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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位遊戲》第76章 海市蜃樓
  第76章 海市蜃樓
  我們被風暴驅趕著,向神殿跑去。

  那被賽特關照的神殿看著很近,可花了許久也沒走到近前。

  好在一進到這片區域,來勢洶洶的風暴就驟然停止了,或者說繞開了這裡。像是賽特不忍心破壞這神廟,眾人進來後也並沒有被傷到分毫。雖說心有余悸,但這些人大多是刀口舔血的,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始四下查看。

  我們找了地方坐下,每人都能從靴子裡倒出二斤沙子來。

  方才剛才嘶鳴著四散而逃的駱駝正聚在一起,臥在不遠處的一堵牆下一動不動。

  幾人過去檢查輜重,而後一臉嚴肅地說:“裝備還剩下一些,但是食物和水不多了。”

  就地癱倒的眾人聞言都垂死病中驚坐起。

  無間道向導安慰我們,說他曾經當過埃及的空軍在沙漠裡進行過生存演習。這沙漠裡看似荒無,但是蛇和老鼠很多。此外他們還學習過怎麽獲取這些生存資源,所以哪怕帶的食物不夠了也不用擔心活不下去。

  他緊接著又歎了口氣:“就是水不太好辦。”

  沙漠裡的風暴就是乾打雷不下雨。

  氣氛一下子緊繃了起來。279請來的無辜埃及向導氣衝衝地把無間道向導揪到一邊用阿拉伯語激烈地開始爭執,大意就是在罵他鬼迷心竅。

  樓時麒指著駱駝跟我們說,水也不用擔心。駱駝這種生物知道如何在沙漠環境裡生存。它們把水分儲存在體液和血液裡,而且知道如何尋找水源。

  難怪在這麽乾燥的環境裡,駱駝還有溫和而濕潤的眼睛。

  亞諾停下了整理儀容的動作,看了看天。

  他穿著一件我沒見過的大衣。這可是在沙漠裡,就連李元都穿著前幾天的外套。亞諾卻能保證每次出現都時候行頭都不一樣。

  “誰知道現是在幾點?我的表好像不能用了。”

  事實上所有人的表和通訊設備都已經變成了擺設。人在經歷極端情況的時候沒法兒準確地估量時間,甚至不知道剛才的風暴刮了多久。而且雖然賽特的憤怒看似消弭了,太陽卻還沒露頭,只能從騰起的熱度感受到現在還是白晝。

  “風暴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鍾,現在是下午一點過一些。”

  說這話的人卻不是白老師,而是布魯斯。我們下意識地向白老師求證,他點點頭。

  布魯斯摘下手套在地上摸索一番,慢條斯理道:“也不見得就找不到水。”

  他說,撒哈拉沙漠的形成年代距今至少兩百多萬年,是僅次於南極洲的荒原,也是絕好的天然地下水庫。我們現在站在擁有上百年尼羅河流量的地下之海上,要是真的沒水喝了,找對地方往下挖總能挖出地下河的。

  “沙漠裡自有一套生態系統。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碰上尼羅河的支流。”

  這樣的荒漠裡,蘊含著最長久的生機。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聽到有人驚呼:“河!”

  “前面不遠處有條河。”卡爾跑了過來。他嫌棄地看了看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眾人,又轉頭和布魯斯說:“我的人先過去了,咱們也去吧?”

  在沙漠裡,最大的困境是缺水。哪怕帶的裝備再足,頂著烈日人體水分的蒸發也遠大於正常情況。所以眾人一聽有水都精神一振,把脫下來的靴子又穿了回去。

  得知狗命有了保障,我也跟著興衝衝爬起來。

  正待跟上去,樓時麒攔住了我。孟維清面沉如水,白老師也皺起眉頭。

  我不解,李元悄聲說:“這個地方不對勁。”

  此時古埃及向導正收拾著一隻也被風暴驅趕到這裡的野兔。那兔子剛才躲在駱駝群裡,見人過去也不知道躲。

  史蒂芬妮諷刺道:“你們埃及祭司不是崇尚動物麽,怎麽你還敢吃沙漠裡的生命?不怕賽特像是懲罰那幾個騙子一樣懲罰你麽?”

