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純粹就是多考慮了她手裡的那碗粥。
現在煮飯,等飯好了,這些菜都冷了,指定來不及。
“要不然我做些春餅吧?您包菜吃?”
“挺好,就這麽做。”
何遠很快調好面糊,拿個小電鍋,站在林芫旁邊。
他一邊做,林芫一邊吃。
要不是得有個包菜的動作,他這春餅出來的速度,都趕不上她吃的速度。
眼見著五盤菜很快見底,何遠知道,今天這晚飯他做的實在不漂亮。
不論味道如何,量都沒夠。
“您等會兒,我再給您去做點。”
有的吃,林芫還會客氣嗎?
“那麻煩你了。”
這下何遠有經驗了,燃氣灶上炒兩道,電磁爐上再來一道,最關鍵是春餅現在也得做起來。
何遠算是把妖力用到了極致。
他有預感,再給仙人做兩頓飯,說不定他就能再升一個小境界。
林芫等菜的功夫,把盆打掃乾淨了,當然了,用的是春餅。
等第二波上來,她還沒怎麽吃呢,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
何遠上前開門,看清外面的人,結結實實嚇了他一跳。
這不是維穩會的人嘛。
突然冒出來幹什麽?
“您…有事兒嗎?”何遠問。
柳大經回:“找你雇主還錢。”
“您是說牧老板嗎?他現在不住這邊了。”
柳大經皺眉,朝他身後看去,他明顯感覺到裡面還有一個人。
何遠看他這動作,乾脆讓開身,把人請了進去,“他回市區去了,這是隔壁鄰居。”
柳大經認出林芫來了,三次抓人,她三次都在。
“奉勸你一句,凡人還是不要跟妖牽扯太深,會影響自己的運勢。”
林芫吃完手上最後一口,“你還會看運勢?”
“當然,你的都不需要看,想想之前那兩個邪修,他們為什麽會堵上你,多半是因為你沾了妖的氣息。”
林芫抽了張濕巾紙擦手紙,“小孩兒,你懂挺多啊。”
“我自小修行,可不是外面騙人的玩意兒。”
林芫:“哦,那你幫我算算,我什麽時候能發財?”
“我憑什麽要給你算。”他原本一臉正色的拒絕,卻不想,肚子同時響起咕嚕聲。
沒辦法,桌上的菜太香了。
“你給我算一卦,算得好,我就請你吃頓飯。”
柳大經控制住自己的視線,盡量避開那張飯桌,但那香味直往鼻孔裡鑽。
他真餓了,中飯和晚飯都沒吃。
“你又不是這家人,這桌菜你又做不了主。”
林芫好笑:“我說請你吃飯,沒說請你吃這桌飯啊。
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麽想吃的份上,就請你吃這一桌吧。”
何遠立馬拉開凳子,“您請坐。”
“等會兒。”林芫說,“卦還沒算呢。”
何遠心說,又搞什麽,你至於讓他給你算嗎?再說了,你早就挑出輪回,你那命數誰能算準啊?
柳大經咽了口口水,觀林芫面相,真的給她算了起來。
“你命中無法聚財,就算賺到了錢,也會被你流水一樣花出去。”
林芫給自己包了個春餅,“你啊,得虧沒有擺攤算命,要不然你賺那錢,都不夠你自己的醫藥費。”
柳大經強調,“我說的是實話。”
林芫:“我說的也是實話。
行了,坐下吃吧。”
柳大經最開始還算吃的矜持,後面就不行了,估計是吃了兩口下去,餓的更狠了。
那吃相,比大黃還凶殘。
林芫看著,默默把筷子放了下去。
“好吃嗎?”
柳大經隻點頭,嘴裡滿滿的都是食物,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
“好吃就行。”
林芫掏出零食來吃。
柳大經余光瞄到,很不好意思的停下筷子,“我吃太多了吧?”
“沒有,這一桌菜,你盡管吃。”
“你沒吃飽吧?”
林芫:“我有什麽飽不飽的,我這都第二波了,你放心吃。”
“那我不客氣了。”柳大經聲音悶悶的。
真是吃的一點沒剩啊,菜汁都卷在餅裡吃了。
何遠站在旁邊,明顯看到他肚子突了出來。
“謝謝你們啊。”
“小孩兒,你今年多大了?”林芫看他面相稚嫩,應該不到二十歲。
“別叫我小孩,我十八了,不小了。”
“十八怎麽不小?還在上學呢。”林芫問他,“你怎麽就出來工作了?是打暑假工,還是成績不好念不下去,只能提前工作啊?”
“我成績好著呢,暫時休學而已。”
柳大經看向何遠,“我不知道你雇主的地址,你給我一份,我給他還錢去。”
地址何遠是不會隨意給的,正想說個什麽話來扯過這件事。
就聽到一旁林芫問,“你為什麽要還他錢?”
柳大經沒說。
林芫又問:“你找他借錢了?”
柳大經被問的難堪,“你一個普通人,問那麽多幹什麽?”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怕你小小年紀誤入歧途啊。”
想到剛才的那一頓飯,柳大經的心硬不起來,“就是想問他要點錢,然後想想覺得不合適,就想把錢還給他,我轉過去他不收,我隻好找到他當面還。”
“你不是在維穩會工作嘛?沒工資嗎?”
“工資不高。”
“不高也是有的啊,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像是一點錢都沒有啊。”
何遠也注意到了,這人身上一直穿著同一套衣服。
柳大經:“都說了別問那麽多。”
“剛吃了我的飯,還沒消化完呢,就說這種話?”
柳大經也覺得自己失禮,可他的事情,怎麽跟一個普通人說得明白?
“您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吧?”何遠說,“牧老板是個好人,既然他願意把錢給你,想必是您值得那些錢。”
柳大經不信,那可是五萬塊錢。
而且,也不存在什麽值不值得,他不過是跟對方說:我幫你抓了兩撥人,你難道不該謝我?
這話都能算要挾了。
誰聽到這種話,心裡能好受。
就算把錢給了他,也不是心甘情願給的。
他想來想去,這錢收的不安生,他不能因為維穩會刻薄他,就是威脅普通人,那他跟那些邪修有什麽區別?
所以,這錢一定得還了。
“我沒什麽難事。”柳大經嘴硬,“我穿這身衣服,就是念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