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總。”麗薩深知此時不能多做解釋。

  老板安排的會議時間當然他說了算，老板吩咐的事情按時完成，是職場生存的鐵律。

  楚婭姝再多言是害了麗薩，亦是給自己找麻煩，她選擇低頭沉默。

  張嘉朗目光冷峻地從麗薩身上掃過，返身回了辦公室。

  仿佛不僅僅楚婭姝這個人不存在，就連她的辦公桌椅同樣沒有擺放在總裁辦，張嘉朗不會分過去半分目光。

  “不看我倒好，最好永遠都別看我一眼。只要你們家的財務部工資名單上留有我的尊姓大名就足夠了！”楚婭姝心裡暗暗說道。

  每天呆坐愣神兒荒廢大好青春年華，不是長久之計。

  她決定了解一下近期什麽證書在職場上最吃香，她發奮圖強考取一個，為了跳槽大計做好萬全準備。

  她在網上搜索一番。

  會計專業的打工人想要提升專業素養，會計職稱是無法避免的。

  初級、中級、高級，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熬年限獲得考試資格，一一擊潰。

  除此以外就是更加難考的財務人金字招牌——注冊會計師了。

  證書含金量極高，若是拿在手裡，今生的職業生涯是前程無憂了。

  “我還是先考初級吧，給混蛋當了這麽久秘書，我連最基本的證書都沒有呢。”她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麽？”麗薩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飛來飛去，左手無名指上的鑲鑽對戒在快速翻飛中熠熠生輝，硬是流出一道星河來。

  “我跟自己說話呢。我懶得考注冊會計師，太難了。你這鍵盤敲的都冒火星子了，不用搭理我了。”楚婭姝對她說道。

  “好，我是顧不上你了。你要考試的話加油哦！考啥我都支持你！”麗薩微笑鼓勵道。

  “好的！謝謝美女的支持！”楚婭姝精神抖擻地做個握拳加油的動作。

  中午，麗薩忙得沒有時間吃飯。

  張嘉朗卻吩咐她去月亮芭克咖啡店買一杯中杯拿鐵咖啡，一份金槍魚帕尼尼。

  月亮芭克咖啡店距離張氏的大樓不算遠，但來回步行往返、排隊至少也要二十幾分鍾。

  金槍魚帕尼尼是午餐時的搶手貨，需要等待現烤還不一定買得到。

  麗薩趕著寫發言稿，飯都沒時間吃一口，半天沒上一次廁所了，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
  “你忙吧，我去給他買。他肯定不吃我買的，我拿回來你給他送進去。”楚婭姝主動請纓，幫助好同事分擔。

  “太感謝了婭姝！”

  “跟我客氣什麽。”她穿上外衣朝月亮芭克咖啡店走去。

  楚婭姝向來與麗薩交好，是不存在競爭關系，通力合作的兩個人。

  更何況，她明白，是她多多少少地連累了麗薩。

  張嘉朗不讓她觸碰的工作，都要一股腦兒堆到麗薩頭上，麗薩沒有抱怨不滿，她很是感激。

  她一路走著，越想越氣。

  總裁班的咖啡機是從意大利買回來的，能做出各式各樣，所有口味的咖啡，咖啡豆子更比外面咖啡店的不知高級幾個檔次。

  他如若不願意喝兩位秘書製作的，集團大樓設有茶水間，延請來專業咖啡師調製烹煮，就連免費供給員工喝的豆子也不比月亮芭克的差勁分毫。

  他臨時提前發演講稿的交稿期限，強壓給麗薩緊急的任務，又派她出去給他買咖啡，不是故意強人所難是什麽？
  真是可惡的老板，生來專門剝削人的資本家！

  她心裡漲滿怒氣，眉頭緊鎖，往月亮芭克走著。

  初春的風吹刮到身上，帶著料峭的寒意。

  她裹緊外衣，高跟鞋在路面上敲出篤篤聲響。

  她不時回首向身後張望，總是感覺有雙眼睛一路跟著她不放。

  “奇怪了，回頭什麽都沒有。”

  大家各自走著，或孑然一人，或三兩成群。

  都是周圍各大公司出來吃工作餐的員工，大多數是張氏集團的半熟臉兒。

  沒辦法，張氏的盤面太大，員工太多，中午吃個飯都跟搶佔地盤兒似的。

  看來人是不能太閑了，閑的精神過敏，疑神疑鬼的懷疑有人跟蹤，都成了被害妄想症了！
  走進月亮芭克咖啡店，排隊輪到她點單。

  她點了資本家要求的餐食，不忘給麗薩買一份雞肉蕎麥面沙拉，是麗薩最喜歡吃的。

  她沒給自己買吃的或是喝的，半片麵包都沒有買。

  月亮芭克的食物飲品價格不菲，她雖與麗薩工資數額相近，但她要攢錢歸還給貢錦南，要為她和李玉華日後相依為命的日子著想。

  對了，李玉華還雇傭著小春。

  她多次提議要辭退小春，因為貢錦南強烈堅持，李玉華不願回到過去沒人照料、事必躬親的日子，小春自然也不想失去已經熟悉了的工作，再去從新適應新的雇主。

  於是辭退保姆的事情一拖再拖。

  她站在櫃台前等了一會兒，“麗薩女士，您的餐齊了。”店員叫道。

  楚婭姝謊稱她是麗薩，這樣咖啡杯上就會寫著“麗薩”的名字。

  “謝謝。”她拿到咖啡躊躇再三，要不要給資本家的咖啡加點兒巴豆？

  她提著兩份食物和一杯咖啡走出咖啡店，進了便利店。

  買了一桶泡麵，一盒酸奶，結帳回總裁辦了。

  “回來了，辛苦！”麗薩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腦屏幕，手上的動作也不敢停下片刻。

  楚婭姝輕聲將買來的東西放到她桌子的一角，食指豎在唇瓣上，示意她別做聲，別讓資本家聽見抓住她們的把柄。

  麗薩心領神會。

  楚婭姝回到電腦前給麗薩發微信：張總午飯的小票在紙袋裡，你走OA報銷就行。沙拉和酸奶是我拜師的學費，別忘了教我玩兒消消樂。

  麗薩比個“OK”的手勢，抓起咖啡和帕尼尼走過去，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

  張嘉朗冰冷的嗓音，僅一個字便讓人徹骨的寒冷。

  他的辦公室是冰窖，沒人想進去被凍得血脈凝結。

  “張總，您的午餐。當心咖啡燙口。”麗薩畢恭畢敬，唯恐資本家哪裡不滿意了。

  “放哪兒出去吧。”資本家的臉容冰冷的面無血色。

  “是，我先去忙了，您慢用。”麗薩走出他的辦公室，關上門一刹那，全身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

  她捂著心口道：“糊弄過去了，太好了！”

  “放心吧，他怎麽可能知道呢？”楚婭姝高興地衝著她狡黠一笑。

  麗薩走回辦公桌，吃口午飯小憩一十分鍾，大腦高速運轉快要餓暈了。

  她剛拆開沙拉的盒子，尚未吃到嘴裡，張嘉朗的辦公室裡傳出來重重的摔東西的聲音。

  “麗薩！你進來！”資本家怒不可遏地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