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計
  隔壁馮家。

  柳氏正在準備午飯，旁邊就放著一盆鹵肉，是剛剛從謝蘭家端回來的。幸虧謝蘭不在家，所以她趁著陳氏轉身的功夫偷偷裝了一點鹵肉的汁在盆底。

  上次沾了些鹵汁回來想試著分辨出究竟有些什麽香料，可惜太少，終究是沒分辨出來，但這一回不一樣了！

  柳氏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多了一點點鹵水就擁有了配方一樣。

  小孫子馮長明聞著味兒就跑進來了。

  “奶奶，我想吃肉！”

  他看著那盆紅紅的鹵肉已經饞得口水快流出來了。

  對這個唯一的小孫子，馮柳氏寵愛的很。她當即笑眯眯地一邊答應著一邊用刀切下來一大塊遞到馮長明手裡，“拿去吃吧！”

  等到她們拿到了配方，小孫子想吃多少吃多少！

  馮長明有些圓潤的身子蹲坐在廚房門口吃肉肉，柳氏那那裡叮叮當當地做飯，沒一會兒馮家的人就從地裡回來了。

  馮善領著老二兒子馮延年夫妻倆下地秋種了，他們家不差人，因此就連種地都比別家要早。

  前些日子她家的莊稼就收完了，因此老大馮延慶回了縣城繼續給人家做事，老三馮延生則回學堂讀書去了。

  將三個菜端上桌子，馮家人都被那盤鹵肉給吸引住了目光。

  “娘，這就是謝家弄出來的那什麽……鹵肉？”馮延年媳婦蔡氏咽了咽口水問道。

  蔡氏是個小個子的瘦女人，五官倒是挺標志就是皮膚稍黑了些。她的娘家離柳樹村還隔著一個鎮子，當年也是因為家裡窮所以托人四處說親，恰好有個親戚在清平縣做事，又認識當時還在縣城給人家做短工的馮延慶。

  那親戚暗地裡打聽了馮家的情況，發現條件比蔡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再加上馮延慶也覺得自己弟弟有些跛腳，條件好些的不一定好找，就這麽一撮合，這事兒就成了。

  蔡氏嫁進來後沒多久就知道自家婆婆的性子，除了美食外她基本不乾活，更別說下地了，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好在不用她做飯，其他的活也就統統攬了下來。

  馮柳氏瞄了她一眼，臉上掛著些笑意，“可不是？瞧著是不是很美味？”

  蔡氏立刻點點頭，然後扭頭看丈夫。

  馮延年伸手夾了一塊放進嘴裡嘗了嘗，隨即讚道：“娘，這個鹵肉確實好吃！爹，你也嘗嘗。”

  馮善先看了柳氏一眼，隨即也嘗了一塊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味道確實很不一般。只是，這可是謝家人弄出來的……”

  自家媳婦是什麽樣的德性馮善一清二楚。

  柳氏和謝家那母女倆的關系一直不怎麽樣，謝家人能讓她買這麽多鹵肉自然說明她們不願意跟他們家計較，可若是柳氏偷了謝家這門手藝，只怕是要鬧出些事端來了！

  柳氏不以為然地說道：“誰能說這配方就只能是她謝家人才能配出來？咱們家也不差那點兒錢，到時候就說我花錢讓人也配了這麽張方子不就行了，我就不信那陳茵能拿我怎麽樣！！”

  “就是！爹您就是太過於心善，娘說的有道理！”蔡氏立刻站到了婆婆這一邊，說完她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鹵肉放進了嘴裡。

  呀！這味道還真是不一般！
  如果他們家能拿到這個方子，那麽她是不是也可以跟丈夫一起去縣城弄個攤子專門賣鹵肉，像這樣好吃的東西想必生意一定會很好！

  做為馮家的二兒媳，蔡氏很是羨慕大嫂張氏。張氏和大哥馮延慶一直住在縣城裡，除了馮延慶的收入外，張氏平時給那些大戶人家縫縫補補倒也不少賺錢。

  蔡氏也想過些不一樣的日子，她覺得自家婆婆此舉肯定是在為他們打算，因此怎麽想怎麽滿意。

  馮延年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在鹵肉上骨碌碌轉了幾圈，“娘，你有幾成的把握啊？”

  他道：“這裡頭少說可有十來種香料，這十來種香料的用量等等若是拿捏不對也未必能做出來這等美味兒，萬一配不出來怎麽辦？”

  柳氏輕笑一聲，滿臉都是自信：“明天你就把這東西拿到縣城交給你大哥，讓他先把這鹵水讓他們東家養的那個廚子嘗一嘗，若是能配出來，到時候也分他些好處也就是了！”

  說完，她想了想又吩咐道：“你明天進城後去藥鋪子把那些個香料統統買一些回來，你娘我在家裡也試著做上一做，我就不信我還能比不過那謝蘭！”

  “娘！我相信依著您的手藝，一定能做出比謝家更好吃的鹵肉！！”蔡氏冒出一雙星星眼望著自個兒婆婆。

  柳氏頓時有些飄飄然。

  馮家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話，直到一盤子鹵肉見了底，蔡氏方才想起一個問題來：“我聽說這野豬肉是虎子他爹送來的？娘，您可曾見過那個人？”

  柳氏的筷子頓了一下，冷哼一聲道：“這事兒我可是問過村裡的人了，所有的話都是出自謝蘭那丫頭的嘴，但誰也沒有見過。”

  “不過，她說是晚上偷摸地送去她們家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偷摸？”謝延年怔了一下。

  蔡氏飛快地瞄了丈夫一眼，這才小聲道：“該不會這個男人的出身有什麽問題吧？不然幹嘛偷偷摸摸？”

  她這麽一說，柳氏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她將筷子往桌面一放，興奮了起來：“這就對了！一定是這樣的！”

  柳氏似乎有些激動，她起身在屋裡轉了幾圈，然後對著幾雙瞪著自己的眼睛笑眯眯地說道：“你們說，是不是那虎子的爹是個朝廷抓捕的什麽逃犯？所以才不敢露面？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倒是大可以以此威脅謝家，到時候……”

  “我說柳春香，這些都是你自己瞎猜，萬一根本不是這樣的呢？你能不能少算計別人？”馮善瞪著她滿臉不讚成。

  柳氏白他一眼，“這個家要不是靠著我精明的算計能過上好日子嗎？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靠我計算來的？”

  馮善憋著一口氣，憤憤地轉身出去了。

  身後，柳氏像是得勝的將軍大手一揮，道：“不用理會你爹！來，咱們合計合計，晚上偷偷去她們家瞧瞧……說不定就能發現秘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