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村裡的空氣好啊。”牧鶴年說，“走在路上都覺得舒服。等房子建好了，我還是搬回來住吧。”

  “就你一個人搬回來？”

  “是啊，星河沒空，忙著修煉又忙著上課…還忙著帶孩子。”牧鶴年的話酸到極致，“哪裡有空管到我啊。”

  林芫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聲音，從納戒裡拿出小零食來，邊吃邊聽。

  等上了山，牧鶴年在靈泉面前打轉，“小林啊，都走到這兒了，也沒見著什麽水，是不是還離著遠呢？”

  林芫拉開他，直接蹲下去裝滿一壺水。

  “哎！這是哪兒來的水？”

  因陣法的作用，牧鶴年看不到靈泉，在他眼中，眼前就是一條徑直的小道。

  林芫正想說你管呢，柳白花就來了。

  他從山間樹林中，野猴子般的現身，把牧老板嚇了一跳。

  好在牧老板現在調養回來了，身體倍棒，要放以前，一天兩嚇，這會兒都沒了。

  “柳先生怎麽從裡邊出來？”牧鶴年認識柳白花，柳大經帶他倆見過面。

  柳白花對這個給自己徒弟提供幫助的老板，還是很有好感的。

  見面很友善的打招呼，“沒想到牧先生也在。”

  打完招呼後，就略顯尷尬，柳白花在等牧鶴年說完，他好單獨跟仙人問些事情。

  但牧鶴年本來就沒話要說，他只是單純的跟屁蟲。

  “有事嗎？”還是林芫問的柳白花。

  柳白花可不像牧鶴年，每次來必然有點什麽他認為的大事。

  “是。”柳白花點頭，“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他余光去看牧鶴年。

  牧鶴年的臉上分明寫著，我也有些話想想聽。

  柳白花心說，就這個眼見，怎麽做成那麽大的企業？

  他這是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牧鶴年總跟林芫打交道，有如此愛好，也是理所當然。

  “有事就說，”林芫拿出小板凳，靠樹坐下。

  “我想跟您說非人之事，牧先生在恐怕有些不方便。”

  林芫看向牧鶴年，見他眼中滿是亮光，跟自己即將聽到八卦時一模一樣。

  “沒什麽不方便的，不是人的東西牧老板身邊也不少，你直說就是。”

  既然仙人都這樣說了。

  柳白花問：“前幾天您身邊那隻魚精渡劫，不知道成功了嗎？”

  “蠻成功。”

  坐在林芫旁邊石頭上的牧鶴年這才知道，何先生是渡劫才變成這樣的。

  不過，什麽是渡劫？神話體系裡的那種嗎？

  柳白花：“恭喜您啊。”

  “恭喜我幹什麽？恭喜牧老板吧，那是他的員工。”

  牧老板在旁快速接道：“何先生這段時間確實受聘於我。”

  柳白花震驚，什麽鬼東西？

  要說仙人身邊有一兩隻妖，他不奇怪，反正仙人修為高超，就算有妖精在旁，那也是妖精聽仙人的。

  可要是在普通人旁邊，柳白花可想不出什麽好事。

  “牧先生，雖說妖精本領不凡，可到底你是普通人，壓製不住它。

  用它還要慎重考慮。”

  要不是牧鶴年對柳大經有恩，柳白花這會兒就不是這個語氣了。

  大概直接揪起對方的頭髮，問對方是不是有毛病。

  牧鶴年懂對方的意思，他說：“我雖然跟何先生相識不久，但他幫了我不少忙，我對他很是感激。

  也相信他既然融入人類社會，必然會遵守法紀。”

  柳白花對牧鶴年的好感度刷刷往下降，隻覺得對方盲目自大，不聽勸。

  算了，自找死路，不值得同情。

  柳白花轉向林芫，“自從我醒過來，明顯感覺到妖類增多，如果任由其發展，人類修煉者，將來恐怕難有出路。”

  林芫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當初在異世下界，他所擔心的事情，就切切實實的在發生著。

  妖物修為強，自然會搶佔靈氣充裕之地，等於封死人類修仙者的出路。

  妖物們佔得的資源越多，人類修仙者進步越慢。

  越慢就越是被打壓。

  這才是一代強，代代強。

  林芫成仙的時候，下界的人類修士已經被妖物逼至角落。

  這是必然。

  人類修士不光要和妖物的搶奪資源，還要提防自己人的暗害，如何能勝過妖物？

  再看當前的世界，不得不說，這裡的天道，對人實在夠意思。

  在靈氣全面被壓製的情況下，不論是人還是妖，能夠走上修仙之路的，少之又少。

  只要沒有非自然之力，所有怪物，在人類武器面前，都是一灘爛泥。

  這是天道對人類族群，最極致的保護。

  “有沒有出路，不應該來問我。”林芫說，“你們的選擇，決定你們將來的處境。”

  柳白花一愣，被她話中的兩個‘你們’打的措手不及。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仙人跟人類修煉者不是站在一邊的嗎？
  柳白花略懷疑之後，又立刻止住自己的想法，他的理智告訴他：不可能，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

  仙人，畢竟是人類修成仙，她的父母親人，都在人類族群當中，絕對不會背棄人類。

  不不不，怎麽能說背棄呢？他怎麽能如此懷疑仙人！
  他現在能站在這裡，不就是仙人出手相救嘛！
  仙人的意思，應該是修煉者們要聯合起來，趁這現在撲殺妖精。

  一定是這樣！

  自己給自己開解完，柳白花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黃色的袋子。

  他還沒說話，林芫的視線，就朝著袋子看去。

  “您看，這是我昨天找到的一樣怪物。”

  柳白花解開封口的同時說，“一個曾在江門待過的孩子來告訴我。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東西，妖精們的修為才能快速進步。

  昨天我把它從一個修為被廢的人身上剝離了下來。”

  袋子被打開，牧鶴年伸長脖子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他瞬間閉氣，這不是跟他買的那塊穢物一模一樣嗎！

  林芫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什麽東西了，打算伸手拿過來，柳白花卻往旁邊一閃，“您小心。”

  “這東西邪門的很。”說著柳白花從另一邊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給林芫看。

  “您看這人，就是因為怪物嵌入皮膚，所以變成了這幅模樣。”

  牧鶴年仍然探頭去看，因為角度不對，連屁股都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