任何破損。”
裴熠南點頭:“好,你好好休息,我過去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