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飛升大師兄鐵面無私2
五百年後。
天一宗,錦繡山。
枝繁葉茂的大樹上,有女躺在樹杈上睡覺。
修長身姿,淺綠色衣裳,右腳垂落,姿勢隨意。
天光雲影從大樹縫隙裡落下,一片厚片樹葉遮住面容。
“浮塵。浮塵。”有人叫喚,聲音富有磁性。若有女聞之,忍不住動心臉紅。
“嗯。”浮塵吱一聲,悶悶的聲音從樹葉下傳出,困頓而懶散。
“大師兄要出關了。你功課做完了嗎?”聲音輕輕訴說,句尾勾起的余音藏不住看熱鬧的心思。
浮塵騰一下起身,追問,“什麽時候?”
風騷二師兄擺著他那裝逼的鳳尾羽扇,笑咪咪說著,“快了。哎呀。”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不出三日。”羽扇指著浮塵,“我觀你有血光之災。”
“我去。”妙齡女子騰得跳下樹,淺黃紗裙紛飛如風吹花朵。
浮塵健步如飛,跑到山頂轉換陣中,入到青雲峰中,飛身趕往山頂廂房,匆匆落地,踉蹌兩下,踢到門檻上。轉身拐入屋中,摸出桌上泛塵的書本,一目十行,口中喃喃,快速背誦。
二師兄悠悠扇著扇子趕來,倚在窗前,笑著調侃,“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挺好。”
浮塵懶得聽二師兄,目光死死盯著課本,試圖粘在上面,腦海裡一段又一段的文字轉悠,已經沒有了容量。
然而心中如焚火急切,恨不得多塞一下。
忍不住怨念:之前怎麽就沒看一下?現在也不至於這麽痛苦。我以後一定要寫完功課再完。
眼睛一目十行,大腦十眼記住一行。
這一背誦,背了一下午,晚上還在背誦。
二師兄坐在院中石桌吃吃喝喝,明月清風作伴,清淺背誦聲作曲。
彩霞仙子一身彩衣進入院中,“師妹,吃飯了。”聲音柔軟細膩,如天籟之音。
彩衣飄飄,隻襯托嬌豔花嬌。
“師姐。”浮塵聞聲立馬翻窗抱著人哭訴,“我要死了。”
彩霞仙子聲音立馬有了力量,揮舞著手臂,“怎麽了?師姐幫你!”
晴空仙人吹著茶水,開口,“別管她。她沒背書,師兄出來,肯定罰她。”
浮塵抱著人手晃悠撒嬌,“師姐~”
“差多少?”彩霞仙子問。
浮塵張嘴,“呃”了半天,不知該說何數字。
“一章都沒背下。三年了,書都長蟲了。她是碰都未碰。”二師兄毫不客氣揭露老底。
浮塵低著頭,腆著臉,抿嘴不語:不能怪她。睡一覺,三個月。多睡兩覺,就一年了。再遊山玩個水,去下界看看戲,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年時光。
師姐不好接著維護,“是太少了。師妹,加油啊。這幾天,你能背多少背多少。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拉著大師兄一段時間。”
二師兄“哼”了一聲,“你就寵吧。我們馬上要飛升了。沒有我們,她該怎麽辦?”
“她還小。”三師姐維護,懟二師兄。
“不小啦!五百,快成年了!”二師兄“趴”一聲,將杯子放到桌子。起身,甩一下袖子,桌上杯壺一應消失。
修仙界時光匆匆。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而修仙界是在天界與人界之間,山上一天,人間一月。
二師兄離開。
三師姐拍著浮塵腦袋,“別管他。有我幫你。”
浮塵抱書苦讀,記憶。從月朗星稀到日出東方,再到日落西方。一連三天,浮塵抱著書來來回回啃。
師姐幫忙端茶倒水揉捏肩膀,閑時自己在旁邊打坐。
二師兄時不時過來坐坐,喝茶看戲,再離去。
三天時間到。
主院有強大而熟悉的氣息。
三人皆有感應。
“師姐。”浮塵哭喪著臉。她背不動了。
實在是腦子休閑太久了。突然大腦力,已經乾不動了。
“我來。”師姐拍著浮塵肩膀,任重而道遠地向主院走去。
浮塵在窗前探頭守著。
半餉,師姐一個人從主屋出來,垂眉歎氣。抬頭,對上浮塵的視線,緩緩搖搖頭。
“哼哼。”二師兄笑出聲,扇著羽扇看戲。
“浮塵!”大師兄清冷如山澗溪水的聲音傳來。
浮塵有如斬頭飛刀將至,面容擰成一團,腳死死粘著地,推著步子龜速前行。
終於,來到門前,浮塵深呼吸,抬步進入。
低著頭站在大師兄面前,面容如老尼入定,等待著“佛音入耳”。
二師兄跟著來到門前,眼裡的笑意從未變過。
“背了多少?”大師兄站在主位,身姿如背上長劍,堅定清冷。低目垂眉,淡淡看著面前的黑頭頂。
浮塵靜謐無聲,抬手,緩緩伸出一根手指。
“跪下!”
浮塵“撲”地跪下,對命令配合的迅速表現出常年的熟練。挺直的胸膛,低垂的頭顱,平靜的面容,已經是死皮賴臉,老狗一條。
“閉關前,說過什麽?”大師兄坐於主位,盯著地上的人。
浮塵僵硬開口,“背完《天機籌》。”
“你保證過什麽?”
“背不完抄寫百遍,抄到倒背如流。”
大師兄淡淡開口,“開始吧。”
“師兄!”浮塵抱著大腿,哭喪著臉,“太多了。”
大腿沒反應,目光依舊清冷。
“我錯了。”浮塵接著哭訴。
沒反應。
“饒我一命。”
一點反應都沒有。那目光如流水,仿佛千萬年穩定流淌,絕不變道。
“師兄!”浮塵晃著大腿大聲求饒。
師兄的目光始終不變,眨都不眨。
浮塵來氣了,威脅道,“我哭哦。”
師兄還是如水清冷,似乎在說:你哭啊,你看我動不動容?心不心軟。
二師兄坐在後面椅上,一直看著戲。
只見浮塵從袖中摸出一副卷軸,雙手捧出,慎重如寶。
卷軸移動到空中,與大師兄並排。
卷軸打開,露出一副圖像,圖上面容與大師兄一模一樣,甚至上面衣容佩劍也一模一樣。
正是大師兄無疑。
浮塵調整跪得方向,對著黑白畫像。從袖中甩出一條手絹,張嘴,“啊”地一聲嚎,“師兄!師兄呐!你死得好慘呐!”
手絹抵在眼上,擦拭著並不存在的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