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花來的很快，林芫剛拔了烏金一根毛，他就到了。

  照樣是滿頭葉子，一看就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

  “仙人。”柳白花氣息還沒喘勻，就把手上的東西遞了上去。

  這是一本相當厚實的筆記本，皮質封面，側面一看，前半部分紙張已經泛黃，且泛黃的程度還不一致，顯然是不同時期的筆記裝訂到一起的。

  可以想到，明顯就是柳白花在重理筆記的時候，發現的什麽奇怪內容。

  筆記當中，夾著書簽。

  顯然這就是他找出來，覺得奇怪的地方了。

  林芫翻到這處，一看，果然奇怪。

  這是一本重要事項記錄冊，記錄的內容，是青翠山的弟子們，這麽多年來碰到的重大或是奇怪的事情。

  柳白花讓林芫看的這一頁，是距今四十年前的某一天，青翠山的弟子在一個叫天門的地方，看到一種奇景。

  八三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掌門弟子黃諧過天門，在山坳中發現三米深的溶洞，溶洞內另有一散發藍光的圓洞。

  圓洞會吸食周邊碎石，不可靠近，偶有腥臭味和熱氣飄出。

  弟子一直在旁觀察，十分鍾後圓洞突然消失，弟子不敢冒進，聯系到掌門後，隔日二人一同入內搜尋，見洞內地面上有各方朝向中間的劃痕，但不見發光圓洞。

  此事為弟子黃諧一人所見，由他口述，不知真假。

  “仙人，這上面記載的藍色圓洞，有沒有可能，跟我十年前看到的是一個東西？”

  時空通道。

  林芫看到這上面的描寫，也有此聯想。

  那一年距今，已經是四十年前。

  也就是說，四十年前出現過的時空通道，在十年前又出現了一次。

  十年前之所以出現，是為了吞掉黑蛟，那四十年前，通道出現在天門溶洞內，也是為了吞掉異獸嗎？

  看記錄上描寫，洞內有腥臭味和熱氣飄出，很可能是因為異獸就在通道內。

  林芫把記錄還給柳白花，“這上面也寫了，不知真假。”

  雖說林芫認為造假的概率小，但萬一呢？萬一這個黃諧就是喜歡編瞎話呢？

  只因為記錄上的一段文字，就推測什麽，斷定什麽，也實在沒有必要。

  再者說，這段記錄就算是真的，又有什麽用？

  不過就是說明，時空通道不止出現過一次，這顯然就是事實，不需要記錄去證明，光是林芫一去一回，時空通道就出現過兩次。

  “仙人，難道您一點都不覺得害怕嗎？”柳白花有他的擔憂，“如果記錄所寫是真的，是否就說明，這種洞出現的位置是不確定的，萬一某天，它出現在人群密集處，那對普通人來說，是多大的災難啊。”

  多大的災難，還有誰比林芫更了解嗎？

  她不就是作為普通人掉進去過嗎。

  林芫：“所以你認為……”

  “我認為，應該再找找以前各地的記錄，看是不是還有相關描寫，盡量摸索出它出現的時間規律，在地圖上，把這種洞出現過的地點標注起來，研究它出現的地點是否有規律，能否能被推斷。

  如果真的能預估出來，一來可以減少人民的財產損失，二來也方便我們觀察研究。”

  林芫不住點頭，“你想的挺全面，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在林芫看來，這就是一個天道丟垃圾的行為，時空通道的出現可能毫無規律，根本就不能被推斷。

  但，就算她是仙，她所認為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對的。

  所以，既然柳白花想去做這件事，那她也沒有道理去阻止。

  “仙人，我之所以來找您，是想再問您一遍，那洞到底是什麽？”柳白花說，“我之前曾經問過您，您那時隻說，看見它就躲遠些。

  憑我的猜測，您似乎對那個洞很是了解。”

  “了解算不上。”林芫說，“我只知道那是個什麽。”

  柳白花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林芫。

  “是時空通道，通往另一個世界。”

  柳白花：……啊？

  柳白花臉上的表情已經崩裂。

  林芫就知道，越是在玄妙這條路上走的人，真正聽到玄的事，越是不能接受。

  同樣的事情，告訴劉歌，劉歌就只是：臥槽！牛啊！

  但是柳白花呢？已經傻在原地五分鍾了。

  林芫拿出小板凳，坐下給自己做毽子。

  雞圈裡的烏金，看到她的動作，拚命往母雞堆裡鑽。

  柳白花的腦子給想了個合理的解釋，“幽冥地獄？”

  “你真問，我可真說。”

  柳白花雙手交握，“您說，我受得住！”

  “是另一方世界，那裡沒有現代科學，普通群眾還生活在封建統治之下。”林芫又說，“當然，我也不敢說，每個通道都通往那個世界。”

  “除了我們當前的世界，還有完全不同的世界？”柳白花略一聯想，“所以，您去過那個世界？”

  “去過。”林芫乾脆直說，“也是在那邊修煉成仙。”

  柳白花又是一個大驚訝，“如此說來，那是一個機緣之地。”

  “你可真敢想啊。”

  果然是修仙的人，真不怕死。

  林芫鼓勵他，“你既然是這樣想的，下次再遇見那種洞，你就往裡跳。”

  “不不不。”柳白花覺得仙人話中多少帶點陰陽怪氣。

  也是，如果是機緣，就仙人如此的品德，絕對不會隱瞞，絕對會幫著天下修煉者找到那種通道。

  可見，那通道內的世界，恐怕禍福參半，不，看仙人的表情，提到那地方半點沒有欣喜，大概不是個好地方。

  “是我說話冒失了。”柳白花道歉，“還請仙人不要見怪。”

  林芫擺手，繼續忙活手裡的毽子。

  “仙人，那我先回去找人查各處的記錄。”柳白花嗖嗖的來，又嗖嗖的穿樹林而回。

  林芫手裡的毽子總算做好了，用之前林爸殺公雞留下的尾巴毛，加上烏金身上扯下來的一根黃毛。

  光羽毛的配色就非常漂亮了。

  可惜的是，林芫的手藝深得林爸真傳。

  啥也不是。

  好在異世歷練不少年，已經到了雖然外觀不好看，但起碼還能用的程度。

  等林芫回到家，天雷一看到這個毽子，瞬間就愛上了，沒辦法，變成貓大概也帶上了貓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