  她這樣說是因為哈桑等人並沒有跟著一起跑到這裡,只有蘇格拉底一人坐立不安地待在埃及向導身邊。

  外頭那個風暴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雖然哈桑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當傻子騙,見他們沒躲過風暴我也有些擔心。更何況Alex也沒和我們在一起。

  古埃及向導卻不太擔心。“埃及人崇尚的是動物的靈魂,吃掉肉體並不會褻瀆神明。”他拎著被掏空內髒的兔子,撐著腿站起來。“至於你,沒有敬畏之心的異鄉人,小心別被神明享用了。”

  他用的是“進食”這個詞。

  可我正擔心Alex她們,沒細想這奇怪之處。

  “她會不會出事兒了?”

  “你就別擔心別人了,這裡才邪門。”樓時麒說。“我就知道那個大胡子不是好東西,現在跟著他說不定更安全。”

  聽他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布斯維爾等人也不在這裡。

  確是,一路上布斯維爾各種形跡可疑,摩根等人也對Alex另眼相看。指不定這些人就是看上了Alex和磁場的關系,在這裡甩掉我們單獨行動。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麽對這些事情門兒清了。

  看樣子279的人也覺得被布斯維爾擺了一道。夏商周、常笑和丁澤也沒跟我們在一起,估計是混亂中跟了布斯維爾的隊伍,孟維清等人也不著急。有Alex在,想來那些人也不會對夏商周她們下手。

  我掃了一眼警惕地盯著周圍動靜的樓時麒。得虧落單到對方隊伍裡的不是他。畢竟萬一真的動起手來,以夏商周和丁澤二人的身手哪怕帶著常笑這個拖油瓶也至少能逃得掉。

  卡爾和布魯斯已經往深處走去。亞諾本來跟著他們一起,現在卻停下來審視著環境。

  我們是在看到了神殿後才跑了過來。雖然並沒有走到神殿跟前,四下卻立著古埃及風格的圍牆。

  “這裡有什麽問題麽?”

  我話剛一出口,登時意識到了不對之處。

  按理說我們確實走進了神廟的建築群裡,卻沒有感覺到半分陰涼。再者,哪怕現在是正午,我們腳下也有短短的影子。而那些牆體卻像是浮在那裡似的,跟周圍的環境沒有任何依附。

  “這是怎麽回事兒?”我顫聲問。

  李元已經走到了牆邊。他抓起一把沙子,他的手毫無阻礙得穿到了牆體裡。手掌翻轉,那些沙子落回了地上。

  “有可能是海市蜃樓。”李元拍了拍手,轉頭看向卡爾等人的方向。還能看到他們影影倬倬的身形。“看樣子沒什麽危險,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他這麽說著,卻在看了我一眼後徑自往前走了。亞諾見狀,朝我們這邊揮了揮手,也跟了上去。

  “人能走在海市蜃樓裡麽?”樓時麒滿臉都寫著不信。

  “咱們現在已經在沙漠腹地,不滿足海市蜃樓形成的條件。”賀榮川拍了拍樓時麒,“更何況,從來沒聽說過能被接近的海市蜃樓。”

  白老師神色莫辨:“或許這折射出的並不是現在的建築。”

  沒等我們追問,他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總之先過去看看吧。”

  孟維清點點頭,一馬當先。

  薑燦聳聳肩。“怕啥,我就不信這虛頭巴腦的東西能把咱們怎麽著。”

  往裡走了會兒,就看到無際的沙漠裡忽然突兀地流過一條河。

  卡爾等人正聚在河邊灌水,還有幾個人直接跳到了水裡往身上潑水。還好他們站的是下遊。

  看樣子至少這河不是假的。而且河水清冽,符合砂岩儲水的特質。

  水源有了保障,眾人方才放下心來。

  荒漠富含太陽能,主要是因為上空覆蓋雲層較少。烈日當頭。眾人在千年前的海市蜃樓裡,徒勞地想借著古埃及的屋簷擋擋陽光。

  亞諾等人頂著大太陽興致勃勃地湊到了不遠處一塊玄武岩下。

  原來天婦羅自娛自樂地在一望無際的貓砂盆裡撒花,這會兒從一塊半埋在沙地中的玄武岩旁翻出了蛇蛻。它用嘴使勁兒扥,給自己扥了個跟頭。

  亞諾去幫它,然後拿著蛇蛻神色嚴肅地叫住我們。

  那蛇蛻有一米多長,而且還並不完整。樓時麒拿起來看了看說:“這條蛇怎麽也得七八米長,還是往少了說。”

  七八米長,那得是活了多久啊。

  被沒收了蛇蛻的天婦羅不滿地喵喵叫了兩聲,見沒人理他,又盯上了一條手腕粗的沙漠黑蛇。那蛇在和一隻沙貓對峙,橘貓肥嘟嘟的肚子貼近地面也加入了戰鬥。

  眾人看龍虎鬥看的起勁兒,隨後那塊黑色的石頭旁竟然還有蜥蜴蠍子湧了出來。

  成日醉醺醺的詹姆斯笑道:“今晚有的吃了。”

