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躍飛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清楚的記著,上次來的時候這個抽屜並沒有如此嚴絲合縫,而是拉開一點的樣子。
他蹲下身,輕輕拉開抽屜,裡面放著的居然是傳國玉璽。
皇帝在寢宮養病多日,將傳國玉璽帶在身邊也正常,只是不知這玉璽是否被人碰過。
顧躍飛心生懷疑,暗暗派人去端妃娘娘住的端陽宮盯著,這一盯還真被他盯出了名堂。
端妃只在寢宮躺了沒多久,便偷偷揣了東西在懷中,又一副淒淒慘慘的樣子從端陽宮出來。
她假意思念皇上,再次叫太監們陪同進了皇帝寢宮,進了老皇帝房間後便叫兩個太監守在門口,自己則將懷中東西拿出,想要放到枕頭底下。
豈料這一切都在顧躍飛的監視之下,他一把推開門,嚇得端妃手中東西滑路,掉在地上緩緩展開。
顧躍飛上前,赫然發現這是一道聖旨,聖旨的內容是立三皇子陳顯中為太子,上面已經蓋了大紅的印章。
結合抽屜被動過的痕跡,顧躍飛已經有了猜測。
他撿起聖旨,詐道:“端妃娘娘,假造聖旨可是死罪。”
端妃已經被他的突然出現嚇慌了神,聽他這麽說,更是無比慌亂地道:“你有什麽證據?這可是皇上蓋了章的,何來假造聖旨一說。”
說罷她就要去搶顧躍飛手中的聖旨,樣子像是怕顧躍飛看出什麽破綻。
顧躍飛隨她搶了去,平靜地道:“我已經發現傳國玉璽被你動過,現在合理懷疑娘娘為了讓三殿下登上皇位而害死皇上,若娘娘想洗脫嫌疑,請如實告知,否則你和三殿下都會被抓進地牢。”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帶著不可置喙的蕭殺之氣,這是皇上給顧家的底氣和權利。
端妃一聽兒子會入獄,嚇得六神無主,咬了咬唇道:“此事與三皇子無關,本宮都說。”
顧躍飛點頭道:“這道聖旨還沒有造成什麽後果,只要端妃娘娘如實說來,臣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端妃歎了口氣道:“本宮了解皇上性格,他謹慎多疑,恐怕在駕崩前都不會立儲君,但他身體越來越差,本宮就起了歹心,悄悄將傳國玉璽偷出來假造聖旨。”
“我本意是將聖旨藏在皇上寢殿中隱蔽的地方,誰都找不到。這樣等他以後駕崩,本宮就可以裝作第一個發現聖旨的人,把三皇子推上皇位。”
“誰知聖旨還沒拿過來,皇上就駕崩了,假聖旨留在本宮宮中始終是個隱患,所以本宮決定趁機放到枕頭下面,沒想到被顧大人發現了。”
顧躍飛眯了眯眼,質疑地道:“端妃娘娘真的沒有對皇上下手嗎?”
端妃呼吸一滯,破罐子破摔地道:“本宮絕對不會對皇上動手,因為本宮知道皇上活不了多久的。”
“何出此言?”顧躍飛問道。
端妃咬牙道:“皇上有不可告人的癖好,他喜歡在那事上折磨別人,因為這個死在宮裡的人不計其數。本宮無意間聽到太醫說皇上縱欲過度,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於是買通他們用了大補的藥。這樣皇上表面好了很多,實則壽命在迅速燃燒,也因此本宮才說他不會在死前立儲君。”
因為皇上不會知道自己死那麽快。
端妃情緒不好,說話語速很快,但被顧躍飛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
顧躍飛聽得臉色陰沉,他很快去太醫院核實此事,發現端妃所言不假。
端妃這一路跟在顧躍飛身邊,她見顧躍飛的態度,便知自己已經排除嫌疑,也沒再裝出對皇帝死去的悲痛。
她整理耳邊發絲,略帶嘲諷地道:“這宮裡宮外,想要皇上死的人多的是,顧大人可得好好查查。”
顧躍飛擰眉,心中對皇上生出幾分厭惡,面上卻是不顯。
他再次回到大殿,恰趕上牛錫光回來,卻是沒什麽收獲。
牛錫光灰頭土臉地道:“顧大人,我把皇都藥鋪查了個遍,近半年來並沒有不合理的砒霜流通。”
說著他把一個本子遞給顧躍飛,上面詳細記錄了砒霜的買賣人員和用途。
因為嚴格的管制,藥用的砒霜含量都非常小,根本不足以致命。而且砒霜是層層管制的,只有在皇都得到許可才能在其他小城買到,也就是說砒霜的來源成了迷。
顧躍飛神色陰冷,他將本子遞給牛錫光,下了一道驚人的命令。
他冷聲道:“搜,今日在場的所有人,把他們的府裡都搜一遍。”
二皇子一聽這話,一下子炸毛了,他衝上前道:“你一個臣子憑什麽搜我的府邸。”
顧躍飛窩火地道:“不憑什麽,只是皇上駕崩,找到凶手是臣職責所在,請二殿下不要阻止,以免引起懷疑。此事過後,臣任憑二殿下處置。”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也不好發難,只能咬著牙忍了。
一直到了半夜,顧躍飛才風塵仆仆地回來,他終於允許賓客們離開,隻將幾個人留在皇宮。
這些人都是顧躍飛懷疑的對象,不過他終究是礙於身份沒能將這些人抓進地牢,而是好吃好喝地侍奉著。
這些人中就包括了第五子書和假扮成小廝的雲遙和鬱安。
等到被安排了廂房,站了一天的雲遙一下子癱在床上,揉著略有些酸痛的雙腳。
鬱安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面道:“我和二皇子互換身份的事情應該瞞不過去。”
“沒關系。”雲遙氣定神閑地道:“這事與我們無關,只要別出什麽么蛾子就好。那個顧延尉看著挺靠譜的,感覺問題不大。”
雲遙說完這話,忽然自己愣住,她匆忙從床上起身,緊張地道:“我去隔壁問一下。”
話落,她已經衝出房門,一瞬間沒了蹤影。
而隔壁正是第五子書所在的房間。
雲遙一進去便見第五子書坐在凳子上,正用木片拚著小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她緊張地問道:“不會是你乾的吧?”
“不是。”第五子書看向她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