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劈裡啪啦一頓操作,在給出的位置周邊,開始多個監控進行分析搜索,裡面不斷跳動,一個個藍色小框框在所有人的身上掃過。
凡是開三輪車的,似乎都多停留幾秒,就在這番操作一分鍾後,小曲指著一處路口說道:
“車子在這裡,湖濱路由東向西行事,此刻已經經過了一個村莊,我看一下,這是廖家村,馬上穿過了,吳隊你們開車從分兩路,一路從湖濱路過去,一路從正陽路過去,這樣正好能前後截停楊亮的車輛。”
“收到收到,都聽到了吧,趕緊給我追!”
說著,電話掛斷了,黃有道眉頭緊蹙,沒說別的,畢竟周寧他們都在旁邊看著,要是這會兒說點兒什麽,丟的是大窯市的人。
不知道原地轉了多少圈,大趙他們都陸續出來了,看到幾人的狀態,不用說也知道,這邊一定是出狀況了,一下子也沒人敢說話。
等了片刻,黃有道的手機響了,他直接免提接通。
未等他喊出來,對面的吳春明就趕緊說道:
“領導剛剛有些著急,我手機掉了,跟你說一下,我們已經將楊亮攔截,人已經扣在車上,我讓小蘇開三輪車,我們現在就朝著市局趕,你們現在回市局嗎?”
周寧微微蹙眉,看大趙他們的狀態就知道,這邊估計是沒找到什麽有利的證據,如此急匆匆將人弄上警車,還開著楊亮的三輪車,不用介紹也知道,這是戴著手銬給按下了,跟抓捕無異。
他沒有急著表態,畢竟這裡是大窯市,黃有道的目光看向周寧他們,想了一下說道:
“客客氣氣地將人請回去,我們是找人協助調查,不是抓捕,你小子將那股子癲狂的混勁兒給我收一收,別讓你找誰就去按到一頓揍,背處分比嘉獎還要多,有點兒腦子行不行?”
黃有道的一頓炮轟,也不知道對面的吳春明能聽進去多少,不過這次倒是沒再廢話,嘿嘿傻笑了兩聲。
“我一會兒就跟楊亮去道歉,然後找他聊聊,你們別著急,放心我在談話室聊,絕不去審問室,這總行了吧?”
黃有道歎息一聲,努力讓自己的火氣壓下去。
“別廢話,人獨自待在談話室就行,茶水啥的送過去,不用你給我露面,我信不著!”
啪,掛斷電話,大趙這才湊過來,看看黃有道和周寧,見周寧點頭,他趕緊說道:
“正屋和東西廂房以及廚房廁所,我們都仔細勘察了一遍,也噴灑了魯米諾試劑,別的地方沒發現,倒是在菜板上找到了一處熒光反應,不過就這麽一滴,不到一厘米的直徑,已經采樣,從位置和大小分析,我覺得這應該是做菜時候傷到了,遺留下來的。”
黃有道歎息一聲,似乎這個發現並不讓他意外。
“行了,沒發現就沒發現,我們抓緊撤吧!”
周寧沒動,劉永新也沒動,大趙他們看看周寧,也都停下了動作。
周寧環顧一周院落,微微閉上眼,沒有線索,這讓周寧也有些疑惑,不過按照拋屍的門村橋上殘留的痕跡分析、三輪車、此地與拋屍地點的距離、楊亮的身高,以及之前的爭執。
這一切,如果聯系起來,楊亮的嫌疑比張宏偉更大一些,畢竟從既得利益上來說,張宏偉是沒多大關系,頂天就是賠償款,再說楊亮兒子的賠償款,總共也沒有多少錢。
算下來,現在付春雨最值錢的財產,就是這套房子,當然她得到房產的手段大概率不合法,如果撤銷那麽房產最大可能是判給楊亮,付家或許能得到一小部分補償。
尤其是測繪的過來,楊亮將人趕走,那時候正好是10月22日。
地面剛打完,壓根還沒乾,所以楊亮才那麽激動,關鍵這個時間確實是太巧合了,10月21日付春雨下午失聯,這裡面或許就是有聯系,只是他們沒找到。
如此看,或許這地面下面有什麽秘密。
見周寧沒說話,沒人開口催促,黃有道這次也鬼使神差地沒有催,一個個院門口的警察來來回回,被黃有道趕走。
看了好一陣,周寧看向大門口,村主任剛剛在門外站著,這會兒沒看到人。
“黃支隊我能問村主任一個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劉兒將村主任叫過來。”
話音剛落,一個警察將村主任帶過來,周寧朝村主任笑笑,這才緩緩問道:
“你好,我想問一下,咱們村兒有監控嗎?進出村兒的也算。”
村主任搖搖頭。
“咱們三個村連著,這邊北面都是大棚,進出村到處都是路口,所以村裡沒有監控。”
“楊亮家你之前來過嗎?”
“來過啊!”
“他家院子裡,之前是什麽樣子?”
