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遠瞥了一眼大趙,微微搖頭說道:
“小白昨晚去的大窯市,剛剛發來消息,經調查發現,張萬年父母跟他聯系不多,只是兒子在當地學校讀書,每兩周大休回爺爺奶奶家,有司機接送,保姆照顧。
前妻張梅,也找省城的同行問過,她跟張萬年是在2011年底離婚的,按照前妻張梅所說,倆人沒有感情了,各自忙各自的,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前妻在省城開了十幾家連鎖飯店,生意很忙。
他們離婚的時候,各自財產歸各自所有,畢竟倆人產業都差不多,甚至前妻更厲害一些,女兒想跟著前妻張梅,所以也沒有怎麽糾纏。
按照張梅所說,他們之間的關系不像夫妻,更像一起打天下的同事,生孩子只是完成任務,倆人都擅長經營,一年也見不到幾次,至於是否有第三者,或者張萬年外面有沒有人,張梅並不在乎,畢竟她也有。
我們提及張萬年得了肝癌,在琴島手術休養了快一年,她表情很驚詫,似乎完全不知道張萬年的近況,兒子張春浩,張梅一個月過來看他一次,每次給爺爺奶奶帶點兒東西,倆老人對張梅比張萬年更親一點兒。
至於張萬年的社會關系,他幾乎沒什麽朋友,在大窯市什麽活動都見不到這個人,不過農產品這塊他做的不錯,他們的公司主要是對劄幌出口,各種標準很嚴苛,訂單啥的非常穩定。
代管公司,也是按時轉帳,至於什麽捐款和各種慈善活動,他從來不參加,只是負責他們老家村裡四十多個孩子的學費,支付方式還挺奇葩,就是用成績單去領取下一年的各種費用,成績越好得到的獎勵越多。”
劉永新有些意外,做企業的人見過不少,這人倒是很有意思,不過也算是將錢花在自己看到的地方。
“倒是用心了,這才是真正想幫扶孩子們的樣。”
徐達遠點點頭,也有些感慨。
“確實如此,大窯市那邊的調查很給力,連鄰居還有附近的企業都幫著走訪了,不過張萬年給人的感覺,生病之前就是一個沒啥話,埋頭乾企業的人,沒有不良嗜好,也沒啥愛好,對家人也淡漠。
不過,對他們村裡面的孩子,是真的好,他這個拿成績單領獎勵的事兒,已經幹了十五年,村裡人都念著他的好,他就初中畢業,不過辦企業後,找老師學習的外語,劄幌語、應語都非常流利。
至於同學朋友,張萬年壓根沒有聯系,畢竟求到他的,不是借錢,就是想搜刮點什麽,他父母那裡也不大過去,就是找人照顧,定時給錢,年節過去一趟,其他就完全沒來往。
公司經營方面,這麽多年發展很穩定,他做的都是信用證和TT結算,沒有欠款也沒有貸款,合作的客戶也算是比較穩定,都是大公司多年合作。
他的手機通話記錄,我們已經查到,就像之前那個司機王凱濤所說,這人跟外界聯系很少,最後一通電話是給海療前台打的,固定聯系人就是酒店、飯店、醫生、護士。
一圈盤點下來,就張梅的弟弟算是有點兒異常,此人叫張松吃喝嫖賭抽,啥都沾邊,妥妥的一個花花公子,張梅父母去世後跟他斷了關系,沒幾年就將家裡的錢敗乾淨了,偶爾這個張萬年接濟他一下。
他們兩個離了婚,張松去張萬年的公司鬧了幾次,開始多少給點,後來嫌少張松把張萬年公司財務給打了,反正挺不要臉的,說他是小舅子,他們夫妻離不離婚他不管,姐夫就要供養他一輩子。
當時代理公司的人報了警,似乎還是張萬年手術之前,張萬年讓他們看著辦,張松被拘留了十五天,罰款兩千元,至於張萬年公司的財務人員,是張萬年賠的錢。
可這小子出來之後,又開始鬧騰,代理公司在後期又報警兩次,不過監控沒有拍到,只是張萬年公司的玻璃還有車輛被砸,張萬年讓人不要追究,後來沒了下文。
小白想找張松,不過聯系了一番沒找到本人,據鄰居反應,張松罵罵咧咧說是要收拾張萬年,還說張萬年就是外面養小三了,不然不能離婚,更不會不管他,不過這人十一之後就沒回過家。
我已經調取了張松的信息,全程尋找這個人,讓人意外的是,2012年12月1日,在海療對面那個飯店的監控中,發現了張松的視頻,他十點多開車過去吃了一頓便餐。
停留了二十分鍾,就快速離開,當時張松穿著一套黑,戴著棒球帽,出門前一個服務員掀門簾將他帽子碰掉,才拍到他的臉,不然我們也沒注意這個視頻,此人我已經讓人發協查令了,不過沒有排查到此人住酒店的信息。”
這番介紹下來,張萬年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完美的人,更沒有什麽仇怨,那他為何會被殺?
