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買賣
  馮柳氏好吃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她平時裡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做些好吃的端到外面去到處炫耀一番。可以說，在柳樹村，她要是想稱為美食界的第一人，那旁人還真沒人敢跟她爭。

  但今兒這個香味兒她是真的沒聞出來究竟是用什麽做出來的，是以勾得她心癢癢，腳步怎麽也挪不動。

  這謝蘭家平日裡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美味兒來？這裡頭肯定是有問題！
  馮柳氏決定要好好打探一番，說不定能扒出點兒什麽不為人知的內情呢！
  陳氏不知她所想，隻覺得柳氏今兒有點不正常。

  這麽些年，她們娘兒幾個可沒少受這馮柳氏的冷嘲熱諷，因著是鄰居，加上馮家有三個兒子，家大勢大，陳氏多以隱忍為主。

  能瞧見她這般低三下四的時候還真是不多。

  嗯，就是有些新鮮。

  馮柳氏瞄了一眼面沉似水的陳氏，當即就有些忐忑，以為心思被猜中，趕緊解釋道：“那個啥……我就是純好奇……要不，我再買點兒肉？”

  要不怎麽說最了解你的人其實是你的敵人呢？
  馮柳氏曉得陳氏喜歡做生意賺錢，只要跟她提生意，她沒有不允許的。

  果然——

  陳氏雖然對馮柳氏一直沒多少好臉色，但有買賣做又不一樣，誰還嫌錢多？
  她彎腰提起刀問柳氏：“還準備買多少？”

  “再來……兩斤！”

  馮柳氏咬咬牙，為了打聽出內幕，她豁出去了。

  陳氏手起刀落，看得馮柳氏心驚膽戰。

  一手交錢，一手交肉。

  然而，馮柳氏還是不太想走，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陳氏：……

  “喲！這是什麽味兒啊，好香！”

  門外面三三兩兩地來了不少人，都是聽到謝青的叫喊來買野豬肉的。

  其實說實在話，野豬肉村裡人也不是沒吃過，口感沒有多好，比不上家養的，但現在正是夏收之時，新糧未進倉，舊糧又所剩無幾，加上大家都不是很富裕，謝家又賣的便宜，所以就來買上一些，換一換口味。

  但誰也沒有想到，還沒到謝家呢，他們就先被一股香味兒給吸引了。

  那些人跟謝家倒沒有什麽矛盾，因此進來後跟陳氏打了個招呼就腳步未停地去了廚房，馮柳氏趁機趕緊提著豬肉跟了過去。

  陳氏皺了皺眉，並沒有阻止，相反，她也去了廚房。

  謝芷蘭這會兒已經烙好了餅，見有人進來，忙把東西放到一旁，轉身衝大家微微一笑。

  “謝蘭呐，你在做什麽東西？怎麽這麽好聞？”

  謝芷蘭過去給灶台裡添了些柴，道：“鹵豬頭肉。”

  “鹵？鹵是個什麽東西？”

  謝芷蘭知道村裡人做菜其實是很少用香料的，很多家平日裡連個豬油都不舍得放，更何況香料。

  這個時代香料多數都是在藥鋪裡才有得賣，而且還很貴，一般人家哪裡用得起。

  “鹵水！”

  鹵肉是需要花些時間的，不過謝芷蘭見她們這麽感興趣，眼珠子一轉，覺得生意上門了。

  她當著眾人的面慢慢掀開鍋蓋，讓眾人瞧見了裡面翻滾著的鹵汁和那些豬頭肉，笑說道：“這就是鹵水，有了它，不管什麽東西放進去都能變成美味！”

  陳氏走到女兒身邊看了一眼那鹵水，她敢肯定家裡絕對沒有這樣的東西，更沒有什麽東西能煮出這樣香的汁水來，因此忍不住瞄了謝芷蘭一眼。

  她原以為女兒至少會心虛一下，哪料到謝芷蘭拉住她的胳膊用旁邊人勉強能聽到的聲音問她道：“娘，咱們家這祖傳的膳食方子鹵出來的肉可香了！要不，咱們去支個攤子賣鹵肉？”

  陳氏：“……”

  謝芷蘭知道她這個便宜娘是很會做生意的，畢竟靠著賣東西她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

  若是能夠弄個攤子專門賣鹵味兒，相信生意應該會很不錯。

  “我說謝家大妹子，你們謝家什麽時候還有這樣的膳食方子了？我們怎麽都沒聽說過？？”有一個姓鄭的媳婦質疑道。

  謝芷蘭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昨兒我在家收拾，在我家的破箱子裡找到的，正好虎子他爹送了野豬肉，所以就想著試一下，誰知道這味兒還真是挺正宗的。嬸子們，你們覺得好聞不？”

  “好聞！”眾人下意識點頭。

  謝芷蘭轉身拿了個碗，用筷子在鍋裡翻了翻，撈了一些豬雜，然後用刀切成小塊，端過來遞給她們。

  “嬸子們可以嘗一嘗。”

  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這鹵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不過若是再放置一段時間味道會更充分，但為了能夠讓她們有買鹵味兒的想法，直接拿美食誘惑才是最佳方法。

  馮柳氏率先伸手捏了一塊放進嘴裡，隻嘗了一口，當即就瞪大了眼珠子——

  嗯，好香！

  這味道也太好吃了吧！！這謝蘭究竟是用了什麽香料做出來的？
  馮柳氏留了個心眼兒，又去取了一塊來用帕子沾了點兒鹵汁。

  剩下的幾位婦人也你爭我搶地各自從謝芷蘭端著的碗裡拿了一塊來嘗。

  “娘，您也嘗嘗。”

  陳氏捏了一塊放進嘴裡，一嘗便愣在那裡。

  好吃，真好吃！

  這是她從未嘗過的味道，又鮮又香，不鹹不淡還不膩，隻咬一口那味道便充斥了整個口腔，讓人不忍心快速將其咽下去。

  陳氏看向其他人，一個個的或驚訝、或陶醉、或一臉享受，或滿眼嫉妒……

  嘖！這麽好的鹵味兒究竟賣個什麽價錢好呢？
  陳氏開始發愁。

  但對於謝芷蘭來說，這簡直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而且她們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銀錢。

  謝家一家四口身上穿的，床上蓋的、日常用的幾乎全都舊得不成樣子，雖然乾淨倒算是乾淨，但終究是過於難看了些。

  再說，現在是夏天，如果衣服太破不定哪天就暴露了，到時候豈不是成了全村的笑話？
  謝芷蘭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怎麽樣？好吃吧？嬸子們要不要買點回去嘗嘗？我這一鍋豬頭肉可是快好了呢！”

  馮柳氏一聽眼睛頓時亮了，“這個鹵什麽來著怎麽賣？”

  做買賣這件事情陳氏有經驗。

  “大家都是鄉裡鄉親的，二十文錢一斤，如何？”她道。

  眾人愣住，這比野豬肉還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