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眼神交流了一陣後，楊遲以一抵二，到底奈不過兩位小姐姐，隻好捂著口鼻，生無可戀的向前邁出了一小步。

  就真的，只是挪著腳尖的一小步。

  然後就回頭衝兩位惹不起的大小姐，搖了搖頭。

  齊湘和秦意繼續看著他。

  楊遲沒有辦法，在做足了心理準備後，又往前試探著邁出了一小步……

  這會兒，齊湘已經從隨身攜帶的大背包裡拿出了一些儀器，秦意在一旁幫忙。

  見二人抬頭看過來示意他繼續，楊遲隻好又往前邁了一步，然後……yue！
  太臭了，他真是受不了了！
  楊遲果斷退回了安全線之內。

  一旁，齊湘已經操作著各種小型儀器忙碌起來，“粑粑的顏色，形狀，大小，傳播途徑……傳播介質……范圍……距離……周圍的土壤和變異植物情況……”

  楊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謝謝。”他接過秦意遞過來的水和帕子，用水漱了好幾遍口之後，隨便抹了一把臉，感歎道，“小白的老鼠粑粑，真是臭的不同尋常啊。”

  說道這裡，楊遲突然反應過來：“話說，小白跟著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它之前拉的粑粑，有這麽臭嗎？還是說，小白之前就沒在我們面前拉過粑粑？”

  秦意在一旁一本正經的想了想，然後搖頭道：“這個我還真沒注意，不過，”

  她抬頭看向遠處被一群變異獸包圍在中間的小白道，“人小白一堂堂鼠王也是要面子的。”哪能隨便在人前拉粑粑。

  齊湘一邊測試數據，一邊隨口插了一句，“小白之前肯定是拉過粑粑的，但估計沒這麽臭。”

  要是這個臭味，他們肯定早就察覺到了。

  楊遲和秦意蹲在她旁邊，看著遠處那邊一群變異獸團團圍著一坨粑粑一臉陶醉的模樣，齊齊搖頭晃腦的歎了一口氣。

  那些變異獸看著等級也不低，恐怕有些都生出些許靈智來了，怎麽就偏偏對小白的粑粑情有獨鍾呢？

  想不通，是在是想不通。

  “會不會是小白的粑粑裡面含有某種特殊的能量，可以幫助他們進化？”齊湘托著下巴到，然後抬頭看向楊遲，“要是能弄到一些樣本檢測一下就好了。”

  楊遲一臉驚恐：不是，大姐，你說話就說話，看著我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去……

  楊遲抬手指了指遠處，又指了指自己……

  齊湘看著他淡定的一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楊遲連連擺手，滿身都寫著拒絕：不行，這種事，他真的做不到啊。

  齊湘皺了皺眉：“你一個大男人……”

  話沒說完，就見楊遲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仿佛下一刻就要慷慨就義一般，梗著脖子道，“我一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扣粑粑這種事，他死也不做！

  齊湘聽了他這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呵。”

  她直接開始挽袖子。

  楊遲看著她威脅意味十足的動作，沒說話，隻倔強的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拒絕。

  一旁，秦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到底還是沒忍住舉起了手，小聲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那什麽，我覺得吧，你們幹嘛不讓顧曦直接叫小白過來……”拉粑粑？

  齊湘愣住了。

  楊遲也愣住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啊，他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半響後，二人默契看向對方的眼中同時露出了幾分嫌棄之色，隨即輕哼一聲移開目光，齊齊看向了那邊的小白——都怪小白拉的粑粑太臭了，把他們都給熏糊塗了。

  對，就是這樣的。

  遠處，小白被二人盯得莫名其妙。

  ——嘰？！
  那兩個瓜皮又在打老子的啥子主意？
  小白決定不理那兩個菜雞瓜皮，輕輕晃動著尾巴，挪到顧曦的腳邊蹭了蹭，微微揚起了小老鼠腦袋：“嘰嘰……”怎麽樣，老子這活兒乾得不錯吧？

  顧曦點點頭，確實不錯，若不是這隻小老鼠來這麽一遭，她恐怕也不會知道，就連被異能種子影響過的變異生物排除的廢棄物，都能再次影響四周的變異生物。

  雖然很大可能只是誤打誤撞，但小白這回的確是立功了。

  顧曦想了想，隨手掏出一包紅薯乾扔給了小白。

  小白仰著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嘰？”老子忙活了大半天，你就用這個打發老子？

  沒這樣白嫖的！

  老子不乾。

  小白十分有骨氣的把紅薯乾推到了一旁，強忍著嘴裡委屈的淚水，沒去看被它推開的那包香噴噴的紅薯乾。

  “不想要？”顧曦涼涼道。

  小白抖動著它那身油光水滑的金色皮毛，嘰了嘰聲：紅薯乾也不是不行，但這數量是不是……

  這小老鼠賊頭鼠腦的偷偷看了眼顧曦，打量了下她臉上的神色，見她似乎並沒有很生氣，然後才伸出前爪子，試探著搓了搓……

  那討價還價的動作，簡直和菜市場的那些小攤販沒什麽兩樣兒。

  看著格外靈動。

  顧曦：“……”

  雖然小白剛出現時就表現得十分聰明，大家都說這小東怕不是成精了；但很明顯，那個時候的小白可不會討價還價。

  更不會搓著手指要東西！
  這明顯是和人學的。

  也就是說，進化過的小白，不僅更聰明了，還會下意識的學習人類的某些習慣……甚至可能，它學會的，還不僅僅只是習慣。

  而小白原本就是變異鼠王，戰鬥力比大多數的人類異能者都要強大，若是再學會了人類的那一套……

  顧曦看著面前這隻小老鼠，微微眯起了眼。

  一股無形的強悍無比的氣勢，以她為中心，無聲的朝四周席卷而去。

  眨眼間，原本圍繞著老鼠粑粑的那堆變異獸已經全都被震暈了過去，就連小白也全身繃緊，四肢著地，微微弓著身子，整隻鼠都呈現出一種緊張的戰鬥狀態……

  但即便如此，它依舊強忍著本能，並沒有後退，而是試探著朝顧曦嘰嘰的叫了兩聲——

  嘰嘰？

  老子做錯了什麽？你說，老子改還不成嗎？
  能不能不要這麽看著老子！！
  小白其實很害怕，但小白不敢跑。

  因為它知道，自己乾不過這隻兩腳獸，而且它那小腦瓜子也隱約意識到，這會兒它若是跑的話，恐怕才是真的藥丸！
  小白好不容易混到今天，當然不想完。

  所以它強忍著心頭的恐懼，戰戰兢兢的解除了身體下意識起的戰鬥反應，仰著小腦袋蹭了蹭顧曦的腿：“嘰嘰……嘰嘰……？”

  它甚至了她的腳邊，主動朝顧曦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這是變異獸臣服的表現。

  彌漫在四周的無形殺意，果然瞬間消失。

  小白剛松了一口氣，就見那隻兩腳獸盯著自己微微皺起了眉頭。

  嘰？又怎麽了？
  小白隻覺得鼠生艱難，頓時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決定乾脆擺爛算求了。

  顧曦則盯著它的肚皮心道，這隻小老鼠最近好像也沒吃什麽東西，怎麽感覺……好像胖了很多的樣子？

  想到自己剛出生的那個時候也是舔小石頭才活下來的，顧曦心裡突然有了某種大膽的猜測，她抬手點開個人終端，給李明發了一條消息。