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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歲月道果開始成聖》第72章 知否知否,且飲一杯春酒【求首訂!】
  第72章 知否知否,且飲一杯春酒【求首訂!】

  白鶴撕破了春雨,拍打翅膀從世人眼中遙不可及的第一山,飛到了人間文院,被夫子所獲。

  帶來的消息,是小聖榜的更迭。

  王勤河,下十九。

  安樂,上十八。

  出乎所有人意料, 如此突兀的便出現了變化,鍛體四境煉神三境的王勤河,居然被反超了……

  雖然給出的理由是原小聖榜十九的安樂突破至鍛體煉神雙三境……但鍛體上不還有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嗎?

  小聖榜的更迭與傳播一直都是文院在代理,故而這一次亦是如此。

  白鶴為憑,帶來的便是第一山的態度,亦是小聖榜更迭的證據。

  縱使每個人心頭有萬千疑惑, 亦無法去否決榜上名次的變化。

  文院、武廟、林府、葉府、秦相府, 乃至靜街深處的偌大皇宮中,皆得到了更迭後的小聖榜黃冊。

  每個人的表情皆有異色。

  這般情況並非未曾有過, 但大多數被壓了排名者都不會服氣,沒有人願意承認自己不如人,更逞論是手持小聖令者……

  手持小聖令者,皆懷有對話聖師的希望,自然對自身頗有希冀,十分自信, 因此,不會甘於落後。

  當然,大多數時候小聖榜是不會出現更迭,除非榜上的天才們做出了重大的突破, 方有可能變化, 以此來刺激上榜者互相挑戰。

  故而, 大家皆知,以王勤河的脾性, 定然意難平, 連夜便會去挑戰安樂。

  不少人想了想, 皆是撐傘出門,欲觀一場好戲。

  ……

  ……

  清波街,太廟巷。

  雨巷幽幽,兩側屋簷黑瓦灑落下珠簾水流。

  巷中小院亦是一片安靜,老槐樹默默撐著枝葉,樹乾上的兩個樹洞中,墨池仍插著一個,不過屋內安樂作了一幅直抒胸臆的畫作,有書香墨氣嫋嫋而出,被墨池所吸收。

  屋內,太廟老人手掌燭燈,鬢如霜,發如雪,怔怔的看著那屹立窗前,身上莫名升起一股讓他熟悉且向往的豪氣。

  伴著青山劍吟,往昔歲月不由雲煙浮現眼前。

  年少的他,天賦卓絕,為皇族之最,一人一劍走天下,闖江湖。

  曾提劍上爛柯, 與佛子論劍,以劍參禪。

  曾徒步上天師府, 揮劍叩開府邸山門,問劍小天師,論道至天明。

  曾逍遙一身闖鯤鵬山,與大妖談笑,與女妖風流。

  那些歲月,令他如今回憶起來,不由唏噓。

  彈指一揮間,便是五百載,曾經的豪氣萬丈,如今也歸為兩鬢華發。

  從少年身上依稀觀得幾分自己少年時意氣模樣,鼻頭微微發酸,往事浮雲上心頭,讓他感懷。

  此時此刻,他觀少年,眼眸愈發溫柔,也許,他贈青山於少年,除了觀其畫作得心意外,還是因為在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不……他是他,我是我,每個人的人生皆不同,我的人生尚未結束……還有一番風流。”

  “歲月不饒人,鬢影星星知否,知否知否,且盡一杯春酒。”

  老人忽然笑了起來,不再意興闌珊。

  卻見安樂亦是醒來,眼眸清明,似有一股朝氣蓬勃的豪氣,衝刷著身軀,少年身上的自信、豪氣皆超越了先前。

  這番變化,讓老人頗為疑惑,隨後想到了這幅晴竹圖,觀得晴竹圖上的落款。

  胸中之竹,非眼中之竹,手中之竹,非意中之竹……

  少年作一畫而生豪氣?

