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許淺素拿一壺水直接撲灑在兩人身上。
“嗯……!”
兩位前來緝拿許淺素的銀河隊員猛地驚醒,但周身傳來的束縛感告訴了他們目前的現狀……反而是他們被活捉了。
兩人四肢都被綁著,根本動不了分毫,而胡地也不見了蹤影……已經被許淺素用他們二人身上搜刮的精靈球收回去了。
“赤日已經當上了銀河隊首領?”許淺素隨意坐在兩人身前,單手撐著一旁的桌子,偏頭問道,語氣冰冷。
方才嘉德麗雅的狀態明顯就是快要消散的征兆,即便現在好似已經恢復,也不知會不會留有後遺症……若不是這兩人,她也不會如此。
念及此處,許淺素的表情又冰冷了幾分。
“啊?”
但聞聽此言,兩人卻是滿臉茫然,面面相視,好似不理解自己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失憶了?”許淺素眉梢微微一挑,旋即似笑非笑道。
“你是許淺素?”終究還是中年男子的閱歷豐富,較為冷靜,他看向許淺素,沉聲問道。
六尾眉頭蹙起,一根尾巴化作金屬般的色澤,旋即猛地砸在中年男子的腿上。
哢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
六尾當年從關都地區徒步抵達洗翠地區的群青海岸,遇到過不計其數的生死危機……如此磨難,早便使她心智成熟,處事果斷,不過區區拷打,自是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事實上,許淺素的寶可夢中,除了小袋獸與索羅亞,這種事基本都能乾。
“唔呀?”索羅亞倒是被嚇到了,趴在榻榻米上,用蓬松可愛的尾巴捂住自己的眼睛,但隨後又悄悄露出一條縫,好奇地打量著。
“啊!!!”中年男子額上瞬間遍布汗液,想要躬下身子卻被牢牢束縛,隻得吃痛大叫出聲。
六尾的神通力同樣可以構築屏障,隔絕外界,因此自不用擔心動靜太大。
身旁的青年見狀,面色一白,兩股戰戰,嘴唇都在不斷顫抖。
但許淺素卻是看了不看青年一眼,他偏頭注視著不斷流汗的中年男子,道:“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赤日已經成為了銀河隊的首領?”
許淺素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呵……”中年男子倒也有骨氣,只是嗤笑一聲,“像你這種人,也配知道赤日隊長的現狀?”
像你這種人?這兩人對許淺素有什麽了解嗎?
許淺素神色不變,對此並不在乎,不過赤日的禦下手段而已。
但六尾可就不愛聽了,因此只聽‘哢嚓’一聲,中年男子的兩條腿都斷了。
“啊——”但中年男子身旁的青年反而開始驚懼而痛苦地大叫起來,這種壓抑沉重的氛圍與夥伴清脆的骨裂聲,已經讓他有些瀕臨崩潰了。
許淺素瞥了青年一眼,沒有理會他,根據‘赤日隊長’這個稱呼,明顯赤日已經解決掉了馬加木,順利接手了銀河隊。
“你們來此的過程,詳細說說。”許淺素手指輕輕敲著桌面,依然在詢問中年男子。
青年看向中年男子,嗓音輕顫道:“說吧……少吃點苦頭也好。”
中年男子不住喘著粗氣,額前的汗液順著臉頰,滴至榻榻米上。
他看了青年一眼,那種驚懼交加的表情讓他意識到,即便自己寧死不屈,他也會有問必答……如此看來,自己的堅持根本毫無意義。
中年男子苦笑一聲,才緩緩道:“我們兩人正好在北離鎮附近調查……收到了赤日組長的書信,才趕來這裡追捕你。”
“書信?”許淺素抿嘴琢磨了會兒,才道:“赤日收服了不少飛行系寶可夢?”
“是……”雙腿的劇痛讓中年男子又喘了好幾口氣,才緩緩道:“你的蹤跡,包括住的房間,信上都有說明……你早便暴露在赤日隊長的視線中了。”
許淺素偏頭看向窗外,明月淒清,夜色幽靜。
他沉吟片刻,才收回視線,冷聲問道:“目前銀河隊鎮撫了幾位‘王’?”
中年男子愣住了,各個區域的‘王’暴走這種事,除了相關人員,基本沒誰知道。
銀河隊雖然也不曾刻意隱瞞,但許淺素一介外人,明顯不該知道這種情報。
他沉默少許,才道:“黑耀原野與紅蓮濕地的‘王’已經被赤日隊長親自鎮撫,珍珠隊與金剛隊也對赤日隊長讚賞有加……下一步的目的地,應該是群青海岸的‘王’。”
許淺素輕輕點頭,又問了銀河隊的人員配備,對其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隨後想了想,再次問道:“除了你們,赤日還派了什麽人前來?”
