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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位遊戲》第122章 食人者的讚美詩
  第122章 食人者的讚美詩

  “這壁畫是活的?”亞諾驚道。

  “一開始是我先入為主了。要是亡靈書的話怎麽會被改寫呢?可如果這是來世之書的話就說得通了。”我又仔細把整面牆看過一遍,盯著一個突然出現的貝努鳥這才解釋道:“還記得前面那個侏儒木乃伊普塔神麽?祂的文字是有神性的,來世之書也一樣。”

  和亡靈書不同,來世之書更像是古埃及版的“瑪雅預言”。也就是說,在這本翻開的來世之書中,我們就是銘文所記本身。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生死,每一步都會成為寫就的事實。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凡人要如何操縱命運。

  不過這不一定需要我來回答。牆邊,阿裡木然地望著詭秘不定的荷魯斯之眼,整個人陷入一種深深的悲切中。

  “我不知道萊拉他們具體是怎麽做的,我只知道,無論如何,他們的處境都不妙。”我殘忍地提了阿裡的夜空,果然他目光閃爍了一下。

  阿裡終於動了動,他轉頭看向我。“不用再說了。我可以告訴你,但只能告訴你。”

  “憑什麽?”英國禿頂不樂意了。

  “因為她理解那種感覺。”阿裡這麽和他說著,眼睛死死盯著我。“有人背負你替代不了的命運,而你只能被留下的無力感。”

  我知道他在說萊拉和李元。我和阿裡都是被留下的人,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奔赴一場難以企及的死局。可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得知什麽秘密,單線任務不會有好下場的。而且我不會再信任埃及人了。

  “解決問題也不太需要理解。”我拒絕了阿裡。“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也沒什麽本事,還是集思廣益更靠譜。”

  阿裡哀切而深沉地盯著我。我移開視線。

  那些外國人很滿意我的不私藏,轉而讓阿裡別賣關子,抓緊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可哪怕被槍指著腦門,阿裡都沒松口。見我一直不配合,他後來乾脆恢復成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這是阿裡最開始的偽裝。我有點動搖了。或許阿裡真的有些事只能告訴我,怕說出來那群雇傭兵會對萊拉和李元他們不利。

  眼看那幫匪徒就要教訓軟硬不吃的阿裡,他被揍一頓也就算了,可我不敢拿李元的命來賭,隻好去背這個鍋。

  就在此時,亞諾突然用俄語說了些什麽,還親昵地拍了拍我。雖然聽不懂,但那意思估計是說他有辦法從我這兒得到信息,先穩住他們再說。果然最暴躁的那個毛子嘍囉皺著眉聽完,不耐煩地繪了幾句,卻還是帶著那幫人放開了阿裡。

  亞諾帶頭往後退了兩步,示意留出了空間:“煜,那你們先聊。”

  阿裡不滿意這個距離,但是亞諾擺擺手:“哥們兒,你在我們這裡可沒什麽信譽可言。記住了,要是你想下黑手的話,我就在邊上。”

  阿裡沒轍了。那些人退開兩步後,他垮下肩膀,苦笑著貼近我,用很小的聲音說:“【食人者的讚美詩】隻記錄了一部分。”

  “那沒記錄的呢?”

  “正在發生。”說著,阿裡看向那隻從荷魯斯之眼裡飛出的貝努鳥。它開始啄食荷魯斯之眼,使得那象征著太陽的符號忽明忽暗。

  “以吾血為祭。”我喃喃道,“他們打破了那個界限?”

  “是的,她們做到了。”阿裡露出一個混雜著驕傲和憐惜的神情。“所以我們現在就走在來世之書裡,接下來的舉動能影響哈桑等人的命運,和我們的命運。”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來。難怪阿裡不想讓那些雇傭兵知道,要是有人利用這點,那幾個【被選中的】就倒霉了。李元也真的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啊。

  那邊亞諾問阿裡說了什麽。

  我輕蔑地笑了笑:“能說什麽,他覺得壁畫上的變化是因為古埃及神明顯靈,我們合作比跟著你們強多了。當然,我倒是不反對這個觀點。因為我確實是那個最了解古埃及的人。”

  阿裡一臉被背叛的表情,毛子和禿頂等人哈哈大笑著推搡了他。

  “那現在怎麽辦?”亞諾知道我沒說實話,卻也不點破。

  常笑掀開眼皮看看我,抬腿向著天婦羅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他並不問阿裡隱瞞的事情,不需要真假摻半的信息來干擾自己。夏商周拽了我一把,快步跟上了去。

  其實我未必真的完全信任阿裡。常笑說的對,再繼續被古埃及文明,或者披著古埃及文明外衣的東西戲耍那永遠都走不出去。

  我沉下一口氣,跟亞諾說:“咱們也走吧。”他點點頭,沒問為什麽。甚至還招呼著其他人:“如果這是來世之書的話,總得有個扉頁吧。咱們去找一找、。

  阿裡忍辱負重地跟上來。

  其他人沒有一起行動的意思。這時被人遺忘了的科學家突然高聲道:“對,快回去!我們被騙了!”此前他一直盯著那個新冒出來的荷魯斯之眼。

  英國禿頭忙問:“你發現什麽了?”

  “數字.”