難道,真的是這個有點兒中二的前小舅子張松?
有些不算深的仇怨,鄰居的證詞,被拘留的憤怒,以及特殊時間出現在海療附近的行為,確實有些可疑。
當然有些犯罪嫌疑人沒有道理可講,有可能因為一句話,也會殺人傷人,只要不符合自己的心理預期,就成為報復的借口,尤其這個離家多日卻沒有酒店入住信息,確實是值得懷疑。
徐達遠給周寧看了一張照片,不是身份證信息,而是一個行政拘留的照片,張松一張臭臉,身高上面顯示179,一臉橫肉,塊頭不小,年齡不大,眼袋看起來比眼睛還要大。
從面容上看,張松就不是一個善類,這人現在找不到,嫌疑增加不少,即便是花花公子也總要有進項,父母已經不在,看來之前是一直指望姐姐和姐夫,姐姐現在不管他,姐夫也沒了關系,他急了也不是沒可能。
翻了一頁,接著說道:
“再說說劉祥瑞,此人開設的公司純屬個人愛好,他是學旅遊專業的,畢業沒多久就開設了第一家自己的旅遊用品商店,發家後開始成立公司。
他售賣的戶外用品,除了一些常見品牌,主要買的就是他們公司委托工廠生產的一些用品,他們自己有設計團隊,加上自己的直營店還有網上店鋪,銷售利潤很可觀。
他的電話也查詢了通話記錄,裡面稍微多一點,最後一通電話的時間也是,2012年11月24日7:40他給公司財務打電話,要求給他個人帳戶轉帳十萬,至於其他聯系,也都是公司各部門人員。
劉祥瑞父母已經去世,遠親多在國外,都是從商的,幾乎沒有來往,跟張萬年非常相似的地方就是,他也是沒有什麽結怨的人,更沒有賒欠貨款。
至於那個驢友俱樂部,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副總管理,此人叫孫楠,我正準備派人去跟此人見一面,徽寧方面發過來一些截圖,都是他管理的各個驢友的QQ群和微信群。
每個月都會在各地搞活動,每個省市都有自己的分支俱樂部,至於琴島地區有一個群,這個劉祥瑞也在這個群裡,當然所有人都不是真實姓名在群裡,起的名字也千奇百怪。
他們每個月都會組織各種活動,有登山野旅、有潛水、有跳傘、有騎行,群裡人數不少,各行各業都有,我想讓小曲將這裡面的人篩一遍,查一下裡面有沒有張萬年的手機號注冊的號碼?”
說著,徐達遠在筆記本上撕下來一張紙,讓劉雨菲遞給小曲,這上面是兩個手機號,還有身份證號碼。
小曲看了一眼,開始劈裡啪啦的操作,周寧將手中的報告放下,現在能做的不多,一切要等檢驗結果出來才能判斷。
想了想,這才對著徐達遠說道:
“如此說來,劉祥瑞和張萬年,都是在2012年11月最後幾天失聯的,但沒人覺得他們的失蹤有問題,或者可以理解為,他們這樣的失聯狀態,或許是經常發生?”
劉雨菲點點頭。
“我也這麽認為的,而且相似的時間失蹤,或許跟俱樂部組織的活動有關,不過這個孫楠暫時沒聯系上,說是在忙著拍宣傳片,推薦公司春季新品的。
這張萬年和劉祥瑞兩個人看不出有什麽聯系,從二人的通話記錄中,沒有互相撥打的記錄,戶外用品公司的人,將俱樂部聯絡的群聊天內容也截圖了,二人微信不是好友也沒有說過話,他們是如何聯系的?”
眾人沉默了,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疑惑,兩個看似毫無關系的人,現在看或許就是因為驢友俱樂部有所交集,可他們是如何聯系的?
劉雨菲手肘支撐著膝蓋,湊上前說道:
“海療我查詢了登記信息,裡面沒有劉祥瑞的入住信息,房產那邊的查詢結果也沒發現劉祥瑞在琴島購置房產。”
此時大趙湊過來,翻看了桌子上的照片,發現裡面有張萬年居住的房間照片,拿起來看了看。
“據我所知,這個海療裡面,都是一棟一棟的小別墅,張萬年住的應該是一個套房吧,這些都是在海邊依照地勢而建,錯落有致,植被豐富,監控都無法看仔細,要是開車進去,車上多一兩個人,恐怕前台這邊也沒人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