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是個大晴天。
早上五點,柳大經從他五十多平米的臥室裡醒來。
睡眼朦朧的穿上拖鞋,開始一天的晨練。
晨練結束,肚子餓的咕咕叫,他給自己下了把面條。
白水煮麵加上少許鹽,就是他的早飯。
快速吃完早飯,去床尾掛著的晾衣繩上摸了摸昨晚洗好的短袖和長褲。
灰白色的短袖,早就洗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幸好現在氣溫高,晚上洗,白天就能穿。
等天氣降溫了,他還得想辦法擠出買衣服的錢。
現在先不想這些,他套上褲子和短袖,拿上手機出了門。
哦,不對。
是走出門洞。
他住的這片爛尾樓,連門窗都沒裝。
下樓時就給自己用上神行決,一路快奔,來到市區醫院。
走到熟悉的病房,床上躺著的那個滿頭白發的人,還是如往常一樣昏睡不醒。
柳大經打來熱水,熟練的給他擦身。
一邊擦身一邊開始念叨,“師父,我昨天可賺了不少,一下抓六個人。
那幾個人評級都不錯,估計能賺一兩萬呢,我先上財務預支了三千,夠交你這段時間的治療費了,你放心住著。
其實吧,我還有一件事瞞著你。”
柳大經湊到他師父腦袋旁邊看了看,“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嘿,我估計聽不見,那我就講啦。
我昨天追丟一個人,唉,可惜了,那個人修為不低,昨天我要是把他逮住了,肯定能賺不少錢。”
進了病房,他嘴裡就絮叨個不停。
擦好身,又把他師父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然後鑽到床下,更換貼了一段時間的聚靈符。
“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醒。”柳大經給他按摩,看著床上的人毫無反應,難免心裡傷感,“老頭啊,你可害慘我了,跟了你沒過上幾年好日子,你就這幅德行。
醒來可得補償我,你什麽時候能醒啊?
明天再不醒,我把你扔了。”
病房門被敲響,不等裡面的人回應,外面的人就已經開門進來了。
進來的人看起來像個道士摸樣,見著柳大經朝他點了點頭,“小柳先生,今日怎麽有空待到現在?”
“晚晴先生,實不相瞞,昨天小賺了一筆,倒是您,今天來的挺早。”
“今日約見的客人比較多,所以提早過來。”晚晴把提進來的包交給柳大經,“給柳先生買了兩身睡衣,方便替換。”
“又讓您破費了。”柳大經不好意思,可東西都買來了,也不好回絕人家的好意,“下次您過來,可千萬別送東西了,我現在有錢。”
“你那些錢,留著給你自己添置點東西吧。”晚晴看著柳大經身上的衣服,真是舊的不能再舊了。
柳大經注意到他的視線,摸了把自己的頭髮,“我正長個子呢,穿好的衣服就是浪費。”
晚晴:“你小時候怎麽不說這話呢?”
“什麽?”
“你小時候,怎麽就非得穿大幾萬的名牌衣服呢?”
柳大經:“那不是小時候不懂事嘛。”
“還是那時候你師父有錢。”晚晴歎道:“那時候多少人求著你師父指點,多少我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流水一樣的往你師父面前送。
你師父倒好,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叫你丟出去。
你小子也真下得了狠手,一人多高的紅珊瑚啊,你直接從樓梯上扔下去。”
“嗨,說那些事幹什麽。”柳大經搓了搓手背,“都過去了。”
“過去?什麽事情能過去?”晚晴說,“記好了現在這些人是什麽面孔,等將來你師父醒了,他們要是再找來,你可得告訴你師父。”
柳大經胡亂點了點頭,他心裡沒底,他師父真的還能醒嗎?
“您在這兒坐會兒,我去叫醫生過來。”
同樣是這天的早飯過後,牧鶴年還在想,毛先生是哪位高人,要上哪兒去請的時候,何遠過來了。
他是來辭職的。
“牧先生,昨晚聽您的意思,您是想離開夏陵村嗎?”
“是有這個打算。”牧鶴年讓他坐下說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請恕我失禮,我得向您告辭,我沒辦法跟您回去。”
這話說出來,牧鶴年還是有些意外的,他舍不得何遠,當初他要收拾徐大貴的奶奶,還是何遠出的手。
之後他派人去探聽過,據說那人去縣醫院跑了好幾趟,說身上一會兒痛一會兒癢一刻也不得好過,但醫院就是查不出問題在哪兒。
那邊縣醫院已經建議她去大醫院複診了,可她沒錢沒車,根本去不了。
這種折磨,可比直接弄死她好多了。
牧鶴年很滿意這個結果,因此,也格外滿意何遠這位妖。
可他說沒辦法跟著,牧鶴年還真不敢強求,誰敢保證,惹他不高興了,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你是有別的事情要做,還是說,單純不想進市區呢?”牧鶴年問。
何遠說,“我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
“這樣啊,我可以理解的。”牧鶴年說,“別說你們了,我也很不喜歡嘈雜的環境,進了市區,難免會接觸到這樣的環境。
不過,我雖然要回市區,但這邊還是要留人做事的。
到時候我這房子修建起來,也不可能沒自己的人看著,要是你願意,我想請你當這個監督者,工資不變,你看呢?”
幹什麽都無所謂,在哪裡也無所謂,主要是牧鶴年有需要的時候,能找到他。
這就是牧鶴年臨時編造崗位的目的。
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留下來,何遠真是求之不得,當即就答應了,並且對著牧鶴年再三道謝。
“不必這樣客氣。”牧鶴年轉換話題,“你見識的多,不知道認不認識一位姓毛的先生?”
“姓毛的?”何遠仔細回想,還真想不出來,他接觸的人實在有限。“沒聽說過。”
牧鶴年很有技術含量的歎了口氣,“這可就難辦了。”
“怎麽說?”
“市裡堆積著不少事情要處理,可找不到這位先生,我不能放心的離開啊。”
“您之前見過這位毛先生嗎?”何遠問,“是否知道他的樣子?”
牧鶴年搖頭,“是貴人給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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