  “不能再等下去,遊戲已經開始了。”我打斷了科學家的話,邊說邊跑了起來。可不能被他們看出來實情,不然李元等人狗命危矣。

  其余的人被緊張的氛圍所感染,來不及追究,也都快步跟上。

  “死而複生,不死不生,無死無生.”約書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獨自一人靠在牆邊呢喃著:“我就知道那個礦會帶來不幸,亞特蘭蒂斯根本不存在,那只是被囚禁的幽靈”

  亞諾回頭看向黑暗。可我們沒時間帶上那個信徒了。

  伊西斯女神展開雙翼,荷魯斯之眼如影隨形。

  在杜阿特裡走著,就像是時光的單程一樣,再沒有退回去的機會。

  我們跟著常笑往回走,不久卻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也終於在一個分岔路口看到白老師說的,曾經出現過的人面甲蟲雕塑。那雪花石雕出的人臉鑲在甲蟲腹部,被細長的蟲子腿緊緊抱住,看上去富態而滿足。

  這造型雖詭異邪惡,也有算是講究。人死後要麽成神,要麽化土。古埃及人相信太陽就是屎殼郎滾起來的,象征復活。唯一的問題是這個人臉上的表情太過恬靜,就好似真的喜歡這個永恆的長覺一樣。

  這裡的地是很平整的,沒被人怎麽踩過。最離奇的是,腳下竟然有一撮紅海的土。我蹲下來用手撚了撚。不久前我曾經在從紅海撈上來的文物表面見過這種特殊的土,故而不會認錯的。可紅海的土為什麽會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甬道裡呢?

  亞諾這時候又在我邊兒上說:“剛才我回頭看約書亞,發現他的酒壺不見了。”

  我皺眉。“你說什麽?”

  “約書亞的酒壺。”亞諾從背後靠近我,像是越過我在看壁畫似的,湊到我耳邊悄聲說:“剛剛他把酒喝完了,阿裡把自己的給了他。約書亞隨手把空酒壺扔在了地上,咱們走之前我看到他盯著那塊地,但是酒壺已經不見了。”

  這又是什麽情況?
  疑問越來越多,可根本解釋不清。傑森等人又在這酣然長眠的人臉屎殼郎旁邊的壁畫裡,法老和神明面對同一個方向,都擺出作戰的姿勢,像是在共同對抗著什麽。

  我們不由得提高警惕,順著法老和神明戒備著的地方走去,看看到底是什麽讓古埃及的統治者如臨大敵。結果轉過彎去就看見面前蹲著隻青銅獅子,側過臉來對著我們。

  “這應該是Aker,地平線的化身。要是古埃及知識還排的上用場的話,那麽這獅子的另一邊應該還是一張臉。”

  亞諾繞過去看了看,一臉驚奇地轉過頭來說:“確實是兩個腦袋!”

  那就對了。

  “這獅子的兩個頭分別代表昨天和明天,也就是過去和未來。有的時候這二頭獅也是陰曹地府本身。”

  “煜,你可能想來看看這個。”亞諾招呼我。

  在正反兩面的獅子上,站著一隻貝努鳥。傑奎琳死前在我手腕上畫的也是這象征著時間的形象。

  “我們去哪兒,過去還是未來?”亞諾問。

  常笑一言不發,同樣在等我的答覆。

  現在要明確一點,所有已知的知識和常理先放一放。這已經不只是埃及學的范疇了,這挑戰的是對世界的認知,接下來任何思維慣性都有可能導致走向錯誤。

  不能再被古埃及困住了。

  我舔了舔嘴唇,盯著貝努鳥空洞的眼睛。“古埃及人只有過去和未來,既然我們可以掌控現在,又何必跟它們較勁。”

  說罷,我朝常笑勾了勾手。他眯起眼睛。我立刻賠笑臉:“那什麽,月臣的血還有沒有了,您往這貝努鳥頭上倒點兒?”

  “你當我們是血庫麽?”常笑沒好氣地說。

  夏商周輕笑一聲,從自己的挎包裡掏出一小袋鮮血,越過青著臉的常笑走到我跟前。“月臣這孩子還挺細心的,怕咱們這兒碰上什麽問題,走之前特意讓我帶著。這不就用上了。”

  我瞪著那袋鮮血,氣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李元是什麽毛病,去蹚雷還敢先自殘放血,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夏商周見我沒有接過去的意思,隻好走上去用李元的血把貝努鳥打濕。

  接著就像是達利畫的鍾表一樣,這象征著時間的神明竟然隨著李元的血一起流到了地上。而後那時光和著鮮血燒穿了神明的地平線。

  我們目瞪口呆地站在通往地平線之下的入口前。雖然提出用李元的血對那貝努鳥獻祭的人是我,可眼前這局面我真是萬萬沒想到。如果這已經是陰曹地府了,那麽再往下會是哪兒呢?

  與此同時四周的牆上浮現了古王國時期的埃及語,也被人熟知為“金字塔銘文”。

  “這是食人者的讚美詩.”我咽了口吐沫。

  【死去的法老穿過群星

  在無盡的水中追捕眾神
  吃掉祂們的血肉

  以取而代之】

  被獵食的神明?這可和我看過的不一樣啊。

  阿裡一言不發地向地平線之下。俄國佬哼笑一聲,端著他的槍也跟了上去。事已至此,我們也隻得硬著頭皮往更深處走。

  傑森無聲地從後面趕上我。

  “神明即為誘餌,這是尹月臣的命運。他一定會死的。”

   熱血青年李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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