  這是領悟了些什麽?
  老人對安樂的天賦越發捉摸不透,越發的匪夷所思。

  有這等聰慧,不應該十八歲才堪堪開始修行啟蒙才對……蹉跎了前期的年華,錯過了最後的根基築造時機。

  “安小友,有所悟?”

  老人掌燈笑道。

  安樂和煦一笑,望著兩鬢霜白的老人,忽然有幾分恍惚,流金歲月中,老人還是青年,拎一把竹劍便敢戰那天下第一。

  而如今,這樣豪氣曾經衝霄漢的人,也已然老去,可憐白發生。

  歲月,或許便是這世間最為傷人的力量。

  “確有所悟。”安樂抱拳作揖,朝著老人微微鞠躬,這一鞠躬是感謝老人曾經的流金歲月與他凝聚道果【豪氣引】的幫助。

  老人看著安樂,隱約覺得少年態度似有所變,不過,他不以為意。

  “這個世上,像前輩這樣的強者,都不能得長生嗎?”

  安樂忽然好奇問道。

  老人捋須動作一滯,眼眸中有些慨然:“長生啊……”

  “難,太難,修行入六境,便可得壽三百載,隨後一境增壽百年,九境可活六百年,可在人間,又有多少人物能踏足九境?踏足十境可繼續延壽,但亦有大限……長生,虛無縹緲之詞罷了。”

  老人歎息道。

  安樂聞言,可以感覺到老人言語中的無奈。

  不過,很快老人眼中的無奈一掃而逝,目光落在安樂身上,語重心長道:“我輩修行人,莫要以求長生作為目標,而是當以變強為目的,當你變得足夠強大,超出天下的強大,長生自來。”

  安樂聞言,鄭重頷首。

  忽而,老人掌著燈火行至窗前,窗外可觀院中春雨淅瀝,卻是隱約有腳步聲傳來。

  靴子抬起落下,踩碎地上積水,有刀氣鏗鏘,於黑夜中如鍾磐敲響,蕩起的聲浪,自清波街上傳來。

  “這股刀氣,王國公家的那位。”

  老人長眉一挑,詫異道。

  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面色不由古怪了起來,看向安樂,似乎帶著幾分戲謔。

  “小聖榜上,你興許升了名次。”

  老人道。

  安樂則是一臉茫然,他什麽都沒乾啊,尚未去挑戰第十八名的王勤河呢,如何就升了?

  “這下不是你挑戰王勤河,而是他來挑戰你了。”

  老人滿面紅潤,笑呵呵開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安樂面色恢復平靜,心頭也是有了思量,大抵是他鍛體突破了三境,引起了小聖榜的更迭。

  “小聖榜更迭比較少見,但若是第一山那位算無遺策的第一山主覺得你戰力更高,讓你上升名次,卻也不算什麽。”

  “大多時候都不會有,不過那些跌名次者,自是不服,連夜發起挑戰,實屬常事,亦有人直接挑翻,重奪名次,畢竟實戰經驗、戰鬥技巧等等影響頗多,無法盡數算中。”

  老人笑道:“本來坐等你這上榜新人去挑戰,結果名次竟跌落於你之後,自然感覺面上無光,也坐不住,心氣也不許。”

  安樂聞言不由恍然。

  ……

  ……

  清波街,億萬滴春雨從天而降,砸在地上,又驟然被席卷的刀氣給切割成水霧。

  一道人影挎刀而來,一身華服,面容肅穆。

  一步一步,自靜街方向踏足清波街,寂冷的春夜,長街只剩雨水落地的聲音,男子的腳步聲碾碎一切,空然回響。

  王勤河心頭有一股鬱氣,事實上,這換誰都會心生鬱結。

  小聖榜自動更迭,將一位剛上榜不過數日的少年,排在他之上,並且那少年修為不如他,鍛體上落後他一個大境界。

  可卻能壓他一頭,這不是羞辱是什麽?
  敢持小聖令者,無庸才,他王勤河自然非庸才,心頭亦有一股傲氣。

  止步長街,望著空寂的太廟巷,巷弄中黝黑無比,王勤河的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抽出龍脊刀,刀尖抵地,似有刀吟回響,如聽龍吟。

