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都挺好

  馮玉林有點歉意，“老李，給你惹麻煩了。”

  他自己不在乎是否被人報復，但牽扯到老同學身上，那就不忍心了，

  李新一搖頭，“沒事，就是兩個破落戶。”

  他能在寸土寸金的十八號開起酒吧，也不是一般人。

  馮玉林聞言，稍微有點心安。

  李新一打量他一眼，“你這……剛回國？”

  馮玉林晃晃腦袋，“嗯，今天回來。”

  李新一見他神色不佳，猜到有心事，拍拍肩膀，“等我一會，咱們喝兩杯。”

  馮玉林：“你去忙，我沒什麽事。”

  李新一歎氣，“做生意嘛，難免朋友多，大家來捧場，我總要去露個面喝兩杯。”

  馮玉林想了想，“那走吧，我陪伱，閑著也是閑著。”

  李新一想想無所謂，
  便拉著同學以老友的名義開始串場。

  一個包廂待二十分鍾左右，一晚上串了七八個局，

  馮玉林沒一個認識的，

  裡面坐的確實非富即貴，

  不是某集團的董事，就是什麽上市公司的高管，

  或者誰誰的公子、他的公司叫什麽、他的家族在上海是做什麽的……

  一圈下來，馮玉林頭都大了，
  李新一拉著他去露台吹風醒酒，順便點了一支煙。

  “是不是感覺很無聊？”

  馮玉林搖頭：“還好，就是喝多了，記不住人。”

  李新一“哈哈”笑，隨口問道，“你在國外幹什麽的？”

  馮玉林：“就是賣藥，你知道，我在諾蘭生物任職。”

  李新一：“聽方南提起過，你在拉美？”

  “是的。”

  “那裡條件怎麽樣？”

  “最開始很差。”

  “哦？”李新一感興趣，
  馮玉林：“語言不通、環境艱苦、疾病橫生、戰亂突發，還有生活習慣，簡直是一團糟，開展業務找不到客戶，一切都沒有頭緒，我帶出去的人，個個想方設法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要回國，不願意呆在那裡。”

  李新一：“能想象的到，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展業務，兩眼一抹黑。”

  馮玉林：“那時候我們帶出去七八個人，每到個國家丟一個，都跑了，半年多下來，隊伍裡只剩下兩個人了。”

  李新一：“後來怎麽解決的？”

  他看新聞，

  諾蘭生物發布財報，Q4營收為123.51億美元，同比增長25%，業務增長主要來自拉美地區，營收同比增長47%。

  馮玉林吐了個煙圈，“方法很簡單，就是提高待遇。”

  “怎麽提高？”

  馮玉林：“老板要求，越艱苦的地區生活標準要越高，艱苦國家（如南蘇丹等）的生活標準要超過瑞士富人區，辦公標準不能低於歐州標準。”

  李新一笑：“男老板還是女老板？”

  馮玉林白他一眼，沒說話。

  李新一擠眉弄眼，“他倆誰說了算？”

  馮玉林：“八卦的很。”

  李新一不放棄，“隨便聊聊嘛。”

  馮玉林：“老陳負責戰略制定，葉總負責具體執行，不分上下。”
    李新一：“老陳牛逼啊，就好女強人這一口。”

  馮玉林不願聊這個話題，“最近生意怎樣？”

  李新一：“湊合著過唄。”

  馮玉林掃了一眼：“看著有錢人不少。”

  李新一笑了下，眺望遠方，夜色深沉，霓虹璀璨，“他們算有錢人嗎？”

  馮玉林愣了，
  隨即反應過來，

  這些在夜店開酒撒錢、尋歡作樂的主，跟普通人比，肯定算有錢人。

  一瓶酒幾萬，半年的工資沒了。

  但跟真正的有錢人比起來，又算不了什麽。

  “你這麽說，我就是乞丐了。”

  李新一搖頭，“兄弟，不一樣的，你有前途，他們沒有，不過就是混吃等死。”

  馮玉林苦笑：“我……有什麽前途，明天還不知道去哪呢。”

  李新一：“老陳同學那麽多，只有你和方南入他眼，方南不說了，人家在大學的時候就是鐵杆，現在飛黃騰達，理所應當。”

  馮玉林沒說話，

  隱隱聽出了對方隱藏的一絲不甘心。

  李新一：“你大學的時候和老陳關系那麽差，現在反而受到照顧，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馮玉林這才發現，自己的努力在大家眼中不值一提，
  能有今天的地位，純粹是貴人提攜，
  不管是疾病橫生，還是戰亂不斷，在外人眼裡都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吃苦受累是應當的。

  “確實，能有今天也是幸運。”

  李新一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好好乾，我是沒什麽想法了，你的路還長著呢。”

  馮玉林笑，“老李，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麽大一家店，日進鬥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李新一搖頭，“你不懂。”

  確實，在普通人眼裡，他也算是成功人士。

  年輕有錢。

  但與真正的大佬相比，差的不止一點。

  更痛苦的是他找不到任何上升的渠道，

  資質一般，不能像老同學那樣白手起家，
  關系平平，找不到貴人扶持，

  馮玉林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方南現在怎麽樣了？”

  ……

  對於陳曉，他有複雜的感情，

  一方面，和其他人一樣，有很深的崇拜情節，認為是百年不遇的偉大天才，在他的帶領下，諾蘭生物由弱到強，展現出無往不勝的氣質。

  他個人也得到鍛煉，展現才華，提升自我！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失去了很多。

  尤其是視若珍寶的愛情。

  ……

  李新一聞言，嘴角翹起來，“方南，他現在了不得，已經是市律師協會副會長、協商大會常委、社法委副主任，儼然司法界大佬。”

  馮玉林：“確實厲害。”

  他們幾個都是學法出身的，卻一個個跳出專業，

  只有方南在堅守，而且做的還不錯。

  李新一笑了下，沒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