  那些人也都笑了起來。畢竟都是裝備著槍的,還怕這些小動物不成。

  正說著,一條半米多長的角蝰遊了過來。傑奎琳被那三角形的毒蛇腦袋嚇得藏到了樓時麒身後。

  樓時麒正皺著眉頭端詳方才的蛇蛻,被傑奎琳一躲,下意識地看向前面。

  有那嘴欠的說:“這蛇是不是縮水了?就這還至少七八米?”

  樓時麒被人一嘲諷,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他把蛇蛻遞給我,就迎著那蛇往前邁了一步。

  “這他媽可是眼鏡蛇。”我拉了他一把。

  “都別動。”李元說著,慢慢走過來。不管是卡爾還是279的人都沒動窩。李元用中文小聲說:“我去吧,蛇毒對我不起作用。”

  樓時麒一梗脖子:“我小時候還抓蛇換過錢呢,你們等著瞧吧。”說罷,他就站直了身子,嘴裡發出了隼的鳴叫,同時向前平舉著雙手要往眼鏡蛇的腦袋上探去。

  那眼鏡蛇在聽到天敵叫聲的時候身子已然豎了起來。

  李元沒轍,撿起一根枯樹叉子攥在了手裡,隨時等著給那蛇一下子。卡爾等人雖然看笑話的意思居多,但也都舉起了槍瞄著眼鏡蛇。

  這下子就算樓時麒把蛇激怒了,他也能全身而退。

  只見樓時麒把手伸到了眼鏡蛇的蛇冠上方,無視毒蛇嘶嘶吐著的信子,晃動著身體,同時慢慢把手越壓越低。那蛇竟也隨著他的手勢漸漸伏在了沙地上。

  樓時麒瞧準機會一腳踩住了蛇的七寸,把它釘在了地上,然後扭過身子得意地仰起頭。

  這一通操作簡直魔性。我們都目瞪口呆。

  製住了眼鏡蛇後,樓時麒想了想說:“我覺得哪裡不太對。”

  我也覺得哪裡不太對。

  樓時麒接著說:每種小動物都是有邏輯講道理的。在哪種環境下會出現什麽動物,它們有自己的行為模式,會評估可能存在的風險。

  埃及眼鏡蛇理論上來講應該不會出現在純粹的沙漠裡。它們一般會使用人的住宅,或者神殿等建築。所以要麽這附近有人類活動區域,又或者,有大型建築。

  可這周圍除了一棵枯樹是真實的,那些建築群其實都是海市蜃樓。

  比起這兒為什麽會出現眼鏡蛇我更感興趣為什麽樓時麒面對眼鏡蛇的時候能夠面不改色。畢竟人類對於蛇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哪怕是李元和卡爾都要顯得更緊張一些。

  薑燦跟賀榮川湊過去摸蛇,問樓時麒怎這都會。樓時麒輕描淡寫地說小時候跟著村子裡的人上山打獵,要是不會抓蛇早就被毒死了。

  “雖然沒有抓過眼鏡蛇,但是失手了就躲開唄,反正那些人也可以把蛇打死。”樓時麒聳聳肩:“再說了,我對自己很有信心。”

  沙貓不知何時已經跑掉了,天婦羅興致勃勃地和那隻手腕粗的沙漠黑蛇鬥法。

  卡哇伊桑怕那玩意兒傷到愛貓,想把天婦羅抱回來,但是兩隻小動物打的難舍難分。

  樓時麒把眼鏡蛇往薑燦手裡一遞,在後者的叫罵聲裡自告奮勇,要再次給大家展示他的捕蛇技巧。等他湊到黑蛇跟前沒晃悠多久,突然整個人僵住了。天婦羅在他腳邊也躬起了背。

  樓時麒慢慢倒退了兩步,雙手在背後胡亂揮舞著,試圖向我們傳達事情的嚴重性。

  在我們能破解他的肢體語言之前,他面前的沙地忽的就被掀了起來。

  跟樓時麒非常有共鳴的詹姆斯扣下了扳機,方才那黑蛇被一槍爆頭。

  與此同時,一個有十二升電飯鍋那麽大的蛇腦袋破土而出。

  “阿佩普(Apep)!”傑奎琳失聲叫到。

   爭取今年能把前八十章寫完,故事的真正主線不能留到明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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