“不知,我們也只是通過書信接受命令,只知道我們該知道的那一部分……”中年男子說著,卻是愣了愣,忽然問道:“現在幾點?”
許淺素微微蹙眉,“三點四十分。”
“三點四十!怎麽可能!?”中年男子面色忽然變得蒼白如紙,斷腿的劇痛都沒能讓他面上浮現如此之深的恐懼。
許淺素眉梢微蹙,卻聽身後傳來一道柔美慵懶的嗓音。
“還沒問清楚嗎?要不我直接用精神力灌進他們的腦子將其變成傻子……這樣問什麽他們就答什麽。”嘉德麗雅飄在許淺素的身後,小腦袋好似枕在他的肩膀上似的,偏頭問道。
“變成傻子?原來你不能讀取記憶?”許淺素偏頭與嘉德麗雅對視,有幾分驚訝。
“就算是超能力系的寶可夢,也很少有誰擁有這種才……”嘉德麗雅柳眉一蹙,不滿說道。
“……你在和誰說話?”就在此時,那名中年男子望著許淺素,顫聲問道。
幽靈形態下,除了寶可夢,便只有許淺素能夠看到嘉德麗雅。
或許是因為許淺素對著虛空說話這種莫名其妙的動作,讓中年男子隻感周身一片冰冷。
咻!
就在此時,忽然一抹翠芒於昏暗的房中浮現,卻是一片樹葉自窗外射來,旋即電光石火間透過兩人的胸腔,旋即去勢不減地插在牆壁之上……隨後血珠才仿佛慢一拍般於空中飛濺。
“嗚!?”
“波恰!?”
六尾與藤藤蛇瞬間如臨大敵,身形微伏,緊緊盯著窗外。
因為她們的注意力大都在保護許淺素身上,因此面對針對兩位俘虜的攻擊才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索羅亞則是抱頭縮在許淺素的懷裡,只露著小屁股和尾巴,顯然是被嚇到了。
許淺素臉色微沉,望向窗外,仍是明月淒清,夜色幽靜……如往常一般無二的夜色。
嘉德麗雅瞥向窗外,旋即收回視線,看向癱軟在地上,嘴裡滲出血沫,不斷發出‘嗬嗬’聲的兩人,打量幾眼才道:“那片葉子上有一股很強大的精神力,因此在貫穿心臟的同時,還順帶將這兩人的心脈直接震碎了。”
說罷,她微微搖頭,輕聲道:“這兩人沒救了……目的已經達成,因此不用這樣警戒。”
“目的是滅口……赤日安排的?”許淺素偏頭看了已經緩緩沒了生氣的兩具屍體一眼,道:“這兩人還知道些什麽重要的情報?”
“誰知道呢。”嘉德麗雅自許淺素的身後飄出,靠近兩具屍體,旋即輕輕揮手,卻看屍體宛若被空間擠壓般,直接凝為兩顆血色的小球,隨後嘉德麗雅又打了個響指,小球便消散於虛空……
或許是因為嘉德麗雅懶得處理屍體,才直接選擇將其挫骨揚灰……總不能指望嘉德麗雅會善心大發讓他們入土為安。
處理完畢,嘉德麗雅才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小手,看向許淺素,卻見他已經蹲在鑲嵌在牆壁上的葉子處,將其取下,垂眼打量,沉默不語。
“發現什麽了嗎?”嘉德麗雅靠近問道,她瞧了一眼那葉子……真正殺死那兩人的是附著在葉子上的精神力,這葉子隨處可見,並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許淺素抿嘴不語,沉默少許後,才輕輕一握,將葉子捏碎,道:“如果它是赤日派來滅口的,那為什麽不直接攻擊我們?那時我的神經確實有些放松……隱藏在刺殺之後的刺殺,成功幾率還是挺大的。”
“赤日心思縝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兩人應該只是他派來打探情報的……我的存在與弱點應該已經暴露,赤日的目的已經達成,便沒有必要再冒這種風險。”嘉德麗雅點著下巴,小聲分析著,卻見許淺素抬眼看來,盯著她看。
“嗯?怎麽了?”嘉德麗雅微微一怔,歪了歪小臉,問道。
“……你不讀我的心了?”許淺素卻是沒有回答,而是沉默少許,忽然問道。
“我想讀就讀,再者,真誠往往是相互的,你願意真誠對待我,我自然不會次次都讀你的心。”嘉德麗雅眨了眨眼睛,才解釋道。
許淺素沒有回答,沉默了一小會兒後,他才搖頭失笑,回憶道:“當初在別墅時,你也說過以後再也不讀我的心了,但最後不還是讀了?”
