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受害人因此死亡是不會判處那麽嚴重的刑罰的。”貢錦南解釋道。

  “警方正在調查爸爸販賣藥品的數量，那些藥本來就是違法的，害人的呀！”她感到痛苦。

  “嗯，是的。”他輕聲說道，似乎大聲的話會驚嚇到她。

  “要是再有更多的人像錢可可一樣，買了藥去加害別人，後果不堪設想。”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此刻的她無比睿智決絕。

  “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爸爸現在關押在哪裡，明天我和謝律師去會見他，和他聊清楚。”他道。

  她啞然了一下，道：“張總，張總說他明天會帶律師過去。”

  他早該料到，張嘉朗會積極地幫助解決楚東的事情。並且張嘉朗的解決這個麻煩的能力遠遠高於他。

  “噢，能把問題解決好是最好的。”他難掩失落，聲音冷冰冰的。

  “是，貢主任，謝謝你。”她十分窘迫，道謝卻還算真誠。

  “我應該做的。“他在竭力維護他身為她丈夫的一絲尊嚴——這個身份是世間唯一的，神聖不可侵犯。

  “謝，謝謝。”她詞窮一般，找不到合適的詞句回答。

  “婭姝，解律師是有名的刑事辯護律師，我還是建議讓他去和爸爸談談，哪怕是給予一些建議呢，好嗎？”

  他懇切的樣子，像是在央求她，令她無法拒絕。

  “好，明天我們一起去。”她答應了，為了楚東，更是為了貢錦南。

  砰的一聲，窗外的夜幕之中炸出一片絢爛的火樹銀花。

  天地之間霎時就是一派流光溢彩的夢幻景象了，這個夜晚可是除夕夜呀。

  “我們也去放煙花吧？”他很是想去，怕她沒有情致。此時發出邀約，不知是否恰當。

  “走吧，我們去。”出乎他的意料，她爽快的答應了。

  或許是因為張嘉朗幫助楚東的事情，使他難堪了，她想盡力讓他感到快樂。

  他們穿好衣服，煙花到小區外面的煙火攤子上面現場購買就行。

  “你們要去哪兒呀？”李玉華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裡還津津有味地咀嚼著茶幾上放著的一盒子比利時進口的巧克力。

  她的牙口不錯，上下牙嚼起食物來，吧唧吧唧的，香到骨頭裡。

  “我們出去放煙花，媽。”他答道。“

  “我也想去。”李玉華像個舊時候愚昧未經開化的傻孩子，望眼欲穿地求著大人帶她出去玩耍。

  這時小春早已洗好碗盞，從廚下來到客廳，坐在沙發的一隅，陪著李玉華看春晚。

  “阿姨，您讓錦南哥和婭姝姐自己去吧。下個小品是您最喜歡的。”小春非常懂事地幫著貢錦南解圍道。

  李玉華看了小春一眼，“哦，對對對。你們去，你們去，我就在在家裡看電視，不愛動換。”

  她瞬間心領神會了小春的深意，找了個台階順著溜了下去。

  貢錦南帶著楚婭姝來到煙火攤子。

  “二位歡迎光臨，除夕快樂！看看喜歡什麽煙花，我們有各種各樣的。”一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站在攤子裡面，熱情地招呼道。

  “你好。請給我兩個大禮花，一捆這個小花。”貢錦南說道。

  “先生，這種煙花的名字叫‘仙女棒’，是專門給您太太這樣的小仙女準備的。”小姑娘介紹道。

  “哦，是仙女棒呀，那我要兩捆。”貢錦南開心說道。

  “一捆就夠了，兩捆太多了。我看別人都是十根十根買的。”楚婭姝說道。

  “就要兩捆吧，仙女要一手拿一支的呀。”小姑娘笑著，已經按照兩捆仙女棒外加兩個大禮花的價格向貢錦南展示了收款碼。

  “先生，您掃這裡就好。”小姑娘笑靨如花。

  貢錦南付了款，帶著楚婭姝往小區遠處走去。

  他本來要一個人拿著才買的全部煙花，被他把仙女棒搶了過去。

  “我幫你拿一點，這個不沉。”她道。

  “那你拿一捆就好。”他很男人的自己承擔著煙花的重量。

  “貢主任，為什麽不去小區裡面呢？我看見物業的人特地規劃出了一片燃放區域。”她問道。

  他智慧的腦袋垂得很低，笑而不語。

  “嗯？你怎麽不說話呀？去小區裡面不好嗎？”她又問道。

  “你叫我什麽呢？”他轉過頭，慧黠地看著她。看得她無處躲無處藏的。

  “啊，對了！你讓我叫你錦南來著。”他們之前的對話倏忽在她腦海閃現。

  她將一捆仙女棒一分為二，一隻手抓了一把。

  此時因為恍然大悟，兩隻手都握成拳頭放到了嘴上。仙女棒繽紛地支棱著，跟孔雀開屏似的。

  “可是這跟我們去哪兒放煙花又有什麽關系呢？”她再次問道。

  他沒有回答。走著走著突然說了一句：“到了，你看。”

  “好漂亮呀，河面都結冰了，旁邊的燈光和天空裡的煙花把這裡都照亮了！”她看著眼前這處所在，驚喜地感歎道。

  “是。”他把大禮花放到地上，大型的煙火盒子重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這兒怎麽也沒有其他人來，只有我們。”她道。

  “他們要放掛鞭，這兒沒有高處懸掛。”他為她解了惑。

  “也對，掛鞭要是直接放到地上就不是掛鞭了，還是要立起來劈裡啪啦的才喜慶。”她興奮地說道。

  他選擇在沒人的地方是有私心的，隻放煙花不放鞭炮也是有私心的。

  喧鬧的人群以及錚錚作響的鞭炮都無關乎浪漫的愛情。

  “我要點火了，你站遠一點。”他看著她走遠，掏出打火機，隻輕輕一按，一條火苗妖嬈地吐了出來。

  他俯下身去，溫柔地將火苗的生命移接到煙火盒子上鑽出來的導火線上。

  火苗的生命得到了升華，熱烈地飛向夜幕，天空瞬間亮如白晝。

  “好美，像花叢開在了天上一樣。”她仰首凝望著蒼穹之中焰火的爭妍鬥豔。

  火光和色彩映照在她明澈的眸子裡，如同千萬年凝結而成的琥珀，有一種神秘曖昧的美麗。

  又像是冰層裡凍進去了一朵嬌柔的花，工藝品似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愛撫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