村主任一臉疑惑,不過還是認真地想了想,這才說道:
“算起來他還是我們本家的一個叔,剛好沒出五服,所以每年過年我們都過來拜年的,平時很少走動,至於這個院落,我之前也沒在意,好像沒啥變化,就路面原來有一些碎的大理石啥的拚湊的,現在都統一硬化了。”
周寧沒死心,他總覺得這個村主任很敷衍,不對應該說是特別熟悉的東西,反倒非常的不在意。
“別急,村兒裡一般家家養狗,我沒看到他們家養狗,我想你們家裡都養狗吧?”
村主任一拍大腿,眨眨眼看向西廂房旁邊的位置,在西廂房和廁所之間,比劃了一下。
“你這一說,提醒我了,看到牆角那個鐵鏨子沒,原來那裡面拴著一條狗,不過他家的狗常年夾著尾巴,不叫也不咬人,我都忘了這一茬,不過他家狗還有狗窩啥時候沒了的?”
黃有道一臉不解,周寧問了半天,一點兒有營養的東西沒有,他下意識看了一下手表,大趙湊了過來,似乎明白周寧要幹啥,笑著也幫腔道:
“沒出五服的親戚,你們還在一個村兒住著,老頭的兒子又沒了,你們不會他們家出殯的時候都沒過來吧?”
村主任緊忙說道:
“怎麽可能不過來,家裡有喪事,別說是親戚,就是一個村兒的也都會過來走動一下,尤其是車禍橫死的,當時白事兒的酒席還是我幫著張羅,在村南的酒店辦的,給便宜了不少錢。”
周寧盯著村主任,執著地問道:
“那時候你們過來,這個院子裡面是什麽樣,現在你就回憶一下,狗還在嗎?狗窩還在嗎?地面是否硬化?或者說,在這塊硬化的地面下,是菜地,還是幹什麽的地方?”
如此排山倒海的問題,聽起來都不大,不過如此急切地提問,村主任還是愣了愣,隨後走到牆邊插著鐵鏨子的的位置,這裡並沒有硬化,地上能看到原本狗窩的形態。
站在那裡,村主任看向那片硬化的地面,似乎在努力地回憶,不過想了想直接搖搖頭。
“哎呀,我們這村裡各家各戶都差不多的樣子,大家都是一間聯排的正屋,東西是廂房一側當做廚房一側當做儲物,只有家裡孩子多的才會將廂房蓋的更大一些,廁所在東南角上。
至於院子裡面的空地,大多是種點菜,或者是弄點花花草草啥的,地面硬化一般就是房前屋後,還有從院門到正屋和廂房的通道,幾乎沒人將全院子都硬化的。
再早的時候,我們三個村旁邊的那個仁和工業園還沒建設好的時候,都是我們三個村的地,家家戶戶種玉米和麥子,院子裡還有個地窖儲存點兒蔬菜啥的。
現在也就老楊頭這些歲數大的人,還包了一些大棚,別的年輕人都在城裡工作,周邊也沒有多少地,就村東的七十多畝,各家的人口地總共也沒剩下多少了。”
周寧聽聞,抓住了村主任介紹的重點。
“等等,你說原來家家戶戶基本都有地窖?”
村主任一怔,被周寧突然大聲的一句話,嚇了一跳,趕緊跟著點頭。
“對呀。”
“大多什麽時候建的,現在都填了嗎?楊亮家到底有沒有地窖?在哪個位置上?”
黃有道似乎明白了什麽,趕緊跟著湊過來,收起了急著走的心思,也跟著看向村主任,催促道:
“你別急,仔細回憶一下,對了楊家娶媳婦的時候,是不是拍照了,你們有沒有合影啥的,我們能看看嗎?”
未等村主任說話,大趙直接舉起手。
“影集我在正屋裡面看到了幾本,稍等我這就去拿。”
村主任知道,今天不準確回憶出來,警察是不會放過他的,想了想趕緊說道:
“楊老頭家有沒有地窖我沒在意,之前來他家,基本都是冬天,院子裡面,東西兩側的土地上都扣著不大的那種大棚,好像種著韭菜,畢竟韭菜春節好賣,也不費事,就這麽一點兒地方產量也很高。
真的沒注意院子裡面是不是有地窖,他家楊國昌結婚的時候,他們家擺酒了,院子裡面都鋪著紅地毯,誰能掀開看看?要不我將鄰居叫來,問一聲?”
正說大趙已經抱著影集,快步跑出來,來到周寧他們面前,將影集打開,一臉震驚地說道:
“看這張,他們結婚的全家福就是在院子裡面拍的,背景就是東廂房,地上雖然鋪著紅地毯,但這個角落有一部分沒粘住,看這個形態和大小的木頭板子,是不是地窖門?”
果然,在狗窩面前的地毯下,有一塊四四方方的突起痕跡,一部分已經掀開,能看到木板的材質,對照了一下現在院子裡面的位置,正好是新打的地面正中心。
周寧看向黃有道,問題發現了,至於如何決斷要黃有道來定奪,黃有道自然明白這目光的含義,咬咬牙將手機掏出來。
“給我挖,出了事兒我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