  王勤河沐浴春雨,雨水瞬間沾濕他的衣裳,在他的下巴匯聚成絲線滴落。

  他取出了小聖榜黃冊,以心神包裹,屈指一叩。

  瞬間,黃冊便破開雨水,朝著太廟巷中的小院馳騁而來,脫俗心神,禦物而至。

  院子內。

  安樂佇立窗前,望著弛掠而來,隱隱裹挾著小聖榜黃冊的心神,面不改色,半點威壓不加身。

  同是煉神第三境脫俗,安樂自然是無所畏懼。

  泥丸宮中劍爐輕顫,一口劍氣噴薄,撞碎對方附著黃冊上的心神,伸手接過黃冊,翻至最後,果然看到自己的名次上進一名,已然登十八。

  春闈在即,竟是有這種提升,安樂倒是頗為歡喜。

  清波街上。

  感應到心神被撞碎的王勤河面色不變,雨夜拄刀,氣血湧動,戰意節節攀升,開口便舌戰春雷。

  “小聖榜十九王勤河,跌落一名,心氣意難平,今夜特來挑戰,安公子可願應戰!”

  王勤河的戰意越發沸騰,聲音炸響,縈繞長街,縈繞雨巷。

  王勤河曾說,要堂堂正正等安樂來挑戰,要領教一番憑自身實力得到小聖令的天才有何稱道之處。

  可如今既然有變,那他來挑戰亦是一樣。

  清波街四周,隱約有一股又一股心神探測而來,心頭有好奇之意,想要看看安樂有沒有膽接下這個挑戰。

  當然安樂可以拒絕,可拒絕機會只有一次。

  這挑戰肯定是躲不掉的,小聖榜靠後名次者挑戰前一名,拒絕一次之後,三日後便會可再度挑戰,那時便拒絕不得了。

  挑戰一接受,必定有勝負,勝負於小聖令持有者而言,影響極大。

  不僅僅是心境上的影響,更是一種信念上的衝擊。

  震震蕩蕩的聲音,如料峭春風襲來,抖得寂靜院內老槐樹葉片紛紛。

  老人掌燈立於一旁,好奇看向安樂,不知安樂是否會接受。

  安樂合上了黃冊,面容上卻無半分壓力。

  心頭甚至有一股豪氣湧動而出,既然他在排名上壓了王勤河一頭,那又有何可畏懼?
  剛剛觀流金歲月,見太廟老人手持竹劍青山三劍對殺元蒙皇帝,豪氣乾雲霄。

  安樂又如何會退縮?
  甚至,安樂亦有幾分期待這一戰,借這一戰,養一養心頭的豪氣。

  剛得道果【豪氣引】,自是不願退縮。

  越境而戰,他並非未曾有過,洛輕塵的車夫鑄山,當初在鍛體境界上便比他高一大境,但是安樂依舊是逆而戰之,並且勝之。

  王勤河在天賦上,在修行法門上,自是遠遠超過車夫鑄山,但那又如何?
  安樂緩緩閉上眼,太廟老人拎青山戰元蒙皇帝的畫面再度浮現,衝霄豪氣,似衝破畫面而來!

  那時,元蒙皇帝已然踏足十境,乃天下第一強者,趙黃庭自是不及,可他依舊膽魄無雙,未曾畏懼,拎劍對殺!

  今日,安樂自是也不願退避。

  雖比不得揮劍對殺元蒙皇帝,但好歹亦算是越境戰天才!

