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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特異態學筆記》第287章 史上最有力的花茶
  “應該……還能找到些新鮮的。”戴維的余光滑過頁面,在生長周期那欄頓了一下。

  “現在花期快過了,不過每年這時候都會購入一批乾製儲備,庫存裡會有些沒來得及處理的。”

  兩人來到診所藥房,在一堆帶著泥土的植物中,挑出了那種叫“紫鈴”的植物。

  花朵顏色使它在所有草藥中格外顯眼,不費什麽勁就可以找到。除了繪本上紫花品種外,還有淡黃色和偏紅的品種,相同的是鈴鐺串樣的外觀,和入手時毛絨的感覺。

  它們已經離開土壤有些時間了,被提起來時像鹹菜一樣乾癟地垂掛下來。

  即使如此,在克拉夫特眼裡,這也是一掛富有魅力的鹹菜。

  “來個罐子,不要那個鉛的。”

  跟鹹菜的做法差不多,稱重後直接切段切沫,丟進藥罐裡加水開煮。至於煮多久那就不清楚了,克拉夫特把這個工作交給了戴維醫師,任他憑經驗發揮。

  後者熟練地控制爐溫,用中火煨煮液體直到燒開,隨即抽離部分木炭,改換小火使水體保持在滾燙而不暴沸的程度。

  均勻的氣泡不斷從罐子底部冒出,翻動帶起多彩的植物碎屑,在漸濃的橙色湯汁中央中揚起,雪片式地分散落下。

  當固體物質的顏色明顯變淺、而湯汁外觀開始接近某些飲品時,戴維取下罐子,把裡面的東西倒進克拉夫特帶來的玻璃容器裡。

  從外觀來看,這就是杯花茶,整體鮮亮透明,漂浮著星星點點的彩色碎末,賣相還挺不錯的。

  湊近聞一聞,還能嗅到淡淡的草木馨香,像那些不知名野花和青草在夏季陣雨後混合加熱的成品,比之前那罐鉛煮大雜燴好多了。

  要是出現在餐桌上,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排斥喝下這麽一杯飲品。

  “接下來呢?”戴維把熱氣蒸騰的玻璃容器放在杯墊上,“嘗一口?”

  對藥學的熱愛已經讓他做好準備了,有毒性沒錯,但畢竟很少見到真正的中毒病例,說不定毒性沒那麽強呢?

  “嘗一口,但不是這麽嘗。”克拉夫特把藥湯的一半倒入第二個同樣的容器,加等量水混勻,再把稀釋液的一半再加入另一個玻璃容器。

  四次後,他就得到了濃度只有十六分之一的藥物。考慮到條件限制,實際大概會有所偏差,但不會太多。

  最後一份藥液已經接近完全無色,乾淨得不由得人不信任。

  克拉夫特拒絕了戴維幫忙試藥的請求。雖然有九成把握不會有大問題,但這不是個概率問題,是個倫理問題。

  他端起最後一個玻璃容器,湊到嘴邊,猶豫著嘬了一小口,讓冷卻的液體從舌面上滑過。

  那點量都沒到胃裡,就在食道中消失了,潤濕了乾燥的口腔。

  什麽都沒發生,呼吸平穩,有節律的心跳收納在胸腔中。克拉夫特意識到自己想太多了,或許水煮本身就不是一個提取有效成分的好方式,經稀釋後已經相當安全。

  他再次端起玻璃容器,喝下一大口,液面少去了四分之一。在戴維好奇而關切的目光中,按住左腕橈動脈自行估算心率。

  【六十次每分左右】

  完全在正常范圍。本地產的優秀身體有著鍾表式的心率,平常就保持在六十次每分左右的正常心率下限水平。

  心中稍定,教授拿起第三次稀釋的藥液喝下一口,閉目感受身體變化。

  【還是六十余次】

  果然是心理作用?
  克拉夫特乾脆喝下了杯中一半的液體,平複心情重新開始計數。
    經過大半天的篩選、製藥和情緒幾番起伏後,他覺得自己應該已經有些倦怠,可眯上眼後睡意卻沒有如約襲來,大腦下意識地點數著、對眼瞼背面變幻的光斑產生各種形象想象。

  神經系統仍然輕微興奮著,閉眼後一些感覺愈發清楚,指尖的脈搏觸覺,以及少許運動和情緒激烈時才會有的感受,頭顱兩側好像有什麽在跳動並逐步發展為輕微的疼痛,那是動脈充盈、血壓升高的表現。

  他又進行了一次計數。

  【不到六十次】

  大概在五十四至五十六次左右,稍低了些,對常年鍛煉的人而言,泵血功能更強的心臟只需更低的心率就能維持供給。

  但這是個征兆,

  克拉夫特搖晃著杯中液體,他可以有更安全而更麻煩的方法,可那太久了,立刻見證一種後世著名藥物誕生的想法壓過了可能存在的少許風險。

  三分之一藥液消失在嘴裡,液體順著食道冰涼地滑行,進入消化道。

  【五十次】

  幾分鍾後,克拉夫特終於發現了明顯的心率減緩。

  戴維出聲提醒:“教授,您的臉有些發紅。”

  實際上不用提醒,也能感覺到身體中正產生足夠明顯的作用,冰冷的藥液轉化為或許會被形容為“溫熱”的效果,心肌像正在舉起重物的臂膀,更緩慢而強有力地運作,將血液大量泵出。

  心輸出量改善,反映在心衰患者身上就會表現為體力好轉,似乎身體得到了溫養,恢復了往昔活力。

  但克拉夫特更願意稱之為“抑製鈉鉀泵”,藥物通過干涉心臟電生理調節了心肌肌力,可以使症狀好轉,但對改善預後延長壽命沒啥意義。

  如果繼續攝入,達到中毒劑量,又會出現完全相反的效果——心率反而開始加快,出現快速室性心律失常,到時候就得用拮抗藥物了。

  至於拮抗藥物在哪?不好意思,現在是真沒有,它們都不是能靠煮出來的東西。

  所以該停下來了。

  記憶中只在課本和教案邊角的一大類強心藥源頭、傳奇的植物,在最需要的時候來到了眼前。

  它可能是最古老的抗心衰藥,很早就發現可用於治療水腫,而具體的藥理機制直到近代才被弄清。

  克拉夫特高舉玻璃容器,有種醉酒般的輕微頭痛感,分不清是藥物作用還是情緒激動,“我想給它重新命個名行嗎?”

  “呃,理論上而言,作為其明確藥理作用的發現者,您可以命名衍生藥物的名字”

  “就叫洋地黃吧。”

  “這是什麽意思?我還以為您要用家族姓氏或者自己的名字。”戴維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知道的確有效果產生了,但對於增添一個全新的名詞、提高考試難度的行為本能排斥。

  “別問,這名字親切!”確認了植物身份,大量的構想接二連三地冒出,從量化用藥到有限條件下確診適應症,迅速排滿了腦子的處理線程。

  這些都是得用在病人身上的,不是拿自己淺嘗一下能比,得更慎重,更需要時間。

  但似乎身邊就有種和人類組織有緊密關系、又完全不是人的東西,正好可以滿足他的探索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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