“所以這次我說的是‘不會次次都讀’,而不是不讀。”嘉德麗雅笑了起來。
許淺素長身而起,不再多言,只是道:“銀河隊的超能力系寶可夢不算多,但也不少,你目前的存在狀況很難說,還是不要接觸它們為好……”
“你想獨自去祝慶村乾掉赤日?”嘉德麗雅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偏頭質問。
許淺素搖搖頭,“赤日掌握的情報居然能精確到我們住在哪所房間……因此接下來還要靠你時常用精神力勘探四周,找出那些隱匿在暗中的探子。”
換言之,許淺素想讓嘉德麗雅輔助,而不是讓其正面作戰……那種嘉德麗雅瀕臨消散的感覺,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有幾分後怕。
“嗯——”嘉德麗雅發出一聲刻意拉長的鼻音,上下打量了許淺素一眼,隨後才輕輕點頭,“以後,赤日不可能再得到我們的位置。”
許淺素輕笑了下,“睡一覺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們就啟程離開。”
嘉德麗雅說不會被發現,那就是不會被發現,她的性子雖然我行我素,令人捉摸不透……但很可靠。
許淺素將現場收拾一番,牆壁上的大洞沒法補,只能明早給老板娘留下錢以作補償。
夜色隱去,旭日東升。
許淺素找到老板娘付了賠償金便直接離開……本以為會費一番唇舌,但老板娘卻是很好說話,壓根不多問。
穿街過巷,來至存放車架的空地,向守衛打了招呼,踏上車架,又拿出剛買的毯子鋪在上面……
聽說這是用倫琴貓的皮毛做的,質地上乘,觸感柔軟,躺在上面偶爾還有些許細微電流閃過,不過電在身上,只有一股按摩般的酥麻感……據店家說,如此可以活血化瘀,效用多多。
索羅亞便趴在毯子上不住滾來滾去,顯然很享受其中觸感。
許淺素又在角落處放了一張木桌,點上熏香……
索羅亞滾著滾著便‘啪嗒’一下,撞到了桌角。
許淺素正在琢磨還有什麽可以擺放的,見狀,便雙手攬著它的腰,將索羅亞抱起來,卻是發現它本就蓬松柔軟的毛發更為蓬松,乃至有些炸呼呼的。
許淺素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唔……”索羅亞愣了愣,垂眼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窘狀,它不好意思地用尾巴捂著小臉,隨後又莫名陪著許淺素一起笑。
嘉德麗雅側坐在毯子上,看了許淺素一會兒便閉上雙目……也不知是在冥想,還是在用精神力勘查四周。
車輪緩緩轉動,發出‘嘎吱’輕響。
車架越過圍欄,駛過街道,最終駛出北離鎮的大門,朝著西方前行而去。
許淺素掀開簾子,初晨的大地還四散著些許白霧,淡黃色的陽光穿過雲層之間的縫隙,密密麻麻地射向大地,透過白霧,又順著許淺素掀開的簾子,向車架內部落來幾縷陽光,空氣中的粉塵與熏香的煙氣混雜在一起,讓人莫名的舒心。
他走至車架外,放下簾子,於凸出的台面上盤腿坐著,車架外的空氣稍冷,但陽光灑在身上,卻很溫暖。
藤藤蛇盤在許淺素的肩膀上舒服地眯著眼睛……草系寶可夢大部分都是喜歡陽光的。
許淺素望著前方平整的道路,隨後又回頭瞥了一眼北離鎮的大門。
北離鎮對於許淺素與嘉德麗雅而言,終歸只是一處路過的小鎮,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許淺素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三個月,似乎每處鎮子,每處城市,於他而言,都是如北離鎮一般的存在……
他只是過客。
但沒關系,過客便過客吧……至少還有回憶。
就像他與嘉德麗雅約定等回去現代後,再一起吃一次關東煮……
許淺素將索羅亞放在大腿上,拿出刷子,為它梳理炸呼呼的皮毛……就在此時,他忽然想起了瑪俐小姐,她也總是這樣為扒手貓,伊布她們梳毛……
如今有了充電器,自是不用再擔心電量的問題。
他點開屏幕,因為外面光線的緣故,導致屏幕有些暗,看不太清,但許淺素輕車熟路地便找到通訊錄裡瑪俐的號碼,直接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