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藥

  錢可可睡到天黑醒來，睜開惺忪的眼睛，沒有看到張嘉朗的身影。

  “嘉朗，你在嗎？”她大聲叫道，在屋子裡四處找尋。

  老謝聽聞房間裡的動靜，知道這個女人已經醒了。

  “錢小姐，張總不在家，請您快些離開，我可以叫司機送您。”

  老謝在身後突然開門。

  屋內沒有開燈。

  黑暗暗的暮色透進來，襯托著老謝生滿皺紋的臉，在空空蕩蕩的別墅裡看得錢可可有些害怕。

  “你是老謝吧，我記得你，嘉朗去哪裡了？”

  “無可奉告，請您離開，這裡不歡迎您。”老謝臉上的筋絡似乎支撐不起他的皮肉，松弛中能看到骨骼的形狀。

  “我自己有車，不用送了。”

  錢可可聰明的地方在於，她不會在對自己不利的情勢下做過多糾纏。

  即時收手，下次再戰。

  楚婭姝睡醒，順著飯菜香氣走到餐廳。

  貢錦南把筆記本電腦放在餐桌上，一邊看下周要做手術的病人的動態CT影像，一邊餓著肚子等楚婭姝。

  “醒了，洗把臉吃飯。”貢錦南收起電腦。

  楚婭姝心慌地看著他，他叫她洗臉，是看出來她哭過嗎？

  她在他的家裡，為了另一個男人哭的撕心裂肺。

  “我”又是一陣羞愧在楚婭姝心裡湧動。

  “去吧，飯涼了。”貢錦南擦乾淨剛才摔筷子時弄髒的地面，平穩了鮮少出現的憤怒情緒，清清爽爽地面對楚婭姝。

  楚婭姝毫無胃口，筷子沉甸甸的，她拿不動。

  “不想吃算了。”

  “好。”她低著頭，下巴就要扎進胸脯。

  “今天誰來了？”貢錦南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個朋友，女的。”楚婭姝的回答有所回避，也確為事實。

  “早些睡吧。”貢錦南說完走回臥室。

  中午醫院急診送來一個危重病人，他忙著搶救，滴水未進，胃裡的稀鹽酸侵蝕著胃黏膜。

  此時反倒毫無食欲了。

  楚婭姝難以自控地滴下淚滴，貢錦南背對著她，裝作沒有聽到她細弱的抽噎聲。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迪廳裡光怪陸離，群魔亂舞。

  錢可可陪著幾名商界大佬應酬，這是經紀公司的安排。

  如果不能讓這幾個老頭高興，她明年什麽代言也拿不到。

  盡管如此，她今天說什麽也滴酒不沾。

  “可可，小寶貝，這可不是你呀，你一向要把我們都喝趴下才肯罷休。”一個老男人色眯眯地看著她，粗笨的手指往錢可可大腿根部劃來劃去。

  錢可可癢的難受，胃裡劇烈作嘔。

  她猛然衝出門去，跑進洗手間，手指扒在盥洗池台面上，嘔吐不止。

  胃裡的穢物吐完，打開水龍頭，用手捧著自來水送到嘴裡漱口。

  一口一口的涼水在唇齒間翻滾，然後吐出，她覺得前所未有的乾淨。

  當她想擦拭嘴角時，一隻手便遞來一張紙巾。

  錢可可沒有接過來，順著手的方向看去。

  是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衣著有些寒酸。

  “你就是，他們說的東哥？”錢可可接過男人手裡的紙，放在嘴唇上輕輕沾了沾，不再正眼看男人，對著鏡子整理妝容儀表。

  “是，我的可可女神，你的直播我一場不落。”男人說著話，被錢可可身上濃鬱的香氣吸引過去，身體漸漸靠近。

  錢可可明白，男人都是想偷腥揩油，罵道：“滾一邊兒去，我要的東西拿來了嗎？”

  “別急呀，女神，咱們在這兒說話是不是不太合適，你大小也是名人，就不怕粉絲看見？”

  “那你跟我來吧。”

  錢可可帶男人走進一間包房，故意把燈光開到最亮，不給他趁機佔便宜的機會。

  “拿出來吧。”她翹著腿坐在包房沙發中間，伸出一隻手，手掌向上攤開。

  “東西，我有，但是價錢.”男人沒皮沒臉地笑笑，“最近查的緊，這東西不好弄，價格自然也高些，這就是經濟規律。”

  “說好一萬塊錢一包，你還嫌不夠？”錢可可氣惱地瞪著男人。

  可男人覺著，漂亮女人生氣起來，才夠味道。

  他扣扣下巴，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東西沒幾個人能弄到，再說了，你不說我也明白。你不會用它來對付普通男人，這事成之後你能得到的，怕是一兩個億也不止吧。”

  錢可可見男人如此無賴，長籲一口氣，“那你到底要多少？”

  “五萬塊錢。”男人說完撇撇嘴。

  “什麽！你也太黑了吧，”錢可可翻了個白眼，刀切雙眼皮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算了，五萬就五萬吧，一口價不許反悔，不許找我麻煩。”錢可可惡狠狠地瞪著男人，以示警告。

  男人明白，女人獨自混跡江湖，越是外表凶惡，內心越是虛空。

  ”瞧見了吧，這可是寶貝，你就往水裡給他放那麽一點兒，保準能成事兒。過去宮裡娘娘誰有這個，誰就是專房之寵，皇上就不翻別的妃子牌子了。”

  男人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透明塑料袋子，拿著，在錢可可面前晃悠。

  錢可可伸手去抓，男人反應迅速地把手縮了回去。

  “想搶可不行，五萬塊錢，轉帳還是現金？”

  錢可可又瞪他一眼，“我為什麽要搶，又不是沒錢，微信掃給你。”

  男人手機裡傳出收款提示音，他滿意地盯著屏幕仔細端詳，很久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了。

  “給你吧。”說著，他把小袋子往錢可可面前的桌面上隨手一扔。

  錢可可拿起來，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小袋子裡淡粉色的粉末，用手指捏了捏袋子，“真的管用嗎？”

  “當然了，東哥的貨，肯定沒錯。我前妻生的大女兒比你小不了兩歲，不會騙你，你盡管放心。”

  她依舊不放心。

  打開袋子，右手食指伸了進去，差一毫米距離就要觸碰到粉末時，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

  她以為他是過河拆橋，要黑吃黑，收了錢再欺負她一個女人，把東西硬搶回去。拚命大叫起來。

  “救命呀，搶劫了！“

  男人趕緊摟住她，捂住她的嘴，肥厚的手掌蹭了厚厚一層粉底和口紅印子。

  “別叫呀，小姑奶奶，你別把警察招來！我是要提醒你，這東西勁兒太大，輕易別碰，不到睡覺的時候最好聞都別聞。”

  錢可可奮力從男人懷裡出來，大口喘著氣，“你要憋死我呀。那這東西我少用點行嗎，我，我懷著孩子呢，萬一藥性太猛，我怕別傷著我孩子。”

  “呦，這你事前沒說，我沒賣給過孕婦。你這是要給孩子找個爹呀，”男人不禁感歎錢可可的詭計多端，“看來小看你了，以為你只是看上哪個富二代有錢，想套牢人家。那這個男的平時在那方面，厲害嗎？”

  錢可可氣急敗壞地說道：“我怎麽知道，他都沒有碰過我，不然我找你幹嘛？”

  　東哥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