  亦可養一股心頭豪氣!
  待得再度睜眼,安樂眼中戰意湧動,扭頭看向身邊的太廟老人,抱拳作揖:“我去去便回,待得歸來,與前輩飲完剩余的老黃酒。”

  太廟老人捋須而笑:“去吧,老夫熱好酒,會給你留上一口的。”

  安樂不由一笑。

  “小聖令自會護佑生死,出手莫要留情,當成生死搏殺,也本該是生死搏殺。”老人又重新賞畫,悠悠聲音飄來。

  安樂應了聲好,便往院外走去,撐開油紙傘,雨水砸落傘面,濺起水花迷蒙似霧。

  心神一動,插在老槐樹上的墨池微微一顫,脫離樹洞,驟然掠來,與青山一同別在其腰間。

  撐傘漫步在幽深又寂寥的雨巷,安樂感應著清波街上,洶湧而來的,熾烈且蓬勃的氣血以及戰意。

  少年心頭藏著的猛虎,似於此刻揚起了頭顱,露出了獠牙與利爪。

  清波街上,王勤河沐浴春雨,拄劍而立。

  四周黑暗的雨幕中,一道道心神、一雙雙眼眸,望著黝黑的太廟巷口。

  卻見一席青衣的少年,閑庭信步而出。

  腰間佩一竹劍與一墨劍。

  妖異且俊朗的面容,如謫仙臨塵,迷人眼眸。

  “且去西湖上一戰,莫要擾了周鄰安睡。”

  安樂輕聲道。

  王勤河周身鋒銳刀氣陡然一震,眸光鋒銳,盯著安樂,隱約間感覺到少年與上次相見似乎大有不同。

  更自信、更豪邁、更霸道……

  鍛體三境……就能與他如此自信?
  “好。”王勤河沉聲應道。

  二人便這般,如老友般,漫步雨中,順著清波街,徒步走向西湖。

  微茫雲水自萋迷,平遠山光入望低。

  雨夜西湖,漣漪圈圈點點。

  一艘艘花船上,華燈初上,鶯鶯燕燕,隱約有琴瑟絲竹聲,聲聲入耳。

  王勤河與安樂二人行至湖畔。

  卻未曾有半分停留,二人邁步,踏上湖面,如履平地。

  兩人踏湖而行,相隔十丈,彼此對望。

  王勤河斜握龍脊刀,身上氣血點點自皮膜下湧現而出,春雨尚未落下,便被蒸發。

  “小聖榜上,本該你來挑戰我,如今你我換位。”

  “我不服。”

  王勤河道。

  安樂早已未曾撐傘,油紙傘放在了湖畔長堤上。

  此刻沐浴春雨,腰間墨池一聲劍吟,懸浮而起,隱入黑夜與春雨中,不可覓其蹤。

  “不服,那便打到你服。”

  安樂道。

  然,話語尚未說完,王勤河已然動身,疾步奔走,十丈距離,瞬間拉近。

  砰砰砰!
  後知後覺的湖面方是如炸起一連串的水漂漣漪!
  王勤河觀過安樂與帶刀車夫鑄山之戰,知道安樂那一手自小聖令中所悟的劍術神乎其技。

  但是,缺點便是鍛體修為。

  王勤河自然不會犯鑄山的錯誤,況且,他亦非鑄山!

  快速貼身,打出自身鍛體優勢!

  然而,下一刻,逼近安樂周身一丈范圍的王勤河正欲揮刀,瞳孔陡然一縮!
  卻見安樂擺出虎式,打出一式虎掌,青衣鼓蕩,氣血如烘爐,似有血色經文自皮膜間若隱若現。

  磅礴妖氣、血氣、靈氣、勁氣同時聚散!
  俊朗儒雅的青衣少年,驟然化作咆哮間星辰墜的上古大凶妖虎!
  古妖五禽,首次於戰鬥中展現,向世人張開獠牙!

  王勤河陡然被衝擊的心神失守!
  這……這算哪門子的五禽?!

  尚未揮出的刀被安樂按壓回去,並且伴隨虎式一掌砸下。

  王勤河隻感恐怖至極的巨力壓下,帶著幾許茫然與不可置信,一口鮮血噴出。

  咚!
  湖上炸開巨響!

  整個人便直接被砸的灌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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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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